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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泥頭車在召喚!

早上,鄧正明正拖著略顯肥大的肚子在釣臺上溜達(dá)。今天天氣格外好,無風(fēng)也無云,陽光灑在海面上,海面越發(fā)蔚藍(lán),令他的心情都不由自主地好了起來。

阿佑匆匆跑過來,離得老遠(yuǎn)便喊:“鄧伯,你怎么跑這來了?輝哥找你都找瘋了!”

“哦?他找我做什么?”

鄧正明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調(diào)整了一下腳邊的魚竿。做了幾天釣魚佬,吊桿從三根變成了五根,并排固定在特意定制的支架上,四十五度角朝天,像大炮一樣排列得整整齊齊。

“輝哥說今天是開會的日子,讓我找到您,立刻帶你回去!”

阿佑一路小跑,停在鄧正明身旁,呼吸略顯急促。

“原來是今天!”

鄧正明皺了皺眉:“阿輝在什么地方?”

“他帶著幾個人,開了三輛車過來,就停在英叔小旅館的門口。”

“我知道了,我自己過去吧,你幫我把這些釣具收拾一下,回頭我找你拿!”

“好!”

阿佑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鄧正明轉(zhuǎn)身便走,踩著樓梯凳一路向上,慢悠悠地往商業(yè)街方向走去。

剛沿著人行道走了不到百米,一輛面包車便追上來,停在旁邊。

細(xì)輝推開車門,從副駕駛跳了下來。

“鄧伯!”

他動作麻利地拉開后車門,露出里面一個特意改造過的寬敞座椅。

“嗯!”

鄧正明應(yīng)了一聲,在對方的攙扶下上了車。

“那邊人都到齊了嗎?”

“還沒有,龍根叔打電話過來,說是有點事被耽擱了,可能會晚點到。黑腳叔還在內(nèi)地,不方便過來,他托人打個招呼,說將自己的票投給大D。”

“我知道了,走吧!”

鄧正明臉上沒什么變化。

在電影中,鐵桿支持大D的,除了串爆,就是這個黑腳。兩個人一個是大D的拜門大佬,兩人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另一個是利益捆綁后的堅定盟友。

除非林懷樂能給大浦黑找一條更發(fā)財?shù)穆纷樱駝t甭想讓他改變意志。

至于其他人,都是一些墻頭草,哪邊給的錢多,就往哪邊倒。

電影中,若不是鄧伯態(tài)度堅定,甚至強(qiáng)勢表態(tài)支持阿樂,大D的贏面其實很大。

甚至整個和聯(lián)勝,除了林懷樂和鄧伯一系人馬之外,其余的人也都覺得大D會當(dāng)選。

就連收了錢還坑了他一把的龍根都未必沒有這個感覺,否則也不可能傻到直接出賣對方。

他十有八九是覺得大D有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想用投阿樂一票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滿。

這樣,就算最后被大D知道了,在對方大獲全勝坐上龍頭的前提下,也不會拿他怎么樣。

然而壞就壞在,鄧伯態(tài)度堅定,而在他的影響力之下,墻頭草不敢再搖擺。

以至于龍根一下子就成了出頭鳥。

這次開會,鄧正明準(zhǔn)備如法炮制,上來就擺明車馬支持阿樂。

先把這個岳不群推上來穩(wěn)住局面,等到他這邊情況穩(wěn)定下來,再想辦法換一個聽話的上去,也為時未晚。

至于選舉過后,大D會不會再耍性子不交龍頭棍,那就不關(guān)他的事了。

無非就是私底下再做過一場。死幾個人而已,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面包車路過商業(yè)街,與兩輛轎車會合,一起向坨地方向駛?cè)ァ?

然而才過了一個路口,還沒離開龍蝦灣范疇。

前方一輛停在路邊卸貨的廂式貨車忽然啟動,猛地一個甩尾用車身擋住去路。

車隊立刻緊急剎車。

在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音中,幾輛車勉強(qiáng)停了下來。

然而眾人回過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正停在十字路口上,右側(cè)方一輛滿載沙石的泥頭車忽然竄了出來,伴隨著汽笛喇叭的轟鳴聲,像重錘般撞在面包車上。

嘭!

一聲炸響,面包車橫著飛了出去,像一顆皮球在馬路上翻滾蹦跳,滾出十多米后才倒扣著停了下來。

這時,車已經(jīng)損壞得不成樣子,玻璃破碎,外形凹陷,像一顆爛掉的牛油果。

兩輛轎車上的保鏢都傻了,他們紛紛沖下來,一伙人沖上去查看情況,另一伙人暴怒地沖上泥頭車,把頭破血流的司機(jī)扯了下來,不管不顧地暴揍。

“鄧伯!鄧伯!”

