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持續了三十七秒。
當陸熵的后背觸及青銅棺槨時,防護服的生命維持系統顯示外界溫度達到127℃。然而他的睫毛正凝結著冰晶,左手指尖已經徹底化為青銅材質,皮膚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水銀狀的星沙。
“你提前了十二年三個月零七天。“
空靈的女聲在顱骨內回蕩。陸熵掙扎著撐起身子,發現四周漂浮著無數青銅齒輪。每個齒輪中心都鑲嵌著人類眼球,那些虹膜上閃動著不同的星圖。在齒輪陣列中央,戴著金烏面具的白衣女子正在組裝一具機械人偶。
“星軌無涯?“陸熵脫口而出這個名字,仿佛早已呼喚過千萬遍。
女子抬手摘下金烏面具,露出與葉紅鯉完全相同的面容。但她的左半邊臉是冰冷的機械構造,電子眼中流淌著銀河星云:“當觀測者踏入被觀測的因果鏈,熵增便不可逆轉。你準備好迎接真正的使命了嗎?“
青銅棺槨突然劇烈震顫。陸熵看見棺蓋上的人面蛇身像睜開雙眼,紅寶石瞳孔中倒映著駭人的畫面:南極冰蓋崩裂,數萬米高的青銅巨門正在升起;太平洋深處,亞特蘭蒂斯遺跡釋放出脈沖星級別的能量束;而昆侖山脈上空,黑月正在吞噬太陽風形成的極光。
“紀元重啟程序已激活。“星軌無涯的機械手指穿透陸熵胸膛,握住他正在結晶化的心臟,“想要阻止宇宙熱寂,就找到被我分散在三條時間線的神骸——但每塊神骸,都會讓你更接近青銅傀儡的命運。“
劇痛中,陸熵的視網膜閃過紛亂畫面:身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給葉紅鯉安裝機械核心;修真者御劍斬落星際戰艦;南極青銅門前,云蝕千嶂將量子刀刺入星軌無涯的后背...
“記住,當你的心臟完全青銅化時...“星軌無涯的聲音逐漸被青銅齒輪的咬合聲淹沒,“...熵增將抵達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