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結局已經注定，還要毫無保留地奔赴嗎。

明知沒有意義，還要如此執著嗎。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痛苦。

“程與周，一起吃午飯嗎？”范意特意換了班和程與周一塊兒調休。

“不了，我等下去朋友店里幫忙?！?

“那我一起去吧，過年期間萬一人手不夠，我也可以幫忙?！?

“隨便?！背膛c周本不想介紹范意給嚴寒認識，想想覺得也無所謂，就讓她跟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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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怎么還沒回去？”剛出醫院門就看到在公交站坐著的嚴冉冉，眉眼低垂，像極了沒有得到自己想吃的零食的小白狗。程與周不免擔心，該不會遇到什么變態了。

“我……”

我在等你啊。如果不是看到后面小跑而來的范意。

“太冷了，我……等公車?！?

程與周脫下外套給嚴冉冉披上，順手刮了刮鼻尖。

“與周哥，這位姐姐是？”嚴冉冉沒有辦法不好奇。

“范意，我朋友。”程與周在前面走著，看起來似乎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小朋友你好，我是你與周哥哥的女朋友，你叫我姐姐就好啦。”第六感告訴范意眼前的女生就是那天在食堂給程與周發消息的“朋友家的妹妹”，確實很美，甚至比在校時臨州大學校花還迷人，就像未經雕琢的純天然冰晶。

不引人注目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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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我叫嚴冉冉?！眹廊饺脚酥谱〔蛔屪约毫鳒I。這個姐姐看起來很和善，對自己也很尊重，過馬路的時候會用手臂護住自己，也會讓自己走在人行道里邊，的確是和與周哥哥一樣美好的人呢。

“小鬼，你怎么去這么久？”嚴寒真怕她凍暈在路上。

“哎你別說她，單子多嗎？我幫你做?！背膛c周把桌子上亂七八糟堆起的訂單按品類分門別類，然后大概看了下收貨地址。

“快點洗手，我都要忙飛了?！眹篮Φ氖侄家炊d嚕皮了，根本沒來得及在意跟著進來的范意。

“你好，我叫范意，是程與周的女朋友。”范意也洗手打算幫忙。

“不用不用，你跟我妹坐著玩吧，我們兩個人就夠了?！睂τ诔膛c周有女朋友這件事嚴寒雖然詫異，但現在實在沒有時間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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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數學題的難度系數好像格外高，嚴冉冉居然一道題都不會。

“妹妹，可以給姐姐看一下題目嗎？”范意看得出來這些題目嚴冉冉應該是不會寫，但又不知道怎么說才能不傷害小孩子的自尊心。

“好。”

“妹妹，你需要姐姐跟你說一下解題思路嗎？”這幾個題目確實難度系數比較大，但還行，都是高一的知識點。

“好的，謝謝姐姐?！眹廊饺秸娴暮芘刂浦约旱那榫w，還是不小心讓一顆小眼淚掉到了草稿紙上。

“沒事的妹妹，這幾個題目確實比較難，不會做也沒關系的?！狈兑庀氲阶约涸浺矔驗榻獠怀鑫锢眍}目而挫敗。

“嗯，我沒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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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只難過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就像中考前小狗去世，我也只能難過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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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有心事嗎？如果相信我可以跟我說?！背膛c周送完最后一趟咖啡給嚴冉冉帶了杯熱奶茶回來。本不是愛多管閑事的性格，可是莫名對嚴冉冉這個小孩的情緒很敏感。

“沒有，就是題目太難了，我解不出來?！眹廊饺缴詈粑?，眨眨眼把可能還存在在眼眶里的眼淚擠掉然后對著程與周微笑著說。

“沒關系的，我當時也做不出數學題的，不要緊。我們冉冉快快樂樂的，學習才會事半功倍。”

“可是哥哥，我聽我媽媽說你中學一直是年級第一?！眹廊饺讲挪幌嘈潘麜薪獠怀鲱}目的時候。

“呃……所以你看，年級第一也有解不出題目的時候呀?！?

“與周哥，剛剛的姐姐是你同學嗎？”嚴冉冉想聽程與周自己說。

“是的……范意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一個月?！背膛c周納悶嚴冉冉為什么會問這個，只當她是小孩子八卦。

“那你們會和我爸爸媽媽一樣結婚嗎？”

“不會。”程與周回答得干脆又堅定。

是女朋友但又不會結婚，為什么。

我工作的時候會有很多同事給我介紹女朋友，甚至有些病人也會…所以我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女朋友?！?

一本正經的闡述。

這個頂級大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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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無恥了，嚴冉冉這樣想著用力一甩手，卻不小心給了程與周嚴嚴實實一巴掌。

“與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彪m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突然有點解氣。

“冉冉，你對我很有意見啊？”程與周知道嚴冉冉是因為什么一路上對自己愛搭不理的，但程與周從不掩飾自己的動機，即使這樣的動機聽起來確實非常沒有道德，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么好遮掩的，更不必欲蓋彌彰。

是的，我很有意見，我現在有點看不清你，也有點看不清自己了。

“怎么了？不說話，裝大人？”

“呃，我到小區了，與周哥你回去吧，謝謝?！眹廊饺讲恢涝撛趺椿卮鹚膯栴}，只想回去睡覺，還沒邁出一步就被程與周拎了回來。

“冉冉，我跟你說實話是因為不想騙你，我不算好人但是也沒有你想得那么壞。等你長大你就會知道，成年人做決定，考慮的不止事件本身，愛，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背膛c周希望她能聽懂。

“與周哥，那姐姐她知道嗎？”嚴冉冉小心翼翼問出這個問題，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后快速恢復常態，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她也得到了她認為的比愛更重要的東西?！背膛c周眉心微動，嘴角噙著分明的笑意，目光久久停留在嚴冉冉身上，倏爾覺得不妥，收回了表情。

那張小苦瓜臉終于緩和下來，緊緊拽著衣袖的手指隨之松開。

“與周哥，我有一個秘密?！?

女孩輕輕一笑，眼眸彎彎似月牙，清澈溫柔的笑意在臉龐蕩漾開來，柔和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