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春,今年的雪意外下得大了些。
單靜瑰呼出一口氣來,瞬間成白煙,已經到家了,周圍氣溫一時半會還是冷的,感受不到熱。
“少爺。”
“?”
下意識轉過頭去看,手上取圍巾的動作都停了。
玄關處,一個長發(fā)男人正在換鞋。
和她一前一后進來的。
男人穿著米色的羊毛衫,戴著口罩,長發(fā)編成一條大辮子垂在左胸前,辮子蓬松,看起來就很多,齊腰,額前長發(fā)中分攏后面,兩邊留著垂下過肩長發(fā)。
眼睛生得很漂亮,有種易碎的冰的感覺,干凈,溫和。
像漫畫里走出來的的人。
沈釋羽見人看過來,說了句“你好,我是沈釋羽。”
“單……靜瑰。”
熟悉的名字呢。
但他記憶里的單靜瑰是一個很熱烈的人,而眼前這人,只是名字一樣罷了。
世界之大,遇到同名同姓的很正常,他想。
房間經常有打掃,叫管家送杯咖啡上來,自己則是拿電腦繼續(xù)改作業(yè)。
“叩叩。”
是解澄余進來了,敲過兩聲,沈釋羽不答就默認他進來。
“今年你可終于回來了!”
這幾年是他去看他,總是期盼這人回來。
解澄余有時候覺得他就是一奇葩,明明有家世有腦子,怎么偏偏就愛往小城鄉(xiāng)村去,明明能享福他偏要吃苦。
沈釋羽改完最后一份作業(yè),關閉電腦才說話,“我辭職了。”
“嘖,終于知道享福了?”
“沒有,只是上一份工作,很累。”
他記得上一份工作是高中老師吧。
真的,像他這種雙博士學位的去一個五線小城市當個老師,大材小用,但他開心就好。
“哪累了?”
“教育方式很累,你讀貴族學院沒多大感受,但我在那邊教書,真的很累,何況學生。
剛才在改學生的假期作業(yè),規(guī)定好的,一天三套試卷,精確到什么時間完成,拍照上傳,沒試卷時還有改正做錯題本,整個假期下來真正的完整假期只有兩天,其他都在做作業(yè)。”
大底是仗著天高皇帝遠,明明課程放假這些州內都是有相關規(guī)定的,這年頭,卷孩子也用不著這樣卷吧,都違法亂紀了!
“什么學校,太變態(tài)了吧!這還不如不放假呢!!”
“不止,教學一年,見證周六周日補課,一個星期只有下午可以休息一下,交費時說自愿補課,但得家長同意,以后家長接送,周考也安排在周六,這樣說,誰不會同意。
那些老師還道德綁架,‘你們以為我們老師就不累嗎,我們也想陪自己的孩子,但我們都是為了你們,為了一個個家庭。’
其實我挺想上完課下班就回家的。
我這個老師都一陣無語。
天天跟著學生六點起,十二點睡。
以為還有個假期,結果我現(xiàn)在在改試卷。
所以我辭職了,過完年就不干了。”
回頭就給舉報去!
沈釋羽原是一名靈族的,還是冰息州的六大主席之一。
每州一個州長,六個主席,這是基本的,但有些州延伸了席位,不過最多延伸到十六席,除此之外,靈族統(tǒng)治的州,州長和六大主席必須由靈族來,保證權不落血子手中,也好掌控州。
靈族十六成年,哪方面都好,成年后修煉出自己的靈珠,實力蹭蹭蹭上漲,生來還伴有時空穿梭,血有奇效,成年后還能生出本命靈器,不需要誰幫忙打造。
但太得天獨厚,盛極必反,導致靈族數(shù)量少,不過勝在穩(wěn)定,還有壽命是固定的,五百,不能像血子一樣越修煉壽命越多,再有,別人好歹能有轉世的機會,他們靈族死了就是死了,連魂也會散沒,消散世間,反哺世界,這也讓靈族死后不立墓。
他坐到主席的位置,按理說不會太差才是,但他有點倒霉,成年沒多久,參加一個朋友的成年禮宴,遇上了暴動的火支州長,他嘎了。
但他又是有點運氣的,在火支州長沖過來時下意識開啟時空穿梭,意外保住了魂,雖然被炸碎了,好在沒散沒反哺,自家州長他們不放棄,為他收集了魂,只是,沒了靈珠,肉身也沒了,修行重塑,太難,他們?yōu)樗伊司呱松眢w。
沈釋羽屬于冰支,還有一種特殊體質,別的不說,靈族基本上屬性是確定的,冰就是冰,火就是火。
至于為什么會在這邊……
修行重塑在于個人修煉,現(xiàn)在修煉也沒之前那么趕,就回來過年了,后面大概率也是不走了。
“見過單靜瑰了嗎?”
