2006年7月·漢江怪物拍攝現場

“我再說最后一遍！“奉俊昊把分鏡腳本摔在監控臺上，“裴斗娜這場暴雨戲是整部電影的靈魂！“

林深慢悠悠轉著保溫杯，熱氣在盛夏空氣里凝成白霧：“您看這個。“他把iPad推到導演面前，《超能陸戰隊》的機械觸手正纏繞著舊金山大橋。

場務小跑著遞來咖啡：“林總，三星電子的李敘顯代表來了。“

“讓她等著。“林深敲了敲概念圖，“只要把漢江大橋換成CG模型，能省下三噸人工降雨的水費。“

裴斗娜突然掀開濕透的假發：“那我的情緒怎么連貫？說好的被怪物拖進水底...“

“給你加個全息投影替身。“林深調出預算表，“省下來的錢夠買十套淋浴設備。“

李敘顯的聯姻協議書在梨花木桌面滑過時，林深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左手無名指根部——那里有枚看不見的練習生編號烙印。2003年SM宿舍的霉味突然涌上鼻尖，他記得自己對著鏡子練習表情管理時說過：“這輩子絕不做財閥的提線木偶。“

“父親說只要你簽了，三星物產的股份可以...“李敘顯的珍珠美甲敲擊著合同附錄，十克拉鉆戒折射的光斑刺痛了林深眼角。他忽然想起上周探班時，林允兒在《漢江怪物》片場被威亞勒紅的手腕——那個傻丫頭明明疼得吸氣，卻還笑著對鏡頭比心說“不疼的“。

“李小姐知道SM練習生怎么選戒指嗎？“林深轉動著茶杯，青瓷杯沿映出他眼底的冷光，“得用戒圈量三遍指圍，確保跳舞時不會飛出去砸到觀眾。“他突然嗤笑出聲，“你們財閥聯姻倒是方便，連手指都不用碰就能定制婚戒。“

落地窗外《叢林法則》的歡呼聲浪涌來，林允兒戴著草編戒指逗小猴子的畫面閃過腦海。那個用野草編的指環，比眼前這份鑲著三星電子股權的婚約純粹千百倍。

戒指反射的算計

當李敘顯的香水味隨著協議書再次逼近，林深后頸泛起細密的戰栗。這不是心動，是獵物嗅到陷阱的本能。他清楚記得2009年三星長女離婚案時，那位駙馬爺被媒體撕碎的狼狽模樣——財閥的戒指，套住的是脖頸而非手指。

“您父親有沒有說過...“林深突然用協議書扇了扇風，A4紙掀起的氣流驚飛了李敘顯鬢角的碎發，“我上個月剛收購了日本三洋的攝像頭專利。“他故意露出手機屏幕，上面是林允兒戴著實驗版情侶戒對鏡自拍的照片，“你們家的監控鏡頭，拍得清戒指內側0.2毫米的防偽編碼嗎？“

李敘顯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表情讓林深想起2003年李秀滿發現他偷改東方神起出道曲時的模樣。財閥和經紀公司，本質上都是馴獸師，可惜他早已不是困在鐵籠里的練習生。

金炳萬抓著樹藤蕩過鏡頭時，林深正把烤魚塞進林允兒嘴里：“小心刺。“

“這戒指尺寸不對啊。“林允兒晃了晃手指，鑲鉆的“LY“字母幾乎滑到指關節，“上周量尺寸時你明明...“

PD突然切斷畫面切進廣告，但直播間彈幕已經炸開：【SM秘密情侶石錘】【三星股票暴跌】。林深對著慌亂的攝像師比口型：“記得找我要封口費。“

奉俊昊舉著超支1.2億的賬單沖進會議室時，林深正教裴斗娜玩任天堂新出的《塞爾達傳說》。

“您不是說CG更省錢嗎！“

“但收視率漲了18%啊。“林深調出Naver熱搜榜，《漢江怪物》詞條后面跟著爆紅的火焰符號，“李在镕先生剛追加了20億投資，說要給怪物加個三星logo。“

裴斗娜突然按下暫停鍵：“林代表，我的淋浴設備什么時候到貨？“

“明天開始，全劇組用依云礦泉水拍雨戲。“林深把游戲機塞給她，“通關存檔送你當殺青禮物。“

林允兒趴在玻璃展柜上，鼻尖幾乎貼上櫥窗：“這對刻著'LY'的字母也太明顯了吧！“她舉起鉑金素圈對著燈光轉動，指環內側的鹿角暗紋在射燈下若隱若現。

柜姐偷瞄著戴口罩的兩人：“這是意大利設計師的星座系列，兩位的生日石是...“

“要最不容易被粉絲扒出同款的那種。“林深把黑卡推過去，“戒圈加三層納米鍍膜，泡菜汁沾上也能擦干凈。“

林允兒突然拽過他左手比劃：“小拇指戒圍怎么比我食指還細？“她冰涼的指尖劃過他掌紋，“上次給你量尺寸是用手機數據線量的，果然不靠譜。“

“SM練習生手冊第27條，“林深把天秤座戒指套上她無名指，“藝人私人物品必須帶防偽標記。“他敲了敲戒圈內側的編碼——“0615“是林允兒出道考核日。

柜臺轉角傳來快門聲，林允兒突然踮腳湊近他耳畔：“明天《叢林法則》直播，PD說要拍我幫金炳萬前輩挑貝殼項鏈的鏡頭。“她的呼吸掃過他下頜，“你說我要不要'不小心'露出這個戒指？“

店員打包時手抖得厲害，絲帶系了三次才成功。林深拎著墨綠色禮袋輕笑：“記得把發票給李秀滿老師報銷，就當是SM股東福利。“

林允兒對著化妝鏡調整戒指角度：“這個刻度的反光剛好能照到3號機位。“她突然轉身扯住林深領帶，“但為什么巨蟹座符號看起來像只煮熟的螃蟹？“

場務拿著臺本小跑過來：“林允兒xi準備入場！服裝組說手鏈要和戒指...“

“跟這個搭配。“林深把鑲滿水鉆的鹿角手鏈扣上她手腕，“三星新款MP3的廣告植入，李在镕理事特意交代要戴滿五分鐘特寫鏡頭。“

林允兒對著鏡頭比心時，戒面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提詞器“野生珍珠“的字樣上。導播在耳機里怒吼：“3號機快拍她左手！這比臺本設計的自然一百倍！“

林允兒咬著草莓牛奶吸管刷手機：“D社說我戴的是Cartier三年前的停產款。“她把Naver搜索頁懟到林深面前，“這些笨蛋，明明戒托弧度都不一樣...“

“明天讓造型師發通稿，“林深擦掉她嘴角的奶漬，“就說這是《漢江怪物》聯名周邊。“他晃了晃同款戒指，戒圈內側的“0729“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今天股票收盤時三星電子的股價代碼。

收銀員偷偷拍下的照片里，兩人交疊在冰柜玻璃上的倒影，恰好拼成星座羅盤的模樣。而柜臺角落的關東煮咕嘟聲中，隱約能聽見“SM股價又漲了“的電子提示音。

《朝鮮日報》經濟版頭條是三星股價走勢圖，娛樂版卻刊登著林允兒在超市挑戒指的照片。配圖文字寫道：“某林姓代表聲稱要集齊十二星座女友戒指“，而角落的小圖里，漢江怪物的CG模型正叼著三星手機游過江面。

此時片場的灑水車正噴出第一道水柱，裴斗娜突然把礦泉水瓶砸向監控臺：“這根本不是依云！“

場務弱弱舉手：“林總說把真貨送去《叢林法則》當拍攝道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