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最后一名死士在蠱毒中化作血霧,緩緩消散于夜色之中,虞扶搖虛脫地蜷縮在輪椅之間,她的面容蒼白如雪,宛如一朵即將凋零的百合,在月光下更顯凄楚動人。汗水沿著她精致如畫的臉龐滑落,與衣襟上斑駁的血跡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畫面。她的眼眸半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宛如蝴蝶振翅欲飛,卻又無力掙扎,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與無奈。
謝驚瀾緩緩拆下玄鐵翼,那冰冷的金屬在他手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他輕柔地為虞扶搖束發(fā),動作中充滿了無盡的柔情與呵護(hù)。幽藍(lán)的鮮血順著簪頭緩緩墜落,最終凝結(jié)成一枚血色的耳珰,在她的耳畔搖曳生姿,宛如一朵妖異而神秘的彼岸花,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他低聲問道:“夫人可還要刺第二回?”聲音中既有寵溺也有無奈,仿佛是在詢問一個任性的孩子,又似在試探她心中的決絕。
他舀起滿地毒酒,那酒液在燭光下閃爍著詭異而誘人的光芒,宛如毒蛇的信子,讓人不寒而栗。他緩緩將毒酒澆在彼此交握的手上,腐蝕的血肉間露出纏繞的金線情蠱,閃爍著幽暗而神秘的光芒,仿佛是他們之間不可磨滅的誓言,將他們的命運(yùn)緊緊相連。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情與決絕:“為夫的命,早已與夫人相連,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虞扶搖染毒的指尖忽地?fù)嵘现x驚瀾的心口,那動作輕柔而堅決,仿佛是在確認(rèn)他的存在,又似在傳遞著某種無聲的情愫。她的十八重紗衣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如同索命的彼岸花般妖艷而凄美,每一層紗都似乎承載著她的喜怒哀樂,記錄著她與謝驚瀾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對謝驚瀾深深的愛意與依戀,也有對命運(yùn)無奈的決絕與抗?fàn)帯?
“王爺?shù)拿彼p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堅定,仿佛是在訴說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得留著日日給我咳血拭淚呢。”說著,她踮起腳尖,在謝驚瀾的唇間輕輕一點(diǎn),那蠱毒的甜香瞬間彌漫開來,仿佛要將他們永遠(yuǎn)地糾纏在一起,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鎏金喜燭轟然傾倒,融化的蠟油裹著血水在青磚上蜿蜒成蛇形,發(fā)出刺鼻的氣味。燒焦的合歡花從梁柱上簌簌墜落,如同黑色的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們的舞姿雖美,卻帶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為這場婚禮增添了幾分凄美的色彩。虞扶搖嫁衣上的金絲蠱紋突然暴起,千百條赤金細(xì)蛇纏住即將墜落的雕花橫梁,發(fā)出嘶嘶的聲響,仿佛是在為這場婚禮奏響最后的挽歌,又似在為虞扶搖的堅韌與決絕喝彩。
謝驚瀾玄鐵輪椅底部突然彈出蝠翼狀機(jī)關(guān),精鋼骨架割裂濃煙,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夜空中翱翔,帶著虞扶搖逃離這片火海。它在坍塌的婚房屋頂上撕開一道缺口,月光混著火星漏進(jìn)來,在他銀面具上投下詭譎的光影,為他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使他看起來更加威嚴(yán)而不可侵犯。
“夫人抓緊了。”謝驚瀾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能驅(qū)散一切恐懼與不安。他單手扯斷勾住嫁衣的碎瓷,鎏金護(hù)甲刮過虞扶搖腰間禁步銀鈴,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天籟之音,為這混亂的場面增添了幾分寧靜與美好。暗格彈出的玄鐵鏈已纏住她的腳踝,將她緊緊地固定在輪椅上,仿佛是在告訴她,無論世界如何動蕩不安,他都會是她最堅實的依靠與守護(hù)。
虞清歡的尖叫聲從濃煙深處傳來,她掙扎著想要逃脫,卻無濟(jì)于事。十二重緋色紗幔突然裹住她潰爛的身軀,如同一只巨大的繭將她束縛在其中。她像一只垂死的蝶般撞向燃燒的梁柱,發(fā)出絕望的哀鳴,那聲音凄厲而刺耳,仿佛在訴說著她內(nèi)心的恐懼與不甘。然而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她終究無法逃脫命運(yùn)的枷鎖。
虞扶搖足尖輕點(diǎn)殘垣,金絲蠱紋順著嫁衣爬上斷木。被火舌舔舐的楠木突然暴出嫩芽,藤蔓瘋長間織成囚籠,將虞清歡倒吊在焦黑的房梁上。她的右臉潰爛不堪,膿血在逶迤的裙裾上暈開點(diǎn)點(diǎn)紅梅,與嫁衣上刺繡的合歡花重疊成詭異的圖騰,仿佛在訴說著她內(nèi)心的扭曲與瘋狂以及她所犯下的罪孽。
“姐姐好狠的心……”虞清歡染著蔻丹的指尖突然探向發(fā)髻,鎏金步搖炸開成三枚淬毒銀針,如同閃電般射向虞扶搖。然而謝驚瀾早已洞察先機(jī),他轉(zhuǎn)動輪椅碾碎滿地琉璃盞,玄鐵指套凌空截住毒針,碎屑隨著他屈指輕彈精準(zhǔn)地扎進(jìn)虞清歡腫脹的眼瞼。西域尸花的靛藍(lán)毒液瞬間腐蝕了她的睫毛騰起的青煙里混著皮肉焦糊的惡臭令人作嘔。虞清歡發(fā)出一聲慘叫仿佛感受到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虞扶搖倚著半截雕龍紅柱輕喘春蔥似的指尖撫過柱身焦痕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以及那些被虞清歡母女所害的悲慘往事。嫁衣廣袖滑落露出腕間十七道陳年針孔在火光下宛如一串褪色的珊瑚珠訴說著她曾經(jīng)的痛苦與掙扎以及她堅韌不拔的意志。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仿佛是在告訴虞清歡她所承受的一切都將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與懲罰。
“妹妹可知這梁木浸過什么?”虞扶搖輕聲問道聲音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是你娘當(dāng)年毒殺我娘時……燒剩的紫檀香。”她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虞清歡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仿佛看到了自己母親當(dāng)年毒殺虞扶搖母親的慘烈場面以及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結(jié)局。
虞清歡瞳孔驟縮記憶如毒蛇般撕咬著她的心靈。很多年前冬夜素姨娘將紫檀香灰混入嫡母藥湯的場景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她躲在描金屏風(fēng)后看著那個會給自己繡兔兒燈的溫婉絕美的婦人嘔出黑血指尖還攥著未完工的香囊。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以及對自己母親的憤怒與不解。此刻焦木的氣味與靈堂縈繞七日的熏香重疊混著謝驚瀾輪椅碾過碎骨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驚雷讓她不寒而栗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將步入母親的后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