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車隊剛行駛到小鎮(zhèn)的電子牌前,路邊突然沖出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大娘,一頭扎在距離頭車不遠(yuǎn)的地面上。
車上匆匆下來三個男人,把老大娘拖拽到路邊,呵斥道:“老太婆干什么呢,想死是吧!”
老大娘不顧身上被扯爛的衣服,扯著嗓子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擋我的成仙路!”
她灰白的頭發(fā)形同雞窩,散亂的鬢角搭在肩上,瞪著一雙細(xì)長的雙眼,沖三個男人大喊道:“我知道你們嫉妒我,你們怕我成仙,怕我找你們算賬!”
說著話,老大娘猛地揪住其中一個小年輕的衣領(lǐng),踮著腳湊近小年輕的臉,細(xì)長的雙眼又張大幾分,露出一嘴淡黃色的牙齒,瘋狂嘶吼道:“是你,就是你!你搶走了我的錢,怕我成仙后去殺你!哈哈哈,你怕了!你怕了!!”
小年輕極力的往后躲,身邊的兩人趕忙把老大娘分開。
小年輕一巴掌扇在老大娘臉上,老大娘踉蹌幾下,躺倒在地。
“尼瑪?shù)睦咸牛偭税赡悖 ?
小年輕叫喚著,厭惡的表情變得兇神惡煞,伸腳就要踹老大娘。
正在這時,石香蘭從車上下來,阻攔道:“住手!”
小年輕放下腳,看向石香蘭,有些憋屈道:“蘭姐,她……”
“你們先上車。”,石香蘭讓幾人上車,蹲到老大娘身邊輕聲問道:“大娘,您沒事兒吧?”
老大娘半趴在地上,透過凌亂的頭發(fā)縫隙,斜眼向上看著石香蘭,一只手湊到自己嘴邊,低聲“噓”道:“別說話,你近前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石香蘭并沒有湊過去,而是伸手扶起她,幫她把凌亂的頭發(fā)捋到耳后,又從兜里掏出一些錢,塞到老大娘的手里,耐心勸解。
“大娘,這些錢你拿去好好生活,以后不要再做碰瓷這種危險行當(dāng)了。”
老大娘捧著錢送到自己眼前,驚喜地喊道:“錢!錢!這是錢!”
她開心的轉(zhuǎn)個圈兒,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偷偷瞥了一眼剛上車的小年輕,手忙腳亂的把錢塞到衣服里,然后抓住石香蘭的手說道:“你是個好人,好人。”
一股惡臭襲來,石香蘭忍不住侵襲,有些抗拒的微微后退。
老大娘緊跟一步,將臉貼近石香蘭的耳邊,小聲道:“別怕,好人應(yīng)該成仙,我,我有仙丹,我給你。”
石香蘭緊張的擠出幾下笑容,掙扎著想要把手抽出來,卻忽然感覺手里被塞進(jìn)了一顆珠子。
珠子有拳頭大小,全身黃色,透過陽光,隱約能看到其內(nèi)有液體流淌。
“拿住!不要給任何人看!想要報仇,就得成仙!”
老大娘語氣深沉的低聲道,隨后松開石香蘭,又不舍地盯著珠子看了一會兒,哈哈大笑的離開。
石香蘭凝望老大娘消失于街角,緊了緊手中的珠子,快步走上車。
車輛緩緩啟動,駛離柴湖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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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小院,陳武陽一邊整理張母松垮的領(lǐng)口,一邊說道:“您身后這幾位修士,是張斌生前的同事和戰(zhàn)友,您放心,他們一定會保護(hù)好靈柩和您的安全。”
張母沒有回頭看,只是伸手抓住陳武陽的一只手,開口道:“那我們……”
陳武陽輕撫著張母粗糙的手,笑著說道:“放心,三日停棺期滿,我一定帶著您想要的東西來參加出殯儀式。”
“多謝大人!”
張母后退一步,正要彎腰深深作揖,被陳武陽扶著雙臂阻止。
他可不想小小年紀(jì)就折壽。
陳武陽又勸解張母一陣,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此時,大部隊已經(jīng)上車,只有張儒根守在大門外,一臉的委屈。
陳武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只要你漂亮的完成任務(wù),我就提拔你去縣里工作。”
“真的?”,張儒根猛地抬頭,一臉喜色。
從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張儒根便被分派到柴湖鎮(zhèn)下的村子,成為光榮的村干部。
貧苦出身,又不是修士的張儒根,一路從村長打拼到鎮(zhèn)長,花費(fèi)了整整二十年的功夫。
二十年的時間,張儒根從年少輕狂變成和塵同光,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就生出了少許白發(fā)。
自古美人和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張儒根每日洗漱,都要讓下人為他拔掉白發(fā),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老態(tài)。
但歲月這把殺豬刀,割完上頭割下頭。
上面可控,下面卻不可控。
隨著年紀(jì)增大,張儒根明顯感覺精力下降,動不動就疲軟勞累,心中總是涌出一股“再不挪窩就真老了”的不安。
當(dāng)陳武陽要他加入“干掉喬光榮”的計劃時,張儒根是拒絕的。
畢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張儒根從多年積蓄中挑出一把好扇子送給陳武陽,本是想賄賂一下上司,讓上司放自己一條生路。
可這位從來沒見過的領(lǐng)導(dǎo)竟然吃干抹凈不辦事兒!
張儒根心中很是委屈,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用全身家當(dāng)換一個脫身機(jī)會,沒想到陳武陽的一句話,讓張儒根瞬間回到年少輕狂的時期。
“大人放心,下官用人格擔(dān)保,一定把您交代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張儒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陳武陽的大腿保證道。
陳武陽甩甩腿,把張儒根和自己分開,囑咐道:“記住,你只有一天半的時間。”
說完,轉(zhuǎn)頭向馬路上的車隊而去。
張儒根從地上站起身,感覺全身充滿了斗志,他跟著跑出平房區(qū),來到大街上,笑著對車隊揮手告別,并大聲喊道:“各位大人慢走,有空常來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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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六點(diǎn)的陽光還很曬人,陳武陽坐在鐘紀(jì)軒的豪華加高、加長、加寬越野車上,吹著涼爽的小風(fēng),喝著冰鎮(zhèn)的可樂,舒服的差點(diǎn)兒叫出聲。
還是有錢人會享受啊,早晚我也要買輛豪車。
陳武陽心里想著,默默計算自己的家當(dāng),刨去昨天給師父的兩萬塊,半月來,他靠坑蒙拐騙賺來15萬巨資。
雖然距離豪車還差得遠(yuǎn),但買一輛代步車也夠了。
可這樣一來身上又沒錢了。
陳武陽糾結(jié)起來。
嗯?
忽然,陳武陽眼神瞥到正在大吃大喝的鐘紀(jì)軒身上,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沒錢咱們可以先賣點(diǎn)兒東西啊,姚河那里可有許多丹書孤本,抄錄一下賣給眼前這位想要拜師的小子,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而且我手里還有兩把修士專用的左輪手槍和不少聚氣散,賣到黑市上也能賺上一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