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監?！?

“陶總在辦公室嗎？”

江小白，秦靜借口換衣，繞道后門直取陶石泉辦公室。

陶石泉剛拉起隊伍，公司賬面也不充裕，陳舟獅子大張口，老江湖陶石泉自然不會認賬。

只是……

秦靜也沒想到，陶石泉這次竟這般沉不住氣，前腳結束會議，后腳就通知她開會。

“秦總監，陶總在茶室?！?

“嗯。”

秦靜轉道茶室，推門進去，清冷眼眸閃過錯愕。

“小秦，送走陳導演了吧，快些坐，咱們就等你這位營銷奇才?！?

茶室。

茶香四溢。

陶石泉拎著茶壺，背后墻上掛著“天道酬勤”的牌匾，六個茶杯，依次沏茶。

第一杯。

陶石泉推給國字臉中年男人：“老周，這段時間跑渠道辛苦了，第一杯茶得敬你?！?

“陶總，喝茶算怎么回事。”

老周嘴里砸吧著煙，粗大的手指端起茶，熱茶一飲而盡，嘴里咀嚼兩圈，呸地吐出茶葉，粗聲粗氣地：“這茶喝著沒味，要喝還得喝白酒。”

“慶功宴白酒管夠?！?

老周指尖抖落煙灰，嬉皮笑臉，道：“秦總，晚上渠道部慶功宴，賞個臉唄，渠道部的那群兔崽子嗷嗷叫喚，就等著秦美女能賞臉露一面呢?！?

秦靜放下女式包，凌厲眉鋒橫撇，翹起修長雙腿，黑色西褲繃地筆直：“周總說笑了，我就在市場部辦公室，渠道部的同事想見我，盡管來就是?！?

老周縮縮頭，大手扭著茶杯，訕訕笑道：“秦總威風八面，渠道部那幫兔崽子哪敢到您面前造次?！?

“老周，秦總可不是嬌滴滴的女人，你這套對她沒用。”

陶石泉笑著將第二杯茶推給容貌富態的中年女人：‘倩姐，你可是我們的財神爺，這第二杯茶得敬你。’

“我算什么財神爺，管家婆而已。”

倩姐笑著打趣：“秦總才是咱們的財神爺?！?

“倩姐這話在理。”

陶石泉將第三杯茶推給秦靜，端起茶杯，豪情萬丈：“來吧，咱們敬財神爺?！?

渠道、財務、市場……

江小白三駕馬車齊聚！

“茶喝完，我說一件事?！?

陶石泉放下茶杯，臉色肅穆起來：“公司的情況都了解了吧，賬面還有二千六百萬，這里面有下個月的貨款，有員工工資，實話講，公司處境很困難?！?

“秦總的動畫計劃，我非常支持，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動畫這塊要八百萬……”

“八百萬！”

老周瞠目結舌，轉頭盯著秦靜，道：“秦總，我是個沒文化的人，說話難聽，你別介意?！?

“小屁孩過家家動畫，要得了八百萬嘛，要我說，這錢與其打水漂，不如放給渠道，有這筆錢，我敢保證鋪開渝城沒問題?！?

倩姐皺緊眉：“陶總，動畫項目這塊預算是三百萬，這一下子提高到八百萬，財務這邊沒辦法配合。”

“老周，倩姐，稍安勿躁。”

陶石泉泰山蹦于前而色不改，慢悠悠倒著茶，道：“秦總是高材生，咱們都是泥腿子，不聽文化人的話，是要吃虧的?！?

“陶總，話不能這樣講。”

老周嘟囔：“她這一來，先砍渠道部提成，再砍報銷，我這不是也按著下面人沒說啥，這倒好，一下子冒出來八百萬，這錢咱們也是喝吐血喝出來的。”

“秦總……”

倩姐語氣還算柔和：“秦總，這預算能不能在降降，賬面的確沒有這么筆錢。”

“周總，倩姐……”

秦靜抿緊薄唇：“這筆錢不能少。”

“秦總，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老周拍桌子，站起身來，嚷嚷道：“渠道部能少，財務部能少，你市場部就不能少，陶總，沒這個理?！?

秦靜清冷臉色沒有泛起波瀾，平靜道：“給我這筆錢，我能讓市場部業績翻十番?！?

“十……”

老周話梗在喉嚨，眼睛瞪道：“秦總，這話咱們都聽清了，你立下軍令狀……”

“老周，坐下坐下。”

陶石泉端起茶壺，慢悠悠沏茶，開著玩笑：“當年咱們在金六福拿下廣省市場，喝吐血住院都還笑著呢，秦總說兩句話，大老爺們就氣到了？”

“陶總，我這……”老周坐下，飲盡熱茶，砸著煙。

“這事就不討論了，倩姐，辛苦你在周轉周轉，這筆錢一定要預留下來。”

“老周，渠道部這段時間也辛苦一下，爭取把渝東高校，川西地區高?？邢聛?。”

陶石泉布置任務，散會過后，秦靜單獨留下來。

“小秦，老周，倩姐都是粗人，跟不上年輕人思路，你多體諒體諒。”

陶石泉端起茶壺，倒著茶，突然想起來，笑著問：“小秦，你和陳導演不止親戚關系那么簡單吧。”

“秦霜月，這個名字比秦靜更像你?！?

秦靜抿緊薄唇，想了想，道：“陶總，陳舟是我相親對象，但動畫這……”

“欸~”

陶石泉抬手打斷，笑道：“小秦，我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事你辦的很好，陳導演的《言葉之庭》我非常滿意。”

話語剛落。

陶石泉放下茶杯，嘆息一口氣，苦著臉、道：“小秦，公司這處境，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陳導演的這錢，能不能少點？”

“當然，江小白也很有誠意，三百萬太少，三百五十萬嘛?！?

“陶總?！?

秦靜凌厲眉鋒柔和下來：“這件事我的確不知情，不過公司有難處，我身為公司高管理應盡責，我會盡全力和陳舟談判?！?

陶石泉滿意點頭，將茶杯推過去，拉起家常：“小秦，你這個相親對象陳導演不得了，我一個動畫門外漢，聽著他講，這心里就癢癢。”

“他……”秦靜抿緊薄唇，她和陳舟并不熟。

陶石泉沒有在意，咂舌道：“這個陳導演的營銷能力也非同尋常，把咱們江小白這點貨全抖出來了，說來他要是愿意來江小白任職，江小白也算有一對營銷神雕俠侶?！?

“陶總，我晚上還有點事。”秦靜起身告辭。

茶室安靜下來。

陶石泉慢悠悠喝著茶，坐看窗外云卷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