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客廳中。
孫公子眼神無光地趴在移動床榻之上,光溜溜的屁股上搭著一條粉紅色的浴巾,床榻旁邊支著兩根拐杖。
看到姚河走進客廳,孫公子仰起腦袋,用兩只胳膊肘撐起上半身,雙手抱拳對姚河作揖道:“在下最近不小心受傷,不便行禮,還請姚院長不要怪罪。”
姚河還禮道:“公子客氣。聽說公子許久不能破開枷鎖,我此次冒昧造訪,是為了公子所亟待之事而來。”
姚河心系好徒兒的安危,直截了當的進入正題。
“哦?”,孫公子十分歡喜,一邊招呼管家看茶,一邊邀請姚河入座,便急不可耐的問道:“姚院長可是研究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姚河點頭說道:“是有些收獲,但還需要孫公子您的幫忙。”
“什么忙?怎么幫?”,孫公子問道。
姚河腦子里想著陳武陽給自己編的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敘述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個體又有許多差異,如果公子想要破開枷鎖,還需要親自加入到試驗當中才行。”
“我愿意!”,孫公子什么都不問,直接開口答應。
孫公子從小聰慧過人,學習能力極為出色,不到十八歲就大學畢業,卻因為沒有修煉資質,畢業后只能在家當個二世祖。
知府大人為兒子的工作操碎了心,為孫公子安排過許多輕松的崗位,奈何孫公子一心想要成為修士,對其他的事情根本不上心。
于是知府大人對癥下藥,在州城的人體科學研究中心為孫公子謀了件差事。
孫公子進入研究中心,接觸到修士和妖魔精怪的尸體后,更加瘋狂的想要實現夢想,導致他某一天忽然走上歪路,對男人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研究興致。
從此以后,孫公子就在歪路上一路狂奔,最終演變成余桃之癖。
所以,在孫公子眼中,無論是心腹卞賽的死亡,還是不雅視頻泄露導致自己被打,都是因為自己無法破開枷鎖、成為修士所造成的。
故而當姚河提出讓孫公子當試驗對象時,孫公子便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可姚河卻突然皺眉,似乎有些話想說,卻又難以啟齒。
“姚院長有話不妨直說。”,孫公子說道。
姚河道:“陳武陽是第一位用此方法破開枷鎖的修士,沒有他,試驗難以實施。”
孫公子一聽,便明白姚河來訪的目的,左右思量一陣,叫來管家,拿起拐杖就要出門。
管家可不敢違抗家主的命令,急忙上去阻攔,被孫公子一拐杖打翻在地。
拐杖應聲而斷,孫公子怒喝道:“趕緊起來,背我去縣衙!”
“不!”,管家跪地,含淚高喊。
孫公子打碎桌上的茶杯,撿起碎瓷片以自己的生命為要挾,管家才哭著同意背小主子出門。
幾步跨出客廳,管家內心充滿了懊悔,心想男人無論年紀大小果然都靠不住!
“以后老頭兒也別想進孫府家門!”
管家恨恨地盯著在前方引路的姚河,暗下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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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牢,審訊室內。
跟蹤姚河的修士匆匆趕回稟報道:“隊長,姚河去了孫府。”
旁邊的喬光榮發出一聲譏誚的大笑,說道:“老不死的病急亂投醫。”
聯合行動是八里府府衙特批行動,姚河求到知府大人頭上,難道還能讓領導收回成命不成?那領導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喬光榮雖然嘴上嘲笑著姚河,但卻明白事不宜遲的道理,揮手命令衛兵道:“把陳武陽帶上來審問!”
衛兵領命,端著機槍去了牢房。
片刻,陳武陽被荷槍實彈的衛兵押送到審訊室。
審訊室內,傅良佑和喬光榮端坐在主座之上,左右各有六名衛兵拿槍遙指陳武陽。
喬光榮雙眼一瞇,抑制住臉上得意的笑容,大喝道:“陳武陽你認不認罪!”
陳武陽不理睬喬光榮,轉頭盯著傅良佑問道:“傅隊長覺得我有罪嗎?”
傅良佑心中有愧,眼光飄向別處,不敢與陳武陽對視。
陳武陽抬頭看了一眼吊頂的燈,自嘲一笑,明白了穿越來“第一位好朋友”的心思。
“陳武陽是我在審問你!”,喬光榮見陳武陽不爾視自己,猛地一拍桌子高聲道。
陳武陽低頭平視喬光榮,笑道:“我沒有罪,如何認罪?”
喬光榮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繼而繃住臉,裝作憤怒的樣子吼道:“陳武陽拒不認罪,來人呀,用刑!”
左右六名衛兵端槍走近,把武器抵在陳武陽的腦袋上。
又有衛兵從門外進來,手里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刑具。
金瓜、腦箍、剜眼割鼻刀、抽舌剪、皮鞭、肉刷、十字架……
一道道刑具被搬到審訊室,其上殘留的血垢散發出刺鼻難聞的腥味兒。
衛兵來回搬動刑具的腳步聲擾亂著陳武陽的心緒,他開始焦急起來,心想姚河怎么還沒有搬來救兵。
喬光榮起身來到刑具前挑挑揀揀,臉上玩味又得意的笑容越來越大。
“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喬光榮拿起皮鞭揮動兩下,叉著腰對衛兵道:“把陳武陽綁起來!”
衛兵當即拿出鐵鏈,要把陳武陽捆到十字架上。
陳武陽表情凝重,眼睛迅速掃過房內眾人,正要喚出架子床和紅線破釜沉舟,忽然聽到姚河的怒喝聲。
“住手!休傷我徒兒!”
姚河須發皆張,三兩步來到陳武陽跟前,擋住圍上來的衛兵。
被管家背著的孫公子亦是緊跟著沖進來,一手攀著管家的肩膀,一手高舉著拐杖,道:“我看誰敢動我大哥!”
府衙是縣衙的直屬上級機構,幾名衛兵不敢用強,慌張退后。
見孫公子駕臨,喬光榮也不得不扔下手中皮鞭,與傅良佑一起行禮。
“松綁!”
孫公子撅著屁股從管家身上下來,對衛兵道。
衛兵不敢不從,剛要上前解開陳武陽手腳上的鐐銬,就被喬光榮伸手止住。
“公子,陳武陽是要犯,不能……”
喬光榮不想失去凌虐陳武陽的機會,上前彎腰稟報,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公子的呵斥打斷。
“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鄭獨弼呢,讓他來跟我說話!”
喬光榮被噎住,又不敢說一句冒犯的話,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衛兵們也期期艾艾,你看我我看你,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
“我特么說話不管用是吧!把鄭獨弼給我叫來!”
孫公子用拐杖敲著地面,大吼道。
衛兵見孫公子發怒,全都不敢在審訊室待著,爭先恐后的沖出大牢,奔向縣衙二堂,找鄭獨弼報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