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時洛艱難地從廢墟中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嘴角溢血,眼神卻依舊兇狠地盯著玄老,衣衫襤褸,身上滿是灰塵與血跡,可那股瘋狂的戰意卻絲毫未減。
“老東西,別得意……”時洛咬著牙,聲音沙啞地說道,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再次調動體內的魂力,試圖繼續戰斗。
“時洛,你到底怎么了?為何要如此執迷不悟?”玄老眉頭緊皺,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切與疑惑。
時洛沒有理會玄老的問話,只是冷哼一聲,再次朝著玄老沖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接近玄老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從天而降,將時洛籠罩其中。光芒中,錢多多和言少哲的身影緩緩浮現。
“行了,小洛,已經結束了。”
時洛聽聞這話,身體一滯,眼中滿是不甘,卻被那金色光芒束縛得動彈不得。他奮力掙扎,臉上寫滿了憤怒與抗拒:“不!還沒有結束!我要殺了他!”
錢多多看著時洛這副模樣,心疼不已,走上前輕聲說道:“小洛,冷靜點,我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言少哲也微微搖頭,目光中滿是惋惜:“玄老并非你所認為的那般,這其中定有誤會。”
時洛充耳不聞,瘋狂地嘶吼著,周身魂力紊亂地翻涌,試圖沖破這金色光芒的禁錮。
玄老看著被束縛的時洛,長嘆一聲:“小洛,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明斗山脈,我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
時洛動作一僵,腦海中閃過在明斗山脈瀕死之際,那道向自己伸出的手。可他仍惡狠狠地說:“少拿這些事來混淆視聽,你把我帶回來,不過是想繼續利用我!”
(言少哲視角)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的場景。
那日玄老抱著個渾身是血的白發孩童沖進海神閣,襤褸衣衫下隱約可見猙獰的編碼刺青。
孩子脖頸上戴著抑制魂力的金屬項圈,昏迷中仍在痙攣——像極了被蛛網纏住的蝶,隨時可能被過往的噩夢撕碎。
“明斗山脈撿到的。“玄老的雞腿在指尖轉得飛快,“實驗室逃出來的戰爭兵器。“
我看著那道蜷縮的身影,六歲的孩子,魂力波動卻堪比三環魂尊,這不該是人力所能及。
三個月后,他在黃金樹的庇佑下蘇醒。當我推開禁閉室的門,撞進一雙熔巖般的赤瞳,男孩像頭受傷的幼獸縮在墻角,腳鐐在青石地面拖出刺耳聲響。
后來我才知道,那些鎖鏈不是防他逃跑,而是阻止他在夢魘中撕碎自己的喉嚨。
“我叫時洛。“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生銹的齒輪,“不是K423。“
武魂覺醒那天,整個海神湖籠罩在漆黑天幕下。當那輪蝕日從他掌心升起時,十二位宿老同時撐開防護結界。
我永遠記得穆老顫抖的手杖點地聲:“雙生武魂...第二武魂的魂環是十萬年...“
玄老突然閃身擋在眾人面前,油膩的雞腿掉落在地。渾濁雙目爆發出駭人精光,九十八級魂力如驚濤駭浪般壓向時洛:“說!這魂環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十萬年魂獸化形!“恐怖威壓將青磚碾成齏粉,空氣中浮現金色饕餮虛影。
七歲的孩子瞬間被壓跪在地,脖頸青筋暴起。那些植入脊椎的金屬元件在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十指深深摳進地面,在黃金樹根須上留下十道血痕。
“玄子!“穆老手杖重重頓地,光明之力化作屏障。但已經太遲了——我看到孩子后背縫合處迸裂,藍金色魂導線路暴露在空氣中滋滋作響。
他仰起頭發出困獸般的嘶吼,瞳孔中莫比烏斯環瘋狂旋轉,脖頸處K423的刺青滲出黑血。
這場持續三分鐘的魂力鎮壓,在禁閉室鐵門烙下十七道掌印。當玄老最終收手時,時洛蜷縮在防御法陣中央,手里攥著半截被咬碎的鎮魂鎖鏈。他盯著玄老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
后來莊老告訴我,那日孩子破碎的嗚咽里,始終重復著實驗室里學會的第一句話:“報告...K423...未覺醒...“
(錢多多視角)
那日午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魂導系的大門前,我正和帆羽討論著新型魂導器的改進方案。
這時,玄老領著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走了過來。
少年一頭白發凌亂卻不失個性,眼神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銳利,正是時洛。
“錢多多,這孩子對魂導器有些天賦,你給看看。”玄老拍了拍時洛的肩膀說道。
我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時洛,笑著開口:“哦?那便展示展示吧,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時洛微微頷首,沒有多余的話。他走到操作臺前,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堅定。
