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已知被未知更可怕。
“可以跑路嗎?”
“當然,不可以。”沈凜俏皮眨著眼,語氣輕快,拖著江厭的手始終沒松開,“快點呀,小江咱晨練要遲到了。”
“我不去…”江厭試圖拉緊被子做最后的掙扎,直到—
“早去的可以多吃三個饅頭。”沈凜裝似無意間說著。
“咻!”
一道殘影略過,剎那間卷起一陣狂風,沈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著走了。
沈凜:?不是,有必要嗎?
拼命趕路的江厭:你不懂,這伙食比衡陽宗好多了,那里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們衡陽宗膳食不是很好嗎?我入宗前可是聽很多修士說衡陽宗可是樣樣爭第一的啊。”間隙,沈凜好奇心上頭,不管不顧發(fā)問。
這一問,還真把江厭給難住了,據(jù)原主回憶,宗里是有好飯,且是頂級大廚所出,況且衡陽乃仙門第一門派,資源不斷,再怎么說也不用被幾個饅頭誘惑,江厭想了想,大抵是,原主不受待見。
沒家世沒背景沒資源沒能力,俗稱四美,性格還老實,晚入門看他好欺負常拿他取笑,加之宗主不管事,每次原主出趟門不是被胖揍便是被取笑。
能活到現(xiàn)在也算他有實力吧。
那些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正義感爆棚的江厭臉色很不好看,看出江厭心情不佳,沈凜自知說錯話,老實給他帶起路來。
“唉,別想那么多嘛!”沈凜打起趣來,“該吃吃該喝喝,實在不行不還有我嘛!”
“我實力雖在宗里不起眼但罩著你也是挽個劍花的事,放寬心!”沈凜不放心的安撫,全然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個身形高挑的青年正一瞬不瞬盯著他們。
江厭率先感到不對勁,摸著自己起雞皮的手不安道,“有股不祥的預感…”
“嗐!這能有啥,頂多少吃幾個饅頭唄!實在不行咱煮面嘍。”神經(jīng)大條的沈凜滿不在乎,越是這樣,江厭情緒越發(fā)緊張,到后面更是趴在路上。
“哈哈,不是,路這么遠嗎?”
“不對呀,該是一會的功夫啊…”
“你有沒有感覺這路好像越走越長了?”
“好像真是…”
“別是有人整蠱我們吧?你沒有得罪啥人吧?”
“那肯定是沒有…”
“…”
空氣因著沈凜話語停止安靜下來,周圍彌漫著危險的氣息,沈凜咽著口水,試探性說,“小江啊,咱是朋友對吧?”
不明所以的江厭禮貌性點頭,“啊,對。”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光看他難看的臉色不用猜都知道出事了,于是好脾氣道,“沒事,你說吧,能理解。”
“你發(fā)誓!”沈凜象征性后退,顫抖指著江厭,“你發(fā)誓啊!”
“額,”不明所以的江厭照做,“我江厭在此起誓,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對沈凜下手,”見沈凜不信,又補充道,“如若違背,出門被車撞死,還是飛出十幾米遠的那種,血肉模糊,丑到無人認領(lǐng),尸體停放太平間一輩子。”
“?”
“有必要嗎?”沈凜面露難色,看著江厭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第一次見到比大師兄還狠的人,在下佩服。”
“不要貧嘴了好嗎?再不吃東西一會你就得幫我收尸。”江厭無奈扶住他的肩膀,“算我求你了。”
沈凜神色復雜,看看他再看看他自己,“現(xiàn)在有個好消息和…”
“好消息。”
“來晚了,飯沒了。”
“.”
“那壞消息呢?”
“今天要修煉。”
“怎么感覺這個才是好消息?”
“但是是大師兄來。”
“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江厭換上義正言辭的模樣,咧著嘴問,“不應該是你帶我嗎?我就一外門有資格讓首席陪同?”
“說什么呢!”沈凜半是生氣的糾正他,“我們菱仙宗隨比不上衡陽宗,但是我們門派和諧啊!”
“哪像衡陽,弟子三天兩頭打架,宗主在外逍遙快活,徒留個姜軒撐著,唉,也算可憐啊。”
雖然但是還是想糾正下,那老登不是在外面,是在宗門內(nèi)逍遙啊!
臟活累活都我干啊!!!
提到這沈凜就來氣,“呵,他們衡陽宗有什么好囂張的,不就是占了號氣頭嘛,神氣什么,要不是明神宗下臺,我看第一宗門名號他們連邊都碰不上!”
“明神宗?”
“唉?你不知道嗎?這不是入門弟子的第一關(guān)嗎?”
“額…”江厭簡直不知如何開口,這他真不清楚,他是姜軒撿來的,相關(guān)資料他一個打雜別說聽了,問都不讓問,有關(guān)記憶里原主因為好奇問了句,后來被關(guān)禁閉餓幾天。
不是哥們,怎么這么慘啊…
這混的不如一條狗啊!