一人用力拽著車門,可面包車門因為變形,已經(jīng)卡在了上面,怎么扯也扯不下來。

另外也有人去查看司機(jī)和坐在副駕駛的細(xì)輝的狀況,一群人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利用各種辦法想要施救。

“都特么給我閉嘴!”

鄧正明的聲音突然從里面?zhèn)鱽恚曇舻统粒袣馐恪?

外面忙活的人一愣,有人連忙趴下來,透過破碎的窗戶往里看。

“鄧伯,你沒事?”

只見鄧正明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身邊全都是玻璃碎渣。

他眼神有些凌厲地往外看了一眼,吩咐道:“少廢話,去找根撬棍過來,把后車門撬開先拉我出去!”

“知道了,鄧伯!”

那人轉(zhuǎn)身便跑去找撬棍了。

或許因為鄧正明沒事的緣故,周圍人也安定了幾分,紛紛去找來了木方和鋼管一類的工具,又敲又踹,花了兩三分鐘,總算把面包車的后門給撬開。

兩個漢子鉆進(jìn)去,把倒掉著的座椅掰開,這才攙扶著鄧正明緩緩走了出去。

過程中,一人上下打量他,檢查是否受傷。一人則不知從哪弄了個輪椅,扶著他坐了上去。

又有一人跑來匯報:“鄧伯,開車的阿豪死了,細(xì)輝哥重傷昏迷!”

“叫救護(hù)車,順便打電話報警!”

有人答應(yīng)一聲,立刻跑去打電話。

鄧正明心里也是一陣后怕,幸虧車子沒有駛離龍蝦灣地界,否則這一次,他絕對死定了。

這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幾天前,被面包車撞進(jìn)海里當(dāng)場淹死的梅姐。

之前還覺得只是她自己的問題,不是被泰國巫師下了降頭遠(yuǎn)程咒殺,就是自己倒霉催的發(fā)生了意外。

可是加上這一次,鄧正明突然覺得,這可能一切都是在針對他。

“肇事司機(jī)呢?”

“在那邊!”一人指向肇事司機(jī)。

那家伙已經(jīng)被打得不省人事,口鼻噴血,滿臉青紫,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躺在那里不停抽搐。

即便已經(jīng)這么慘了,旁邊兩個毆打他的小弟還不罷休,仍舊一腳一腳地踹著。

鄧正明瞟了一眼,聲音平穩(wěn):“把他帶走,我要知道他背后是誰!”

“知道了,鄧伯!”又一人領(lǐng)命而去。

“打個電話給波叔,就說我這兒突然發(fā)生了一點事,今天就不過去了,會議讓龍根主持,就說我投阿樂一票!”

鄧正明轉(zhuǎn)過頭,對身邊最后一個小弟如是吩咐。

“啊?”小弟都愣了。

鄧正明看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按我的話去做!”

“哦哦!”小弟撓撓頭,不敢頂嘴,連忙轉(zhuǎn)身去打電話。

此時,第一個打電話去報警的小弟跑回來。

“鄧伯,報警中心說有巡邏車就在附近,最多五分鐘就到!”

“那我們撤!”

鄧伯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其中一輛轎車走去。

“把這兩輛車開走,報警的自己留下,警察來了就說早上路過,看到有人肇事逃逸,就報了警,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說!”

“知道了,鄧伯!”

很快,剩下人迅速撤離,只留下一個簡單明了的交通事故現(xiàn)場。

回去的路上,鄧正明有些艱難地擠在后車座上,閉著眼睛回憶著剛才的一切。

經(jīng)過這次意外,越發(fā)覺得自己應(yīng)該暫時茍在龍蝦灣。

【壽元鎖定】這個技能太有用了。

只要他的人在龍蝦灣釣場區(qū)范圍內(nèi),某種意義上就是不死的。

剛才遭遇車禍的那短短幾秒鐘,他明顯感覺到了胸腹和大腿上傳來了幾下劇痛。

很顯然,這是受到外部壓力后發(fā)生的骨折和內(nèi)臟錯位。

然而當(dāng)面包車停止翻滾,車禍攻擊停止之后,他身上的傷勢就像是遭遇了時光倒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如初。

如果不是口腔里還殘留著血液上涌的鐵銹味,他都懷疑剛才的一切是幻覺。

只是為什么是我?