周圍的學生們也都圍攏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個新來的少年。
只見時洛熟練地挑選著各種魂導材料,那雙手在材料堆中穿梭,仿佛每一種材料的特性都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不一會兒,他便開始組裝起來,動作之流暢,手法之嫻熟,讓在場的學生們都不禁發出陣陣驚嘆。
我也微微瞪大了眼睛,原本只是抱著隨意看看的態度,此刻卻被時洛的操作深深吸引。
他在組裝過程中,對魂力的控制更是精妙絕倫,每一絲魂力都恰到好處地注入到魂導器的各個部件中。
就像這些魂導器的制作工藝,已經刻進了他的腦子里。
很快,一個小型的二級魂導防御盾牌便在他的手中成型,這盾牌外觀雖然樸素,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但我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能量。
“啟動。”時洛輕聲說道,手中魂力涌動,那魂導器瞬間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芒,形成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罩。
我走上前,仔細觀察著這個魂導器,忍不住贊嘆道:“好小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對魂導器的制作竟有如此造詣。
這防護罩的穩定性和能量利用率都極高,比學院里一些高年級學生制作的還要出色。”
周圍的學生們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看向時洛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時洛微微低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錢副院長過獎了,我只是對魂導器有些興趣,還需要不斷學習。”
我看著時洛,心中涌起一股喜悅,仿佛看到了魂導系未來的希望。“從今天起,你便是魂導系的學生了,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我笑著說道。
時洛再次頷首,“多謝錢副院長。”
看著時洛那認真而堅毅的模樣,我知道,魂導系又迎來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未來,他必將在魂導器的領域上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玄老視角)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在明斗山脈巡視,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魂力波動傳來,引得我心生好奇。
我尋著波動的方向快步走去,只見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孩子倒在地上,他的呼吸微弱,生命跡象正在迅速消逝。
湊近一看,我發現這孩子的脖頸處竟有個刺青,像是被什么組織標記過。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還有些奇怪的金屬元件嵌入皮肉,像是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實驗,我來不及細想,趕忙將他抱起來,運起魂力飛速趕回史萊克學院。
一進海神閣,我就大聲呼喊:“莊老,快過來!看看這孩子還有救不!”莊老匆匆趕來,看到孩子的瞬間,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經過莊老和學院一眾醫師的全力救治,孩子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可當他蘇醒過來,那充滿警惕和敵意的眼神,讓人心疼又無奈。
他就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防備。
武魂覺醒那天,整個學院都被驚動了。只見他掌心緩緩升起一輪蝕日,恐怖的魂力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
緊接著,第二武魂覺醒,竟然是十萬年魂環!我心中一驚,想也沒想就沖上前去,釋放出九十八級魂力。
厲聲喝道:“說!這魂環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十萬年魂獸化形!”我的威壓讓他瞬間跪倒在地,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就在這時,穆老出手阻止了我,看著孩子痛苦的模樣,我心中一陣懊悔。
后來我才知道,我的舉動讓他背上的傷口迸裂,那些植入的魂導元件也開始松動,差點要了他的命。
孩子對我充滿了怨恨,每次看到我,眼神里都像是藏著一把刀。
我知道,我得做點什么來彌補,于是,我開始親自教他修煉,教他控制魂力,可他總是對我愛搭不理。
我給他帶學院里最好吃的雞腿,他沒有接過,只是默默離開,連個謝字都沒有。
但我不怪他,畢竟是我傷了他,我只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慢慢放下對我的怨恨,真正把史萊克學院當成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