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多數是從底層駐站修士中一步步殺上來的,見慣了長官們頤指氣使的面孔、同事們為掙軍功慘死的畫面,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過“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如今,陳武陽的話突然撥響他們的心弦,讓他們有些不知無措。
在眾人茫然的注視下,陳武陽又說道:“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貪生怕死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熱血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為保護親人和朋友而斗爭!’”
陳武陽深沉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般,為眾修士指明方向,讓他們熱血沸騰,心中忽然升起“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每一位修士臉上都帶著亢奮的紅光,眼睛里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激情。
“大人,干吧!”,錢進突然走出隊列,高聲道。
“大人,干吧!”
其他修士也整齊劃一的上前一步,不約而同的跟著喊道。
“好!”,陳武陽右手握槍、高高舉起,大聲道:“大風起兮云飛揚,安得猛士兮走四方!兄弟們,槍在手,跟我走!”
嘩嘩。
一陣陣腳步聲如風過叢林,像海浪拍灘。
在傅良佑震驚的目光中,二大隊的隊員們像打了雞血一樣,跟在陳武陽身后向三院大門而去。
不遠處的樓房里,嚴忠獻隔著落地窗,一面看陳武陽作妖,一面用白玉梳子梳著頭,彌勒佛般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
華燈初上,陳武陽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他還是沒能如愿領導二大隊。
當陳武陽帶著兄弟們剛沖出幾百米,就被聞聲趕來的督查們攔住,要不是有傅良佑在,他差點兒就被扭送到地牢里。
“瓜子兒,大人我的講話燃不燃。”,陳武陽低聲說道。
片刻,微型耳機里傳來錢進愛答不理的回答:“燃。”
“回去給你加獎金。”
陳武陽滿意地點頭,雖然沒有帶領二大隊修士沖出三院,但在他的強烈建議下,每位成員為自己取了稱號。
陳武陽打著“防止妖怪尋根,仇殺修士親人”的口號,強制讓每位成員用稱號代替姓名。
稱號千奇百怪,什么巨龍、野馬、玉鴨、青雉……應有盡有。
但在陳武陽看來,這些名字很是一般,沒有一點特色。
于是親自操刀,為部分修士修改了稱呼。
大隊里唯二獲得此殊榮的只有錢進和傅良佑。
錢進為陳武陽買過瓜子,所以叫瓜子兒;傅良佑是二大隊的隊長,所以叫虎先鋒。
兩個名稱既有個性,又極具辨識度,陳武陽極為滿意。
至于錢進……也很滿意。
“大人您為什么叫大人?而我就只能叫瓜子兒呢?”,耳機里傳出錢進委屈的聲音。
“大人不叫大人叫什么!記得我叮囑你的,只要聽到我的大喊聲,便立刻送槍過來,明白嗎!”,陳武陽說道。
“是!”
這次行動,錢進三人依然在暗保護陳武陽,沿路也會有便衣同事查漏補缺,保障安全。剩余的兄弟先行一步,在季姐家附近準備埋伏。
此刻,青城縣東南郊區,棉紡廠小區。
曾是縣支柱產業的棉紡廠,是第一批響應國家號召,為員工建造職工房的單位。
但隨著工業搬遷,縣城中心轉移,繁華的小區逐漸沒落。
近些年,青城開始把發展重心放在新科技、新能源等方面,棉紡廠最終倒閉,被遺棄的職工小區變成了民工兄弟們的臨時居所。
“報告隊……虎先鋒,我們已經就位。”
沒有路燈的破爛小區為二大隊省下許多麻煩,隊員只用一半的計劃時間便完成了埋伏。
傅良佑抬頭盯著四樓亮燈的窗戶,低聲囑咐道:“小心盯緊,有什么動靜立即匯報。”
耳機里傳來一陣陣巨龍收到、野馬收到……
……
夜色撩人,夏風浮動,為了讓先頭部隊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陳武陽選擇邁著雙腿去季姐家。
一路走來,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路兩邊高大的建筑也逐漸變成低矮的老破小。
再往前走,街上變得更加安靜,明亮高大的白熾路燈換成了昏黃的老燈泡。
狹窄的雙車道偶爾有車駛過,整條街上只有陳武陽一個行人。
他忐忑的走在路上,左手邊是被綠皮圍欄擋住的荒蕪工地,右側是一排違建二層門面房。
門面房都已打烊,斑駁的綠色卷簾門全上著鎖,唯有遠處的一家亮著燈。
青蛙深井泵、老茂推拿、呂樹電氣焊維修部、水泵電氣經銷……
在昏黃的路燈燈光下,隱約能辨認出招牌上的店鋪名,招牌年久未換,有些字因為常年風化而變得模糊不清。
陳武陽邁著步子繼續向前走,逐漸看到亮燈的門面房前站著一位白衣女子。
她倚在門前的樹上,身穿的白裙被夏風吹起,露出裙下雪白的小腿。
緩緩靠近,陳武陽又瞧見女人手里夾著一支女士香煙,正盯著走來的自己看。
“我的好弟弟,你真是讓我好等呢~”
熟悉的嫵媚聲響起,陳武陽猛地停住腳步,不可置信的道:“季姐!!”
“呼~”
季姐扭著腰肢走到跟前,輕輕把煙氣吐在陳武陽的臉上。
淡淡的香煙味道摻雜著熟悉的幽香沖進鼻腔,讓陳武陽臉色一紅。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陳武陽嘴角露出龍王微笑,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霸道的道:“我不喜歡抽煙的女人。”
季姐扔掉手里香煙,眼神掃過陳武陽的喉結和嘴巴,臉上透出幾分媚態,“放心,姐姐帶了漱口水。”
陳武陽聽了這話,喉嚨一干,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他仿佛杰哥附體,嘿嘿笑了幾聲,迫不及待地攬住季姐的細腰,急促的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家再聊。”
“別急嘛~”
季姐伸出玉手擋在陳武陽的胸前,冰涼的觸感讓陳武陽冒出幾點雞皮疙瘩。
“怎么不急!”,陳武陽伸手摁住女人的手,用胸膛的溫度炙烤著季姐冰涼的身軀,滿臉心疼的道:“你瞧瞧你的手,這么涼,咱們快回家暖暖,好么?”
季姐把臉貼在陳武陽的胸膛,另一只手慢慢從大腿向上侵襲,穿過皮帶,伸進上衣,“姐姐在這家小店點了些吃的,咱們吃完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