鄧正明百思不得其解。

在原劇情中,鄧伯地位超然,即便擺明車馬支持阿樂,大D也沒想把他干掉。

自己穿越過來后,一直縮在龍蝦灣,既沒有與社團(tuán)有過多接觸,也沒跟警方有什么信息上的交流。

他不相信,只是釣了幾天魚就能產(chǎn)生足以改變劇情的蝴蝶效應(yīng)。

若是蝴蝶效應(yīng)這么容易成型,也不至于需要間隔一個太平洋那么遠(yuǎn)的距離了。

但若不是因為自己穿越產(chǎn)生的影響,那為什么會產(chǎn)生刺殺?

誰想殺自己?殺了自己又對誰有好處呢?

鄧正明心中沉吟片刻,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沒錯,就是大D。

劇情中,如果不是鄧伯?dāng)[明車馬支持阿樂,大D獲勝的概率很大。

那么,如果鄧伯死了呢?

他突然想到阿梅死的那一天,曾經(jīng)說過,大D想要請自己吃飯,而后被他毫不猶豫拒絕了。

難道就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動,就讓他忽然化身狼人,不管不顧地想要在肉體上消滅掉自己?

可這在邏輯上講不通啊!

鄧正明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里面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才導(dǎo)致劇情發(fā)生改變。

聯(lián)想到阿梅的事,鄧正明挑了挑眉。

“有意思,這是沖著我來的?”

……

另一邊,和聯(lián)勝坨地,光明照相館。

波叔站在吧臺里,將電話掛斷。

他摘下眼鏡,取出一塊鹿皮慢慢擦拭著,看都沒看茶桌旁的其他老兄弟一眼,淡淡地開口:“威哥臨時有事,趕不過來,這一次會議暫時由串爆主持。”

“有事?有什么事?”

老鬼奀有些疑惑,“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開會了吧?”

波叔沒有回答,他將眼鏡擦好,對著燈光看了看,見清澈透明后,這才重新戴上。

隨后他微微抬頭,目光平靜地掃了一眼眾人,這才淡淡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諸位誰想知道,可以自己給威哥打電話。對了,他讓我跟大家說,他的一票投給阿樂!”

房間里一陣沉默,七八個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串爆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我主持就我主持,老子在社團(tuán)幾十年,為社團(tuán)立過多少功,流過多少血,在兄弟們之中也素有威望,還坐不了這個位置了嗎?”

雙番東坐在不遠(yuǎn)處,微微冷笑,端著茶杯斜眼看他。

“沒人說你沒有資格,不用急著在這兒標(biāo)榜功績,在座的哪個不是老資格?現(xiàn)在說的是選下一任龍頭,你能不能說點正事?”

串爆雙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聲道:“龍頭有什么好選的?大D嘛!兩年前他就有資格坐這個位置,現(xiàn)在就算輪,也輪到他了!”

雙番東冷哼一聲:“阿樂怎么說?威哥可是支持阿樂的!”

老鬼奀也點頭:“沒錯,阿樂很不錯,這兩年社團(tuán)里誰有什么事,他都是第一個出來幫忙,要錢出錢,要人出人。跟其他社團(tuán)打交道的時候,也能擦亮和聯(lián)勝的招牌,這樣的人有頭腦,有手腕,完全可以做一做龍頭的位置嘛!”

“你老糊涂了吧?”

串爆雙眼一翻,一點都沒給這個老伙計留面子:“阿樂手底下有什么人,我承認(rèn),什么時候有錢了?社團(tuán)年輕一輩出位的,不管吉米、東莞仔還是大D,哪一個不是把自己的買賣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

荃灣都清一色了,佐敦還守著那半條街半死不活,你跟我說這是有能力?吹雞,你怎么說?”

吹雞猛灌茶水,也不抬頭。“我選大D!”

他心里苦啊。

這兩年明面上他是龍頭,名號說出去威風(fēng)八面,可私底下有誰知道他的苦。

他是被鄧伯扔出去的擋箭牌,為的就是擋住大D的路。

完成這個目的后,這些老家伙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以至于這兩年下來,不但要應(yīng)付各方面的麻煩,作為社團(tuán)頭面人物,處理各種雜事和糟心事,還有手下人隨時捅他刀子。

整日里忙東忙西,又被各方人馬盯著,根本就沒有時間發(fā)展自己的生意。

以至于兩年下來,還是守著那幾間歌舞廳麻將館養(yǎng)老,手底下滿打滿算也就才一百來人。

說話還沒有別人放屁聲響。

其他人確實也沒把他當(dāng)回事,甚至都沒怎么在意他說什么。

他這邊話音一落,那邊又因為大D和阿樂誰好吵成了一團(tuán),整個照相館二樓,頓時熱鬧得跟燒開了的水一樣,一個比一個嗓門大,個個拍桌子瞪眼睛,嚷得臉紅脖子粗。

波叔站在原地,冷漠地盯著這些老兄弟,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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