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陽沒想到此時會被人攔住,心中一凜,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房頂上就跳下一名黑衣修士,摘下臉上的黑面,表情不屑地盯著矮胖光頭。
“你們鐘家可真是我等的福星,沒有抓到架子床不說,連陳武陽的影子都沒看見,怎么著,如今連我等的自由都要管了嗎!”
矮胖光頭原本就不美的臉色愈發難看,眼睛瞪著黑衣修士,似要噴出火來。
“身為府修道一院校尉,不思為國,卻在此處與不明之人勾結,攪亂……”
“呦!你鐘家何時代表國家啦!”
黑衣修士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打斷光頭的話,聲音中滿是譏誚。
“別以為仗著鐘家那點勢力,就能在這耀武揚威,還妄圖用國家大義來壓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你!”,光頭被氣得渾身發抖,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他猛然抽出半截長刀,刀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映照出他憤怒到扭曲的臉龐,腳步向前一踏,一手緊握刀把,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架勢。
黑衣修士渾然不懼,右手摘下腰間的鉤鎖,輕輕一抖。
鉤鎖在他手中靈活地轉動一圈兒,發出“呼呼”的聲響,若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黑衣修士眼中透露出挑釁的神色,眉毛向上一揚,似乎在等對方先動手。
陳武陽瞧著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中暗自竊喜,默默想著:【打起來,打起來!最好打得兩敗俱傷,我要看血流成河!】
可惜,殘忍的畫面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有一輛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般飛速趕來。
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的刺耳聲響越來越近,越野車一個急剎,穩穩停在眾人面前。
車門打開,車上走下一老一少。
少年身高足有兩米多高,身材十分魁梧,正是鐘紀軒!
三年未見,鐘紀軒已褪去稚嫩,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嘴唇緊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身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腰間束著一條繡著金絲花環的紫色腰帶,更顯其身姿挺拔。
其身后跟著的老人,正是當初在醫院苦苦哀求陳武陽收下聚氣丹、以期望陳武陽放過家族的鐘家族老!
他身著一件灰色的長袍,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腳步有些蹣跚地跟在鐘紀軒身后,眼神透露出疲憊和滄桑,但依然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二人腳步匆匆,快步走到矮胖光頭跟前,眼神漠然的望著黑衣修士,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螻蟻。
矮胖光頭趕忙彎腰行禮,身體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聲音帶著諂媚和敬畏,喊了一聲“少主、族老”,隨即便佝僂著身體,像一只溫順的綿羊站立在鐘紀軒身后,壓低聲音,將現場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匯報給鐘紀軒。
鐘紀軒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突然,他眼神一凜,猛地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黑衣修士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格外響亮,仿佛一道驚雷。
黑衣修士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一歪,差點兒倒下。
他的嘴角瞬間溢出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使勁兒穩住身形,猛地回正,眼神兇狠地盯著鐘紀軒,眼中要噴出火來,卻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鐘紀軒眉頭一蹙,再次揚起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去。
這一巴掌比上一巴掌更重。
黑衣修士只感覺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歪倒在地。
黑衣修士慘遭羞辱,雙眸中氣憤和狠厲光芒好似要把鐘紀軒生吞活剝。
鐘紀軒譏諷一笑,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緩緩俯下身俯視著腳下的黑衣修士,臉色冰冷。
“怎么,不服?若不然喊你的上司孫公錦來評評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樣,是個沒用的廢物!”
黑衣修士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臉上的怨憤被不甘所取代,卻不敢再與鐘紀軒對視,憤恨地低下頭。
“就是你這顆的老鼠屎,壞了我鐘家剪除陳武陽的計劃!”
鐘紀軒陡然提高聲音,震怒斥責黑衣修士。
“像陳武陽此種不顧養育之恩,揮刀斬向自己爺爺、弟弟妹妹的不孝之人,多活一天,便是我鐘家的屈辱,更是你這種出工不出力的宵小的恥辱!”
“真是廢物一個!”
鐘紀軒越說越氣,一腳踢在黑衣修士身上。
黑衣修士悶哼一聲,只能默默忍受,不敢有絲毫反抗。
鐘紀軒怒意未消,還要抬腳上前,準備踩踏黑衣修士。
其身后的族老眼疾手快,趕忙拉住鐘紀軒的衣袖,出聲勸解。
“少主不可,尤校尉雖說辦事不力,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不敢隨意打殺!”
鐘紀軒猛地回頭,眼光犀利的刺向族老,用力一揮衣袖,將族老的手甩開,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在教我做事?”
族老微微低頭,道:“不敢。老朽只是擔心此事傳出去,會讓鐘家蒙羞。”
鐘紀軒鄙夷地瞥一眼族老,又朝地上的黑衣修士踢了一腳,居高臨下地說道:“念你還算辛苦,帶著你的人滾去各領上一顆聚氣丹,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黑衣修士毒怨的臉上升起一縷驚訝,隨后狂喜,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立即跪在地上,對鐘紀軒磕頭。
“多謝鐘少爺!”
“行了,滾吧!”,鐘紀軒露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揚起下巴,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黑衣修士離開。
黑衣修士再次道謝,站起身大喊:“府修道一院修士,以及孫府護衛,跟我走!”
“是!”,應和聲此起彼伏,在場的三十余人帶著喜色,紛紛跟著黑衣修士離去。
不一會兒,現場便只剩下鐘家一應八個族人或手下垂手侍立,大氣都不敢出。
而陳武陽卻沒有趁機跟著黑衣修士離開,反倒是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看著鐘紀軒發威,一動不動。
鐘紀軒環視一圈自家下屬,目光與陳武陽對視,臉上浮現一絲疑惑,面目不悅的道:“你是誰?為何不滾?”
陳武陽小熊攤手,表情戲謔的道:“你不是要找我么?我就在這兒,你怎么就認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