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數據墳場

姜天的學生證在數據洪流中化作金色密鑰，插入虛空鎖孔的瞬間，整個網吧蛻變為巨大的生物服務器。機箱表面跳動著血管狀的光纜，散熱風扇吹出帶著鐵銹味的血霧。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屏幕里分裂——左側是穿著病號服的β-7號克隆體，右側是正在量子化的觀測者形態。

“歡迎來到回收站。“

林秘書的機械體從報廢顯卡堆中升起，他的左臂已替換成冠軍獎杯形狀的粒子炮。炮口旋轉的銘文正是姜天代練過的所有賬號密碼，充能光束鎖定學生證編號的位置。

對局在數據墳場展開。姜天操控的觀測者沒有技能欄，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刷新的《電競選手賣身契》條款。敵方小兵是半溶解的克隆體殘骸，每擊殺一個，現實中的網吧就多出一道時空裂縫。

“用違約條款反擊！“

小雪的數據殘影在裂縫中閃爍。姜天調出合同第13.14條“乙方擁有技能創新知識產權“，觀測者突然獲得改寫代碼的能力。他撕下條款貼在防御塔上，塔頂立刻增生出反物質炮臺，將林秘書的粒子炮轟成廢鐵。

當第一座防御塔倒塌時，姜天在數據殘骸中發現恐怖真相——每個陣亡小兵的記憶芯片里，都存儲著他與父親在生日宴的虛假合影。照片邊緣的拍攝時間顯示為2023年，而背景里的電視正播放著尚未發生的S14全球總決賽。

“注意野區刷新！“

小雪的警告伴著刺耳的金屬摩擦音。姜天看見納什男爵從報廢硬盤堆中重生，它的每片鱗甲都是被刪除的違規賬號。當觀測者觸碰男爵的眼球，七百個被封禁的代練記憶涌入意識——每個賬號最終都導向相同的經緯度坐標：天啟集團地下實驗室的通風井。

比賽進行到第20分鐘，姜天發現自己的血條被替換成《勞務合同》剩余年限。林秘書召喚出父親的全息投影，投影手中的簽字筆化作斬艦刀劈來。姜天用條款架住刀刃的瞬間，學生證突然過載，爆出被加密的監控錄像：五歲的小雪正在實驗室將神經同步器植入自己后腦。

“你才是初代實驗體！“姜天的觀測者形態開始崩解，數據流在虛空畫出銜尾蛇圖騰。當最后一個蛇環閉合時，所有平行時空的克隆體突然停止動作，齊聲背誦《電競選手宣言》第114514條。

林秘書的機械核心在此刻過載，他胸口的顯示屏播放著最終真相：

每個戰隊的青訓營都是記憶清洗車間

直播彈幕是群體意識操控的神經脈沖

真正的姜天從未出生，所有“重生“都是β系列克隆的輪回

當姜天用學生證刺穿機械核心時，整個數據墳場開始坍縮。他在意識消散前抓住小雪的手，兩人的數據流在熵增風暴中糾纏成新的量子態。坍縮奇點處，未被刪除的S0賽季客戶端自動安裝，登錄界面顯示著：

【新用戶注冊：觀測者姜天&防火墻小雪】

黑暗盡頭亮起生物服務器的幽光，姜天在培養液里睜開眼睛。玻璃艙外，無數個穿白大褂的小雪正在操作腦機接口，她們胸牌上的日期顯示：1999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