“見過了。”
正好這時候傭人來喊他們吃飯。
這些年新進不少傭人,第一次見到他這個少爺。
沒想到這個少爺長得這么好看。
眼窩深邃,但不夸張,鼻梁高挺,五官輪廓分明,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給人一種溫和儒雅的感覺,忽略氣質,光看長相,好像華國古代時的番邦異域男人,一股異域風情,但他的笑又讓人下意識忽視那股異域,只有一張比誰都好的皮相。
他皮膚很白,有種易碎感,但溫和的氣質又中和了這種感覺。
解澄余放在娛樂圈和他們這個少爺圈子已經夠好看了,但這個人比解澄余還好看。
單靜瑰掩下神情,心里驚訝又驚喜,沒想到真的是他,沈釋羽!!
“小羽,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
“抱歉,臨時改變主意回來的,就沒說。”
沈先生問他還走嗎。
他說不走了,打算在本地找個工作做著。
“你要不來公司幫我?”
“別,我還是更喜歡像醫(yī)生一類的工作。”
年后才工作,現(xiàn)在他就是一個閑人,在家里蹲。
解澄余都看不下去,拉著他往夜場玩。
“大家都很久沒見了,走!”
總之被他拖著出來了。
解澄余見他穿那么涼薄,把自己的圍巾取下給他圍上。
但是吧!為什么他一八四的身高還是矮了半個頭!
沈釋羽有些不自在,說了聲自己來,弄好后就上了車,往一邊看去。
不是他想多想,而是這幾年來他見過很多同性戀,現(xiàn)在圈子里還有同性聯(lián)姻。
這也是他為什么愛往鄉(xiāng)間跑的原因之一。
“阿羽,怎么了?”
“沒事,保持距離。”
“哦。”
沈釋羽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他是知道的,連自己都不怎么行。
見他戴上口罩,兩人出發(fā)。
會場,包廂,幾個損友,皆已就位,就差他們兩個。
周棟,聞森,燕歌臨,立代樺,都是解澄余從小玩到大的,家世相當。
一個搞科研,一個總裁,一個搞娛樂,還一個二代紈绔。
沈釋羽從小被送走,還是領養(yǎng)的,大家都不怎么熟悉他,頂多知道個名,現(xiàn)在見不一定認得出來,無他,沈釋羽經常戴著口罩。
進來后大家都很熱情的樣子,畢竟是好友家的養(yǎng)哥。
“歡迎歡迎!”
“喝酒還是果汁?”
“都可以。”
燕歌臨倒了杯酒給他,大家都是來玩的嘛,喝果汁沒意思,除了聞森旁邊那個金絲雀,元盞音。
能坐在這個包廂的身份地位不必說,顏值也是很高的,那個元盞音更是好看,像個魅惑人心的小狐貍。
多個沈釋羽他們也放得很開,立代樺性子跳脫些,左擁右抱的,還問他需不需要。
“他不用,潔身自好。”
“好吧好吧~”
解澄余搶先答的。
沈釋羽內心深處其實還想試一試的。
不過也就想想。
潔身自好,深刻謹記。
酒在冰息城時沒碰過,與體質相沖,喝了不會有什么事,但也會不舒服上幾天。
現(xiàn)在變成普通人,喝過幾次,酒量還算不錯,目前為止沒有一次醉過。
摘下口罩嘗了杯酒,還不錯的味道。
對面好幾道視線盯著他,習慣就好,然后無視。
在云間不需要擔心皮相問題。
走大街上經常被要聯(lián)系方式是件麻煩事,還要小心這世界那么多同性戀。
他不歧視,但討厭被同性戀的盯上。
“我哥是不是長得特好看?”
“確實很好看。”
少見的絕色,還有身段也迷人得緊,當然,前提是忽略他一米九以上的身高,立代樺想著。
解澄余一臉驕傲,有榮與焉,尾巴快翹天上去一樣,沈釋羽莫名感覺,他有點傻氣。
玩著轉酒瓶的游戲,瓶口為準,選真心話大冒險,雖說老套,但屢玩不爽。
兩輪過后轉到他,沈釋羽選擇真心話。
立代樺很是積極,當即問他,“談過戀愛嗎?”
“沒有。”
他們:這么純嗎?!
他們幾個就連周棟都談過一個,何況他們。
連解澄余都一臉驚訝,“哥,你這幾年在外面是一次都沒談過?”
“沒有,也不準備談。”
“哥,大膽說,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好吧,是個直男。
“繼續(xù)繼續(xù)。”
運氣有點不好,自己轉都能轉到自己。
沈釋羽依舊選擇真心話。
解澄余搶著先問的,“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嗯,像哥你這么優(yōu)秀,想找個志同道合不容易。”
志同道合?
沈釋羽思考了一番,“志同道合不一定,我更重感覺,可能在某一天對誰一見鐘情,也可能對誰發(fā)現(xiàn)什么令我心動的而日久生情。”
玩得還算盡興,就是解澄余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