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從來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死亡之后,就是永恒的長眠,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余平是個思維很活躍的人,所以曾經他格外畏懼死亡,每一次見證死亡都會感到悲傷,穿越后的經歷再次塑造了他,他成為了一個殺惡人不眨眼的江湖人。
但前世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一些,比如,他總喜歡在惡人死亡之前,搞一點儀式感,讓他們的落幕有聲有色一些。
或是痛苦,或是釋然。
不過,現在知曉這個世界存在鬼神,這個習慣或許可以移到魂飛魄散之前。
玉殘花美麗的面容依舊殘留著痛苦與怨毒,這點是與前世那信佛的老王女神分開的,看著這張臉。
余平想著,若自己是個酸儒,此情此景,或許很適合感慨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但他不是,很多惡人都是環境塑造出來的,各有各的難處,余平該做的只有送他們下地府,如果死了還不安分的話,就順便贈送一個魂飛魄散的套餐吧。
在殺死玉殘花的瞬間,修行上清大洞經初見成效的余平,便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纏繞在了身上。
隱隱的不安感出現在心底。
余平知曉這是玉殘花的怨氣所化,死后化為厲鬼,是要來找余平索命的。
不過余平并不畏懼,他有上清大洞經的法力在身,即使不會什么法術,但只要有這法力附魔,以他的武功,刮也能把鬼八仙刮死。
很多時候,boss之所以讓人感到絕望,不過是因為沒有露血條而已。
一旦露了血條,那就只有挨砍的份了。
即使退一萬步,她玉殘花是惡人,鬼八仙是惡人,難道余平就是是好人了,殺人如麻,融合了諸多余平力量的余平,就算是死后化為厲鬼,也只會比鬼八仙還陰。
余平開始脫玉殘花的外衣和斗笠,以及她的暗器飛鏢等足以證明身份的物件,不是為了趁熱,而是為了做個物證,好去證明玉殘花乃他所殺。
將斗笠和外衣脫下,余平從身上翻出一個火折子,和一個陶瓷小瓶。
瓶中是特制的火油,極其耐燒,毀尸滅跡的利器。
余平將火油倒在玉殘花的身上,手中火折子一抖便自燃起來,往玉殘花身上一丟,熊熊火焰便在她身上燃起。
余平運起神行術跑的老遠,直到盯著玉殘花的的尸體化為飛灰后,才回來。
用腳把玉殘花的骨灰給揚了。
隨后,余平帶著玉殘花的衣物轉身離去。
回到萊州府城,余平便直奔袁德泰家而去。
叩響房門。
院內傳來袁德泰的聲音。
“誰啊?二五你去開門。”
“好嘞師父。”
腳步聲飛快靠近,門被打開。
短發蒙著紅頭帶的“秋生”出現在余平面前。
看見余平后,他微微愣了愣才問道:“請問你找誰啊?”
余平微微拱手,“煩請小兄弟通報一聲,我是來找袁德泰袁老英雄的。”
“師父,找你的。”
二五回過頭,對著院內喊道。
片刻后,袁德泰出現在門口。
他看著余平,眼中帶著明顯的疑惑。
這位明顯是個江湖人士,但他根本就沒又交集。
但禮數不能失,當即抱拳道:“不知這位英雄尊姓大名,來找小老兒有何要事。”
余平抱拳回禮,“在下余平,鬼叟之徒,今日前來拜訪是有要事相商。”
余平的師父闖蕩江湖四十多年,依仗著神行和飛刀,在整個國境內都有名氣,拜訪時比余平自己的名號好使的多。
“原來是鬼叟大俠的高徒,不知有何要事,還請進屋商談。”
袁德泰聽到鬼叟的名號,當即便將余平引入院中。
“巧銀,快沏壺好茶來。”
袁德泰命女兒巧銀去沏茶,自己則是陪著余平在院內石桌前落座。
余平道:“余平游經此處,聽聞袁老英雄大名,早就想來拜訪,但是又恐貿然上門,唐突了老英雄,近日偶得契機,便立刻上門來了。”
“老英雄之名哪里敢當,袁某不過是以劊子手,哪里算的上什么英雄,余少俠愿意拜訪是袁某的榮幸,何必尋找這契機。”
袁德泰謙虛了一下后,問道:“卻是不知是何等契機?”
余平道:“余平聽聞袁老英雄,一生斬首已達到九百九十七人,即將功行圓滿,是也不是?”
袁德泰撫須,“確有此事,袁某一生做劊子手,也算是兢兢業業,今日殺了鬼八仙的三人,已達九百九十七之數,已經有了退隱的想法。”
余平肅然道:“常言道“蛟欲化龍必逢雷”,您想要功行圓滿,退隱江湖,卻是有一番大劫,余平此番,正是為您解憂而來。”
袁德泰微微沉吟,他日日和該被斬首的死囚打交道,對于鬼神是十分敬畏信奉的,家中平日里供奉菩薩和一塊高僧的骷髏頭,最近也的確有些心神不寧,因此對于余平的話內心是信了幾分的。
當即抱拳行禮,向余平問道:“不知是何劫難,還望少俠告知,袁某感激不盡。”
“袁老英雄不必如此,我便也不賣關子了,老英雄這劫難,就應在這鬼八仙身上。
這鬼八仙,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冠以八仙之名,為非作歹,作惡多端,雖然即將盡數伏誅,但他們命格奇特,死后必然會化為厲鬼,回來復仇,到時候必定惹得老英雄家宅不寧。”
袁德泰想起那鬼八仙,在刑場上依舊兇戾無比,的確不是安分的主,他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但拖家帶口,哪里能不擔心報復呢?
“余少俠,朱七已經被捕,不日便會被押運來,但那玉殘花卻是毫無蹤影,不知劫難何時來臨啊?”
余平大笑:“老英雄,我說的那份契機,正是玉殘花啊。”
他揭開身上的包袱,將玉殘花染血的白衣掏出來扔在地上。
“今日我在刑場看老英雄砍那三條出生的狗頭,確是見到了玉殘花在附近觀看,當即就跟上去結果了這惡人的狗命。
這一點,袁老英雄的女兒也能作證,當時玉殘花還和令千金有過交談。”
“竟有此事?”
袁德泰看著白衣上新鮮的血跡,捻起一枚飛鏢辨認,頓時確認了玉殘花的身份,趕忙叫來巧銀。
“巧銀,今日我在行刑時,是不是有個白衣女子曾經與你交談?”
袁巧銀不解其意,輕輕點點頭道:“是有這件事情,我還和她說我是您的女兒。”
“你啊,你可知道那女子是誰?”
“爹,我又不認識她,哪里會知道。”
“她就是那鬼八仙之中的玉殘花。”
袁德泰眼中滿是后怕,幾乎想象到被玉殘花潛進家里家敗人亡的血腥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