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陽光灑在那片熟悉的山坡上，夜陽與夜夢正坐在柔軟的草地上。五歲的夜夢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崇拜地望著夜陽，聽他講著那些或真或假的故事。

“你要知道，當年我跟你五歲般大的時候，一掌就劈開了這天！”夜陽故意抬高了聲調，臉上帶著幾分夸張的神色。

“哇！”聽到這，夜夢眼睛里瞬間閃出小星星，滿是驚嘆，“爸爸好厲害！”

夜陽摸了摸鼻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強裝鎮定道：“那可不！”回想起這幾年，夜陽心中滿是感慨。這孩子，當真天賦異稟，妖孽至極。剛出生就能吸收能量，還能記住自己說的話，脆生生地喊爸爸。一歲時，自己給她講故事，她竟有樣學樣，一腳就把地面踩出個坑，還能給自己制作衣服穿，當時可把夜陽嚇得不輕，不過還好，這樣就不用在套著葉子做的衣服了。到了三歲，有次小夢興奮地蹦蹦跳跳，感覺山都跟著震顫一下。好在小夢雖力量驚人，卻對夜陽溫柔至極，總是輕輕地抱著他，不然夜陽真擔心，哪天小夢一個沒控制好力度，自己就得小命不保。

每到晚上，夜陽和夜夢都會躺在這片草地上，望著夜空。夜夢總是充滿好奇，小手指著天空時不時飛過的踩著劍飛的人，奶聲奶氣地問：“爸爸，那個人為什么能踩著劍飛呀？”緊接著，山下傳來野獸的吼叫，她又追問：“那下面吼叫的野獸又是什么呢？”夜陽面對這些問題，常常只能含糊其辭，隨便解釋一番。畢竟，他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僅僅局限于這座山的周邊。

隨著夜夢一天天長大，她對外界的渴望愈發強烈。這日，夜夢又一次站在山頂，望著山下那片未知的世界，眼神中滿是向往：“爸爸，我好想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币龟柨粗畠?，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他知道，夜夢的天賦注定她不會一直被困在這山上，畢竟什么東西她都能一學就會，包括自己講的故事里的各種東西。

夜陽看著夜夢期待的眼神，沉吟片刻后說道：“小夢，很多東西，我都從故事里告訴你了，你對著一個無人的地方施展下你的大招，讓爸爸看看你現在下山能不能自保。”夜夢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興奮地在原地蹦跶了幾下，可沒過一會兒，她的腦袋就耷拉了下來，眼眶里泛起一絲淚花，小聲問道：“爸爸不陪夢夢下山嗎？”

夜陽心中一緊，他蹲下身，輕輕擦去夜夢眼角的淚花，柔聲道：“小夢，爸爸在這山上還有使命，暫時走不開。不過你不是弄出了故事里的藍牙耳機嗎？只要我們帶著，隨時都能聯系說話啊。”夜夢吸了吸鼻子，抬眸看著夜陽，眼中滿是不舍，但還是懂事地點了點頭：“好吧，爸爸，那我現在就去讓你看看，我的大招?！?

夜陽知道，小夢隨時能夠離開這個罩子，而自己不行，自己跟著去了也會成為累贅。便看著小夢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山頭。夜陽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不妙的感覺，趕緊喊道：“別往附近有人的地方打哈！”小夢聽后，回頭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擺出一個側面 POSS，一根手指對著一個方向，緩緩蓄力起來。手指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隨著她不斷蓄力，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十秒后，光點已有拳頭大小。夜陽剛想說什么，就看到小夢已經跟打槍一樣，“BIU”的一聲，把拳頭大的光點發射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天際。

夜陽緊張地盯著光點消失的方向，過了好久都沒有動靜傳來。而小夢則是咯咯一笑，說道：“爸爸，我給你個驚喜！不過，當然還無法和爸爸你五歲時一掌開天相比。”

此時，那束如同子彈一般的光球，只見它已經到達了非常遙遠非常遙遠的距離，周圍的空間仿佛都要被它撕裂開來。緊接著，光球突然爆炸開來，強光閃過，震起一個巨大的白色光芒，光芒之上赫然寫著五個字：“爸爸，我厲害嗎？”而地面則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坑洞邊緣的土地呈現出扭曲的形態，仿佛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撕扯過。

而距離那個爆炸方向最近，但依舊相隔數萬公里之外的齊龍王朝，此時正在上朝。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旁，氣氛莊嚴肅穆。齊皇帝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正與臣子們商議著國事。

突然，整個大殿劇烈晃動起來，猶如地震一般。朝臣們頓時驚慌失措，有的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有的則驚恐地呼喊著。齊皇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震驚與疑惑。

“怎么回事？”齊皇帝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威嚴。

震動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才漸漸平息。皇帝立即下令：“快，派人去查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過了不久，一名士兵神色慌張地跑上大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皇帝立馬皺起了眉頭，不悅地問道：“怎么回事？”

那人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啟稟皇上，在距離這數萬公里的那片荒無人煙的沼澤之地已經消失了，留下了個深不見底的深坑，而當時上面冒出了一句話，寫著，爸爸，我厲害嗎？”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朝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這怎么可能？”

“如此恐怖的力量，究竟是何人所為？”

“竟然還寫著爸爸，我厲害嗎？這不會還是個小娃娃吧？”

“怎么可能，別開玩笑了?！?