沒辦法,休仙世界看得便是你的天賦,沒天賦再不濟來個強大背景也行啊!
老巧,沒有,一窮二白,腦子不好,生的也不好,活到現(xiàn)在純靠他堅強。
“那個,不好意思,這我不大清楚…”江厭靦腆摸著腦袋,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抽動。
看出江厭的為難,沈凜自知說錯話,“嗐,這有啥的,我也是一知半解,反正當年是明仙宗一家獨大,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相傳門內(nèi)弟子四五歲握劍,七歲明劍法,九歲孤身上山,十一歲啟智。”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江厭禁不住垮臉,他十多歲在干嘛?哦,在玩泥巴…
人家十一歲啟智,這境界,一般人望塵莫及啊!
“然后呢然后呢!”興趣上頭的兩人沒有注意到一道身影越來越近,帶著濃烈的殺意。
“然后?哦,猜猜人家什么時候渡劫?”沈凜起了玩弄心,不懷好意開口,他倒要看看這位修士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畢竟當初這事可謂驚動整個修仙界,別說他們這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修練的人都被驚擾到,便是山下做生意干農(nóng)活的平民百姓也略知一二。
江厭一個名門仙派出身的,還是五宗之首的衡陽宗,說他不了解,除非大師兄現(xiàn)在出現(xiàn)。
“嗯…十三歲?”姜軒好像跟他提過,不巧,他當時顧著干飯,一個勁挖飯一個勁點頭,最后,在連續(xù)干完一大桶米飯后,無奈收拾碗筷,這事也不了了之。
“……”沈凜沉默,沈凜無言,對上江厭尷尬不失靦腆的笑容,沈凜不知覺記起相遇時身著破爛衣服的他,心一點一點軟下來。
好吧,看你那么可憐的份上。
“趕巧吧?我記得好像是十二歲生辰?也沒差多少,那個渡劫啊,任誰來都得震撼,我還聽說想入他們派的十二歲沒渡劫都不給過的。”
“這么厲害?那怎么沒見過啊?難不成閉關(guān)修煉去了?”
“非也非也,”沈凜神神秘秘搖著手,“相傳是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太無聊了,想去找點樂子,索性跑人間救世去了。”
“沒了?”
“沒了。”
江厭沉默,江厭無語,怎尼跟姜軒說的不大一樣?好像是門派內(nèi)出現(xiàn)內(nèi)賊,盜走圣器,間接導致其他門派圣器失蹤,各大門派上門尋仇,打不過才閉關(guān)的…
難不成他在誆我?
江厭疑惑地點點沈凜,沈凜接收到他的不信任,憤憤不滿,“你懷疑我!我這可是實打?qū)嵉南ⅲ桓阋粋€人說的,其他人追著問我還不理睬呢!”
不是很信的江厭:你自己信嗎?
理直氣壯的沈凜:信啊!
自知不該與小孩子鬧脾氣的江厭見好就收,與觀察他們許久的謝言打起招呼,“師,額,”
“謝言。”言簡意賅,不冷不熱,卻解救了尷尬的他。
“謝師兄好。”畢竟是在別人的宗派里,還禮貌還是得講一點的,更何況,這哥們還是最慘的那個。
“嗯。”
“該走了。”謝言看著了兩人,落下一句話后便消失不見。
徒留一頭霧水的江厭和撇著嘴不高興的沈凜,不知情的江厭默默推了沈凜一把,小聲道,“你師兄喊你。”
感覺沒自己什么事的江厭正打算偷溜,一道冷聲攔住他的去路,“走什么?”
“啊?你們不是要訓練嗎?我一個外人湊熱鬧不好吧?”氣氛隨著他的發(fā)言愈發(fā)陰冷,兩人神色難看。
一個是本來就難看,另一個冷淡的神情著實嚇了江厭一跳,他眉心突突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xiàn),“該不會…”
“是,是你去訓練。”準確無誤,打碎江厭試圖偷溜的心。
不僅如此,在發(fā)現(xiàn)江厭難堪的神色后,又添了句,“我?guī)憔殹!?
…
?
不是有這情節(jié)嗎?
他默默看向看戲的沈凜,后者笑嘻嘻道,“我有跟你說哦,你沒注意而已。”
“加油吧,能讓大師兄陪練就知足吧,我們來那會都是自己琢磨的。”
“哪像你,一入門就得大師兄陪練,我們想要還沒有呢!”
“可以給你。”
“不要。”
那你還說…
對上冷若冰霜的謝言,后者點點頭,“走?”
“走走走!”自知惹不起的江厭討好跟上,過后不忘瞪一眼沈凜,“我恨你!”
沈凜見怪不怪,擺著手告別,“別擔心,我會給你收尸的!”
這下更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