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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蓮綻魂

云七站在歸墟殘骸上,噬魔劍倒插在沸騰的血海中。玉化右臂的星沙脈絡正與劍格豎瞳共鳴,倒影里裂變的雙身逐漸清晰——左側身軀爬滿血色符文,右側皮膚下星河流轉。天穹巨眼仍在凝視,瞳孔深處的云璃幻影突然開口:“哥哥,該還債了。“

話音未落,血海突然凝固。七十二盞青銅燈從虛空浮現,燈光交織成星羅閣的六芒星陣。當第一盞燈墜入海面時,云七嗅到熟悉的藥香——這是藥王谷的“燃魂引“,三年前他們曾在云璃的藥浴里摻入此物。

“果然來了。“噬魔劍自主飛入掌心,劍脊浮現《天星淬體訣》第三重口訣。云七踏著星沙躍向陣眼,玉化手臂揮出的劍氣卻突然轉向,將左側三盞燈斬成齏粉。燈油潑灑處顯形三名藥王谷長老,他們頸后的曼陀羅印記正滲出黑色汁液。

“鎖魂!“為首長老祭出青銅棺。棺蓋開啟的剎那,云七右臂星沙突然暴走,凝成無數細針刺入自己太陽穴——這是《淬體訣》記載的“刺魂醒神“,劇痛中他看清真相:青銅棺內蜷縮著云璃的本體,她胸口跳動的正是噬魔劍缺失的符文。

藥王谷長老的結印速度突然加快。云七揮劍斬斷纏繞云璃的鎖鏈,噬魔劍觸及少女身體的剎那,劍格豎瞳突然爆裂。黑色液體噴涌中,他聽見灰袍老者的狂笑:“血種終于成熟了!“

云璃的睫毛顫動起來。當她睜眼時,瞳孔已化作血色曼陀羅,頸后疤痕裂開成花瓣形狀。噬魔劍不受控地刺向云七丹田,卻在最后一寸被星沙鎖鏈拽住——玉化右臂的血管正與劍身符文融合,形成某種共生關系。

“哥哥...“云璃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素手輕撫劍鋒,“你欠我一條命。“血海突然掀起巨浪,她的長發化作藤蔓纏住云七脖頸,曼陀羅花瓣剝離體表,在空中凝成血色蓮臺。

藥王谷長老趁機啟動煉魂陣。青銅棺分解重組,化作九根刻滿符咒的鎖龍樁,將云七釘在蓮臺中央。他掙扎時發現星沙力量正在流失——云璃每片花瓣都在吸收他的真元,蓮心處逐漸顯現出灰袍老者的虛影。

“你以為噬魔劍選中你是偶然?“老者虛影指向云七心臟,“從你出生起,云氏血脈就是培育血種的最佳溫床。“

噬魔劍突然迸發青光,將云七拖入深層記憶。他看見嬰兒時期的自己被泡在藥池中,藥王谷長老正往池內倒入噬魔劍碎片;七歲生辰那日,父親揮劍斬斷他左臂時,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星沙;最駭人的是云璃“死亡“當天的真相——父親刺穿的魔氣人形,實為藥王谷用他精血培育的替身。

記憶回溯到劍冢秘境。灰袍老者現出真容:半張臉是星羅閣初代閣主,半張臉竟與云七有七分相似。當他將噬魔劍插入祭壇時,劍冢穹頂顯化出浩瀚星圖——代表云七的命星早已熄滅,此刻閃耀的竟是云璃的本命星。

“你才是祭品。“老者的聲音混著劍鳴,“噬魔劍真正的主人,從來都是云璃。“

現實中的蓮臺已盛開九品,云璃腳踏血蓮走向虛空。她每步落下,藥王谷長老便有一人化作血霧,最終凝成她裙擺的曼陀羅紋飾。當最后一名長老被吞噬時,歸墟殘骸突然坍縮,形成通往九重天的血色階梯。

云七的玉化右臂開始碎裂。在星沙完全消散前,他咬破舌尖畫出本命血符:“以我魂為引,喚諸天星力!“噬魔劍突然分解重組,劍脊浮現出所有被吞噬的劍主殘影。歷代持劍者的悲鳴聲中,劍鋒燃起混沌之火。

“沒用的。“云璃指尖輕點,血色蓮臺射出萬道絲線,“你的因果線早已被我...“話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捂住胸口——某根因果線竟反向纏繞自身,線頭拴著三年前那個雨夜的場景:真正的云璃在鎖魂鏈加身時,將半縷命魂藏入骨笛。

“原來你早就...“云七趁機揮劍斬斷蓮臺根系。混沌之火順著因果線回溯,將云璃體內的血種焚燒殆盡。噬魔劍在此刻徹底玉化,劍身浮現出初代劍主云破軍的最后遺言:“斬因斷果者,方證無上道。“

血蓮凋零時,云七接住墜落的云璃。少女的瞳孔恢復清澈,頸后疤痕卻化作曼陀羅胎記。“哥哥...“她撫上云七碎裂的右臂,“這次換我當你的劍鞘。“

噬魔劍突然解體,玉化碎片融入云七殘軀。星沙重塑的經脈中,《天星淬體訣》文字自動補全,最后一頁赫然寫著:“以身飼劍,以魂化鞘“。當他運轉法訣時,歸墟殘骸突然升空,凝成新的命星懸掛九霄。

天穹巨眼在此刻閉合,瞳孔深處的神秘女子輕嘆:“終于等到你了...“她的身影消散時,云璃頸后胎記亮起微光,指引向北方某處雪山——那里埋藏著初代劍主斬落的半截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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