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與周哥是你的同學嗎？”嚴冉冉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趨近平常。
“不是啊，就之前我腿不是受傷了嗎，他是醫生啊，復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嚴寒拿起房間里的雜志下樓。
“與周，這個你看看用不用得上，晚上在我們家吃飯吧，今晚就我們和小鬼三個人，我爸媽今晚有飯局不回來吃。”
“好啊。”
“哥哥，你是醫生嗎？”嚴冉冉問道。
“是啊，冉冉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和哥哥說。”程與周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就摸了摸嚴冉冉的頭，可能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確實太過可愛了吧。
“沒……沒有。”嚴冉冉端起嚴寒洗完了的藍莓跑上樓。
“哎小鬼，那么多你不要全吃了，等下飯吃不下了。”諾大的別墅里嚴寒的聲音可以從一樓傳到三樓。
糟糕，忘記問他在哪個醫院了。
“Cheng (chen) yu zhou”嚴冉冉仔仔細細地寫下一串拼音，又怕被別人發現，揉了揉紙團丟進垃圾桶。
冬天就是會過得很慢，即使已經一月中旬也絲毫沒有暖和起來的意思，放寒假沒幾天方之明就來嚴冉冉家里串了很多次門，每次來的借口都不相同，第一次是不記得寒假作業來問作業，第二次是沒帶課本來借課本，第三次是……反正幾乎每天都要來。
“方之明，你以后有事微信上問我就好了，來來回回真的很冷啊。”
你每次來爸媽都要把我叫醒，有時候真的太早了，我醒不過來啊。
“嚴冉冉，你在關心我。”方之明莫名的自信真的很讓人佩服。他的確有自信的資本，初三補了一個月的課就可以從年級末尾進步到年級前30，高一大小考都可以保持在年級第一，才高一身高就接近一米八了，五官端正，淺淺的雙眼皮，右邊眼角的淚痣讓嚴冉冉覺得多了幾分正經。
“你做夢呢。”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他為什么不來找嚴寒玩了呢，那既然他不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他。
“媽媽，我胃痛。”嚴冉冉捂著肚子下樓，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冉冉，是晚上吃壞了東西嗎？媽媽帶你去醫院。”許月明明記得今晚嚴冉冉沒有吃生冷的東西，怎么會胃痛呢，但因為自己以前工作太忙沒有盯著嚴冉冉按時吃飯，嚴冉冉小學就經常胃痛，所以也沒有懷疑。
“嚴寒，妹妹胃痛，你帶她去醫院吧，媽媽電話會議還沒有結束。”因為是老毛病了，交給嚴寒許月也放心。
“小鬼，是不是吃辣條了今天？”
“沒……”嚴冉冉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第一次裝病還不太熟練。
“媽，我帶小鬼去程與周他們醫院了，他今晚剛好值班。”
“那你把媽媽剛才切得水果帶上，給小程送過去。”許月很欣賞程與周，因為小學初中跳級所以即使現在已經碩士畢業，也還是和嚴寒同齡，許月也把他當成自己小孩一般關心。
“好。”
“程與周，我妹說胃痛，我們正在去你們醫院的路上，你等下幫她檢查下吧。”
“好。”嚴寒連了車載藍牙，嚴冉冉也清楚聽到了程與周的聲音，大氣不敢出。
臨州大學附屬第一人民醫院。
原來你在這里工作。
“喂小鬼，你是痛得走不動了嗎？哥哥背你進去？”嚴寒見嚴冉冉愣著不動，以為她因為疼痛而走不動路。
“好。”
去急診的路好短，嚴冉冉還沒想好自己待會兒要做什么樣的表情還沒整理好自己的頭發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過來還挺快，先去辦公室吧。”
嚴冉冉把頭埋得更低了。
“放床上吧。”程與周指了指淺藍色簾子后面。
嚴冉冉第一次看到啊穿白大褂的程與周，比上次見面的大衣看著似乎更迷人，看得入迷一時竟出了神。
“妹妹，是哥哥太帥了嗎？怎么不說話。”程與周真的很喜歡拿嚴冉冉打趣。
“沒，沒有。”
思緒被收回。
程與周看了嚴冉冉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嚴寒。
“妹妹，說吧，為什么假裝胃痛？”嚴冉冉被程與周盯著，不敢撒謊也不敢說出實話。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找個理由出來放松一下？”看著嚴冉冉有點窘迫的樣子，程與周竟然有了一絲絲心疼，便不再逗她。
“不是……”嚴冉冉后悔，對方給自己想了個好理由，為什么沒有順桿爬呢。
“那是……大過年的，不忍心看哥哥一個人，來看哥哥的？”程與周真的很喜歡看嚴冉冉臉紅的樣子。
被說中了。
“哥哥，這個是媽媽讓我們給你帶的水果。”
“好的，幫哥哥謝謝阿姨，碗我明天下了夜班會送過去的。”程與周把嚴冉冉的報告單打印出來，蹙了蹙眉。
“妹妹，雖然你的胃潰瘍控制得比較好，但是還是要更加上心，不要吃辛辣生冷的東西，按時吃飯，不可以太飽也不要長時間餓著，還有要記得定期復查。學習壓力大的時候不要自己憋著，和老師家長多溝通，也可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壓力大了胃也會難受的，知道嗎？”
“好。”
那可以來找你嗎？在你不忙的時候。
“或者你不好意思和爸媽說，和哥哥說也可以。”
“好。”嚴冉冉終于抬起頭，迎上程與周的目光，這種感覺就像冬日里，大晴天，躺在花園躺椅上曬太陽般舒服。
明天見。
“嚴冉冉，程與周怎么沒給你開藥，你已經不痛了嗎？”嚴寒心想，程與周還真是有點東西的，自己出去買了個東西的功夫就把嚴冉冉給治好了。
“嗯，我已經不疼了，我們回家吧。”
“哥哥，你明天不用去公司吧，與周哥說明天會來我們家。”嚴冉冉希望嚴寒在家。
“他來家里干嘛？他上夜班，白天不用休息哦？”
欣喜煙消云散，自己是不是加重了他的負擔。嚴冉冉猶豫得開口問道：
“與周哥他，幾點下班？”
“12點吧，你問這個干嘛小鬼。”
“沒事，沒事。”
12點，還好不是8點。
第二天又是被方之明的電話叫醒的。嚴冉冉也沒有繼續睡了，吃完早餐就上樓挑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洗完頭剛好快十一點。
“小鬼，你要出門哦？”嚴寒在一樓玩手機。
“呃…對，我和同學約好了。”
“早點回來啊，今天要去爺爺奶奶家吃晚飯。”應該又是和那個方之明一起，嚴寒還挺喜歡那小子，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也就沒多問。
臨州一院，糟糕，不知道與周哥會從哪個門出來，也沒有他的手機號。
那就去昨晚的辦公室看看吧。嚴冉冉沒想到辦公室里早已換了人。
“小朋友，是哪里不舒服嗎？”這是個很和藹的醫生叔叔。
“叔叔，我找程與周醫生，我是他妹妹。”
“哦與周啊，他已經下班了，你怎么不直接給他打電話呀？”
“我沒有帶手機。”已經說了自己是他妹妹但沒有手機號，豈不是很奇怪。
“你用我手機打吧。”
嚴冉冉點開通訊錄，還好還好，有程與周的名字。
“喂，李老師。”
“與周哥，是我，我是嚴冉冉。”
“冉冉？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來找你但是你已經下班了。”
“你在李老師那等著我，我現在過來找你。”
“好。”
嚴冉冉還回手機并向李老師道了謝，乖乖在門口椅子上等著程與周。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會不會打擾到他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