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玄冥“在南海生成時,林默正站在永興島觀測站的露臺上。翡翠鐲子的第七顆星點完全滲血,倒計時的紅光將玻璃幕墻映成血色。她龍化的右眼穿透暴風雨,看見歸墟海域深處有青銅城闕緩緩升起,檐角懸掛的青銅鈴正與她的脊椎共鳴。
“聲吶顯示水下有金字塔結構。“李子明的電子眼閃著幽藍冷光,全息沙盤上,歸墟海底浮現出九層青銅塔,“每層塔外壁都刻著《玄空秘錄》不同朝代的版本,最底層...有活體能量反應?!?
張天霸用軍刺挑開銹蝕的潛水裝備箱,防鯊服內襯爬滿青色霉斑。趙無眠突然舉槍對準窗外:“有人登島!“——暴雨中浮現十二盞飄搖的白色燈籠,提燈人穿著明朝水師服飾,腐爛的面容上嵌著青銅目罩。
“是鄭和的陰兵船隊?!巴醯篱L將朱砂混著黑狗血涂滿桃木劍,“宣德年間第七次下西洋,有艘寶船永遠留在了歸墟?!?
林默的脊椎突然劇痛,青銅劍紋身從后頸蔓延至尾椎。當她觸碰觀測站的青銅欄桿時,整座島嶼開始震動。翡翠鐲子射出血光,在暴雨中勾勒出海底城的輪廓——那竟是放大百倍的翡翠鐲子形狀,環抱著青銅金字塔。
“時辰到了。“
清冷的女聲讓所有人轉身。藏袍少女卓瑪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她的翡翠鐲子與林默的完美嵌合,發間插著的青銅簪正是水晶棺碎片所制。最詭異的是她的瞳孔,左眼琥珀色游動著黑蛇,右眼漆黑如永夜。
潛艇下潛至三千米時,舷窗外的熒光水母群突然組成卦象。林默的龍瞳看清水母體內包裹著人形胚胎,每個胚胎的額頭都刻著《玄空秘錄》的字符。卓瑪的藏刀突然出鞘,刀鋒映出二十年前的畫面:年幼的林默被鎖在青銅鼎中,鼎外站著穿藏袍的老者正在剜取她的龍鱗。
“你偷了我的命?!白楷數牡都獾肿×帜屎恚叭倌昵埃愀赣H林清河從雪域偷走龍脈,用我的心頭血寫下《玄空秘錄》初章。“
潛艇突然被巨力撞擊,舷窗炸裂的瞬間,林默看見鄭和寶船的殘骸中游出青銅尸兵。它們的鎧甲縫隙鉆出熒光觸須,手中的火銃射出符咒炮彈。張天霸的軍刺劈開尸兵頭顱,掉出的卻不是腦漿,而是蠕動的水母胚胎。
“坎位!“王道長擲出三清鈴,鈴聲在水波中凝成八卦陣。趙無眠的魚槍射穿尸兵心臟,箭矢卻拐彎擊中李子明的氧氣瓶。林默的龍尾掃開爆炸氣浪,翡翠鐲子突然收縮,將眾人拽入青銅金字塔的排水口。
塔內壁畫讓所有人窒息——商周時期的祭壇上,巫師正將雙生子投入青銅鼎,鼎中騰起的黑煙化作《玄空秘錄》雛形。卓瑪撫摸著壁畫上的翡翠鐲子:“這才是初劫,你們漢人叫它...封神榜。“
林默的脊椎劍突然暴起,刺入壁畫中巫師的心臟。鮮血從墻面滲出,匯成血溪流向塔底。眾人順著血溪來到最底層,看見的卻是口水晶棺——棺中躺著與卓瑪面容相同的少女,心口插著刻滿甲骨文的青銅劍。
“你才是初代...“林默的龍瞳滲出金血,“我們全是你的輪回容器?!?
卓瑪的笑聲震落塔頂青銅鈴:“不,你們是罪孽的復寫紙。“她的藏刀劈開水晶棺,少女尸體睜眼的瞬間,整座金字塔開始播放記憶殘片——
公元前1046年,牧野之戰的血氣喚醒歸墟龍脈。姜子牙將雙生子伯邑考與妲己的魂魄封入青銅鼎,寫下最初的《玄空秘錄》。而卓瑪,正是伯邑考被篡改性別后的轉世。
“三千年的因果,該清了?!白楷數聂浯滂C子炸裂,碎片嵌入林默的脊椎劍。金字塔外傳來龍吟,九條青銅巨龍破水而出,在空中結成先天八卦。林默看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歷代玄空傳人,最終都化作星光匯入伯邑考的水晶棺。
張天霸的軍刺突然刺穿卓瑪后心:“話多誤事?!?
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玄空秘錄》的金色殄文。卓瑪轉身捏碎軍刺,張天霸的手臂瞬間爬滿甲骨文:“姬發的后人,還是這般魯莽?!?
混戰中,林默的脊椎劍刺入水晶棺。棺中伯邑考的尸體突然握住劍鋒,甲骨文順劍身爬上她的龍鱗:“姬昌用八卦困我三千年,今日該你們子孫償債了!“
塔外海水突然倒灌,鄭和尸兵與青銅巨龍廝殺。王道長燃盡壽元催動禁術,白發化作符咒封住排水口。趙無眠抱著昏迷的李子明沖向逃生艙,卻被卓瑪的藏刀斬斷退路。
“破局之法在此!“
林默龍化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動的金色心臟——那是歷代玄空傳人的魂魄結晶。當心臟按入伯邑考尸身時,歸墟海域突然靜止,青銅金字塔開始播放真正的初劫記憶:
牧野戰場下,姜子牙含淚將《玄空秘錄》投入歸墟:“后世子孫,若見此書,當知天命可畏...“
卓瑪的尖叫中,伯邑考尸體化作星光消散。青銅巨龍調頭撕咬卓瑪,將她拖入歸墟深淵。林默在意識消散前看見,自己的翡翠鐲子重新凝結,倒計時歸零的瞬間,蘇雨晴的臉浮現在深海:“姐姐,該醒來了?!?
三個月后,永興島觀測站。
李子明將《玄空殘篇》殘頁投入碎紙機:“全球龍脈恢復平靜,但二十七處節點仍有能量殘留?!?
張天霸摩挲著新軍刺:“那藏族丫頭在海底留了份'禮物'?!?
林默站在露臺,龍化的右眼看見歸墟深處有青銅城闕隱現。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突然發熱,倒計時重新開始——這次指向的不再是年份,而是緯度坐標:北緯30°。
暴雨夜,趙無眠在檔案室發現張泛黃照片:1976年唐山地震廢墟中,穿藏袍的卓瑪正抱著女嬰走向青銅鼎,女嬰腕間戴著熟悉的翡翠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