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高孽這段時間武功進步顯著,讓高世龍稍感安心;又或許是今天高孽狀態不錯,沒有出現身體虛弱的跡象,高世龍不想打消兒子上學的積極性,反復叮囑放學后一定要等他來接,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斤重。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高孽,像是要把他的模樣刻進心里,這才勉強放下心,同意高孽去上學。
誰能料到,意外還是發生了。下午,高孽突然感覺身體極度虛弱,那種說不出的不適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頭暈目眩,仿佛身體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拉扯著,不受控制地向上飄,四肢綿軟無力,每一絲力氣都被從身體里抽走。他實在撐不住,便沒聽爸爸的話,向老師請了假,獨自一人提前放學回家。
從學校到家,要走幾分鐘的路,還得穿過幾條小巷。高孽迷迷糊糊、腳步虛浮地拖著沉重的身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巷,今天格外幽靜,靜得讓人心里發毛。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沒有一絲風,四周的墻壁像是沉默的巨獸,靜靜地注視著他。高孽晃晃悠悠地剛走進小巷沒多久,一陣陰森刺骨的陰風迎面撲來,那風好似從地獄深處吹來,帶著無盡的寒意,刮得他睜不開眼睛,臉上的皮膚被吹得生疼。等他好不容易睜開眼,竟發現前方有個黑影晃來晃去。他好奇地緊走兩步,湊近一看,頓時頭皮發麻,那哪是人啊!
高孽瞪大眼睛,又揉了揉,確定自己沒看錯,半空中飄著一個白色紙人,像風箏一樣晃晃悠悠,卻又沒有風箏的輕盈。詭異的是,紙人臉上有兩個紅點,像是被人用鮮血點上去的,還發出小孩子的淫笑聲,那聲音尖銳刺耳,在這寂靜的小巷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表情邪里邪氣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種詭異的弧度,仿佛在嘲笑高孽的恐懼。這下,本就迷迷糊糊的高孽徹底被嚇到了,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突然,紙人伸出雙手,張牙舞爪地向高孽飛撲過來,速度極快,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媽呀!這是撞鬼了么?”高孽驚恐地大喊一聲,轉身就跑。可剛轉過身,卻發現身后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個黑色紙人,比白色的更可怕,黑色的臉如深夜的深淵,沒有一絲光亮,白色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又仿佛在死死地盯著他。同樣發出鬼祟的笑聲,那笑聲比之前的更陰森,直勾勾地朝他貼了過來。高孽只覺頭皮發麻,雙腿發軟,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尖叫,瞬間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高孽耳邊響起紅衣女鬼的聲音:“快跑啊!快跑!”那聲音尖銳凄厲,仿佛要劃破他的耳膜。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黑暗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他四周涌動。突然,前方出現一個紅色的人影,沒錯,又是那個經常在夢中出現的紅衣女鬼!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團燃燒的鬼火,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高孽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喊道:“你別過來啊!”他拼命想伸手抵擋,卻發現整個身體像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膠水緊緊黏住。紅衣女鬼繼續焦急地呼喊:“快跑!快跑!”高孽帶著哭腔喊道:“你別過來!我為什么要跑?”他使出渾身解數掙扎,可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枷鎖禁錮,紋絲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衣女鬼越來越近。
“快跑啊!”紅衣女鬼一邊喊,一邊朝高孽飄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帶起一陣陰寒的風。“啊……”高孽再次從夢中驚醒,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大腦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中,一片空白。他以為又是一場噩夢,可很快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他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剛想用手擦汗,卻發現手腳被緊緊綁住,麻繩深深嵌入他的皮膚,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而且腳底下空蕩蕩的,他趕緊眨了眨眼睛,讓視線漸漸清晰,這才發現腳上掛著一個沉甸甸的秤砣,每動一下,都扯得腳踝生疼。
此時,他整個人被吊在一個昏暗屋子的房梁上。屋子的角落里堆滿了干草,干草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味,混合著空氣中的霉味,讓人作嘔。唯一的一絲光亮,是從旁邊狹小的窗戶透進來的,那光線微弱而黯淡,像是隨時都會熄滅。正前方放著一張桌子,仔細一看,竟是道士做法的法壇,上面擺放著香爐、桃木劍、糯米、鈴鐺、蠟燭、狗血、圣水等等。香爐里的香煙裊裊升起,在這昏暗的空間里盤旋繚繞,更添幾分詭異。
高孽剛想喊人求救,才發現嘴里被塞了東西,那東西又硬又臭,堵得他幾乎窒息,根本發不出聲音。胸前還掛著一朵白花,那白花在這陰森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死亡的象征。他用力擺動身體,這才發現身上披著一件濕漉漉的紅色衣服,衣服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冰冷刺骨,像是剛從冰水里撈出來,又像是被鮮血浸濕。這樣的布置,讓人毛骨悚然,整個房子里安靜得可怕,安靜到讓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著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
突然,一陣陰風吹了進來,高孽本就極度恐懼,這下更是打了個寒戰,牙齒都開始“咯咯”打架。他眼睜睜看著這股陰風越來越大,地上的稻草都被吹得四處亂飛,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無數只老鼠在逃竄。緊接著,這股陰風凝聚成一股強大的陰氣,仿佛有個無形的東西在涌動,那陰氣如同一團黑色的濃霧,不斷翻滾、膨脹。陰氣漸漸向他靠近,隨后,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貼到了高孽身上,那寒意深入骨髓,讓他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
高孽看不見任何人,卻感覺自己被緊緊抱住,那雙手冰冷僵硬,像是用冰塊做成的。整個人驚恐萬分,汗毛都豎了起來,每一根寒毛都像是在訴說著恐懼。這股陰氣環抱住他,竟還輕輕將他拖了起來,他的身體在空中無助地晃動,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這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