齊皇帝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的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緩緩開口：“你怎么看？是何等存在所為？”

就在這時候，齊皇帝旁邊出現了一個身影，是齊龍國的護國劍圣，齊震。只見他也是滿臉凝重，說道：“我也不知，此威力極度恐怖，以我的認知也沒有見過這種的存在。”齊震身為護國劍圣，在這片大陸上歷經無數戰斗，見識過無數強者的手段，可面對如此恐怖的力量，他的心中也充滿了震撼與疑惑。

齊皇帝一聽，哪怕做為皇帝也咽了咽口水，然后對著群臣說到：“此事以后不要再議?！?

而在那個大坑的方向，一個怪老頭憑空出現。他身著一件破舊不堪、滿是補丁的黑袍，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臉上皺紋縱橫交錯，猶如干裂的河床。怪老頭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驚呼道：“怪哉怪哉，這是哪個老怪物抽筋了，憋了個大的啊，竟然把這方圓數千公里的沼澤之地，給轟出了個深坑！”他一邊說著，一邊繞著大坑踱步，時不時蹲下身子，伸手觸摸坑邊那扭曲的土地，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雖然看著當時冒出的字看來，像是小孩子所為，但老夫可不會相信?！惫掷项^站起身來，雙手抱胸，臉上滿是不屑，“哼，只覺得是某個腦子抽風的老怪物，想實驗一下威力，所以往這個方圓萬公里都無人的偏遠之地打，所找的的借口?！惫掷项^自顧自地分析著，完全沒料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的只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娃娃。

此刻，夜陽則是目瞪口呆地望著不知道究竟有多遠的地方出現的一個火球，而那些字，夜陽是看不到了。看到夜夢還站在山頭，小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眼睛緊緊盯著夜陽，看到爸爸果然被自己驚喜到了，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爸爸，快夸夸我，我厲害吧！”

夜陽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厲害，很厲害！”可他心里卻在腹誹：“我讓你施展下絕技看看，你給我在世界里種蘑菇？”不過夜陽知道，自己的娃經過這幾年的教導，做事很有分寸，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雖然知道她有分寸，應該沒傷到什么人，但這威力也著實有點過火了。但看著夜夢那滿是期待的眼神，夜陽也只好無奈地說道：“厲害，很厲害，不過下次不要這么猛了，要柔和點，否則大地會吃不消的?！?

“嗯嗯！”夜夢開心地點點頭，“爸爸，我知道了，這是想給你驚喜?！?

夜陽咳了咳，一本正經地說道：“可以，你這實力足以自保了?！彼睦锇底韵胫约阂膊涣私馔饷娴那闆r，就小夢這表現，感覺在外面好像大概可能可以無敵了？但這樣會不會讓孩子太得意，往后容易吃虧？嗯，不能吹太過。

于是，夜陽又補充道：“不過，小夢啊，外面的世界很復雜，比咱們這座山要危險得多。就算你有厲害的本事，也不能掉以輕心，遇到事情要多想想，知道嗎？”

夜夢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拉著夜陽的手，撒嬌道：“爸爸，我記住啦，你放心吧。”

“小夢，你下山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遇到拿不清的狀況，就用藍牙耳機聯系爸爸，知道嗎？”夜陽再次叮囑道。

“好的，爸爸。”夜夢乖巧地應道。

隨后的日子里，夜陽又細細地交代了許多事，從與人相處的禮貌，到面對危險時的應急策略，事無巨細，恨不得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塞進夜夢的腦袋里。夜夢歪著腦袋，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應和，那專注的模樣讓夜陽心中滿是欣慰。

見交代得差不多了，夜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不舍，說道：“小夢，去吧。”夜夢一步三回頭，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嘴角卻掛著笑容，說道：“嘻嘻，爸爸我會?；貋砜纯吹摹！蹦切⌒〉纳碛?，邁著堅定又略帶稚嫩的步伐，朝著山下走去。

夜陽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夜夢，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山路的盡頭。山風輕輕拂過，撩動著夜陽的發絲，他的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傷感。但他也清楚，做為普通人的自己，不能讓小夢留下來浪費她的資質，以小夢的成長速度，她是注定要站在世界之巔的。

不過，看了看后面本來可以再生的果子只剩下一棵樹了，其他的都被吸干了，想到，再繼續下去，你爸爸我也要沒東西吃了。夜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向那棵碩果僅存的果樹。這棵果樹在微風中孤獨地搖曳著，樹枝上的果子稀稀落落，顯得格外可憐。夜陽伸手輕輕撫摸著樹干，像是在安撫一位多年的老友?！袄匣镉?，接下來可就全靠你了?！彼哉Z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