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博盯著茶幾上攤開的五封信——舊金山大學、圣克拉拉大學、波士頓學院、阿拉巴馬大學、貝勒大學——全是NCAA一級聯盟里排名靠后的學校。這五所大學是對他有意的學校。

閆廷文也對著桌子上三封邀請函犯了難——蘭多夫麥孔大學、克雷頓大學、戴維森學院，這三支是對他有意的球隊。

寧凱也在猶豫到底是去機會更多但實力偏弱的古爾福德大學還是相對機會比較少，但是培養出了多諾萬·米切爾的路易斯維爾大學。

吳蔚陽因為身體天賦的原因收到了岡薩加大學的邀請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和野原成為隊友。

沈韜博也在猶豫是去中國球員張鎮麟曾經去過的杜蘭大學還是去培養出了戈登·海沃德這樣一位優秀的全明星球員以及布拉德·史蒂文斯這樣一位優秀主教練和總經理的巴特勒大學。

“就這？”閆廷文用筷子戳著信封，“三支連March Madness（NCAA瘋狂三月）都沒進過的球隊？”

寧凱翻出手機里的排名：“古爾福德大學上賽季戰績9勝22負，全美第287名...”

吳蔚陽推了推眼鏡：“岡薩加說不會讓我打太長時間，但承諾首發位置。”

沈韜博突然拍桌：“杜蘭大學說保證我場均25分鐘上場時間！”

房間里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陳浩博。他手里捏著波士頓大學的信，教練親筆寫道：“我們需要一個能改變球隊文化的領袖。”

窗外飄著今冬第一場雪，林燕冰的越洋視頻突然彈出，她身后的MIT實驗室亮如白晝：“我剛查了這些學校的戰術體系...”

最終，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五個人陸續做出了決定：陳浩博選了波士頓學院，不僅是因為他能有更多上場機會，另一方面是林燕冰也在波士頓，這樣兩個人平時也可以見上面；閆廷文則是選擇了實力很弱的蘭多夫麥孔大學，一個在美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寧凱也選擇了機會更多的古爾福德大學，沈韜博則是決定加入杜蘭大學，而吳蔚陽，毫無疑問地去了岡薩加大學，這也是中國旅美球員中水平最高的一所學校了。

晚上。

投影儀將五所大學的戰術分析投在墻上。波士頓學院主打慢節奏半場進攻，蘭多夫麥孔大學迷戀三分但防守稀爛，杜蘭大學的內線薄弱得像紙糊的...

“最適配的的確是波士頓學院。”林燕冰的指尖劃過數據流，“他們需要陳浩博這樣的playmaker（組織核心），但...”

畫面切換到學校官網——華麗精致的校園和銹跡斑斑的球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觀眾席空著一大半。

閆廷文吹了個口哨：“這地方鳥都不拉屎吧？”

“還有更糟的。”林燕冰調出新聞頁面，《波士頓學院面臨預算削減，籃球項目可能被裁》。

陳浩博的指節敲擊著茶幾，忽然笑了：“正合我意。”

“啊？”

“如果我們是去錦上添花...”他抓起波士頓學院的帽子扣在頭上，“哪有雪中送炭來得痛快？”

飛機降落在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市時，熱浪灼得人睜不開眼。陳浩博和其他新生一起乘坐校隊巴士前往學校，校隊巴士竟是輛改裝過的舊校車，空調嘶嘶漏著冷氣。

“小伙子們，歡迎來到這里！”主教練卡爾是個紅脖子壯漢，他的T恤上印著“相信過程”的英文，“上賽季我們場均輸18分，但今年...”他挨個拍打新生的肩膀，“有中國閃電了！”他特意加重了落在陳浩博肩膀上的力度。

更衣室的柜子掉漆斑駁，陳浩博的銘牌歪歪扭扭掛在最角落。當他換上紅藍相間的空號球衣時，更衣柜突然坍塌——后面露出前任主力涂鴉的臟話：“這破隊沒救了”。另外，在更衣室最中間的位置上，那個衣柜是空著的，并且柜子的主人選擇了陳浩博從小穿到大的25號球衣，陳浩博有些疑惑，這個神秘衣柜的主人到底是誰？

首場訓練賽，陳浩博五個回合就被白人控衛撞飛三次。

“這叫防守？”陳浩博揉著淤青的肋骨。

助理教練聳肩：“NCAA規則允許更多對抗。”

當晚，陳浩博擠在蟑螂出沒的公寓里視頻連線林燕冰。她連夜趕制的《NCAA生存指南》在屏幕上閃爍：“第1條：比狠，比他們更狠。”

賽季揭幕戰對陣全美第12的休斯敦大學，ESPN的解說員念名單時甚至讀錯了陳浩博的姓氏。

“來自中國的...陳...陳什么？反正不會比那個日本后衛更強。”

第一節比分8:28，觀眾開始退場。陳浩博在替補席攥緊毛巾，突然聽見熟悉的口哨聲——閆廷文四人竟然混進了啦啦隊！

“星輝戰術！”他們用中文大喊。

第二節開始，陳浩博突然祭出林燕冰設計的“偽聯防”——表面是區域防守，實則暗藏陷阱。當休斯敦大學控衛第三次被包夾失誤時，教練卡爾差點捏碎戰術板。

終場前1.2秒，陳浩博迎著兩人封蓋后仰跳投——

唰！

比分定格在71:70，波士頓學院終結了跨賽季23連敗。更衣室里，卡爾哭著給校長打電話：“我們得修修那個該死的淋浴器了！”

隨著賽季深入，波士頓學院的褐色旋風席卷NCAA：

——對陣范德堡大學，陳浩博用獨創的“中國步”晃倒全美最佳防守候選人——威爾·西蒙斯

——對陣俄勒岡大學，陳浩博的死亡纏繞讓對手半場失誤12次；

——對陣舊金山大學，陳浩博鬼魅般的傳球登上SportsCenter十佳球；

——對陣威斯康星大學，陳浩博的三分命中率沖到全聯盟第二；

——對陣奧本大學，陳浩博的追身大帽被做成GIF瘋傳...

當波士頓學院歷史性闖入“瘋狂三月”時，圣喬治市的主干道掛滿中文橫幅。那個曾經坍塌的更衣柜，如今貼著《體育畫報》封面：一張亞洲面孔在漫天彩帶中怒吼，標題是“荒漠星火”

一時間，陳浩博的NCAA集錦在國內瘋傳，ESPN和騰訊都為他制作了專題紀錄片，他如此出色的表現也理所應當的成為了球隊的當家球星，他也收獲了一大批粉絲。

另一邊，更衣室的電視正播放野原一暮的采訪，這位岡薩加主力指著屏幕說：“他們證明了一件事——籃球從來不看學校排名，只看這里。”他捶了捶左胸。岡薩加大學的校徽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陳浩博的手機震動，是林燕冰發來的最新數據模型：“下一輪對手的弱點是...”

窗外，炙熱的沙漠風卷著沙粒拍打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