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茶水間，手里握著咖啡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程時辦公室的方向。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后，程時變得更加沉默寡言，連帶著整個新聞部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小林，你還好嗎？“張主任走過來，關切地問道。

林夏回過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有點擔心程老師......“

“程時啊......“張主任嘆了口氣，“他就是這樣，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特別暴躁。“

“為什么？“林夏好奇地問。

張主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事情，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比較好。“

林夏若有所思地回到辦公室。程時正在看一份文件，眉頭緊鎖。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他俊朗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程老師，“她鼓起勇氣開口，“今晚有空嗎？我想請您吃飯。“

程時抬起頭，眼神冷冽，“沒空。“

“就當是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指導......“

“我說了沒空。“程時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林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

林夏咬著嘴唇，眼眶有些發酸。她轉身想走，卻被程時叫住。

“等等，“他的聲音緩和了一些，“晚上七點，老地方見。“

林夏驚訝地回頭，看到程時已經低下頭繼續看文件，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晚上七點，林夏準時來到一家小巷子里的私房菜館。程時已經坐在角落里，面前擺著一瓶清酒。

“坐。“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林夏坐下，發現程時的眼睛有些發紅，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程老師，您喝酒了？“

程時沒有回答，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做調查記者嗎？“

林夏搖搖頭。

“因為我妹妹。“程時仰頭喝干杯中的酒，“她得了重病，卻因為假藥耽誤了治療......“

林夏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她想起那天在醫院看到的照片，想起程時失控的樣子。

“那天在醫院，醫生告訴我，他們找到了新的證據，但是......“程時握緊酒杯，“已經太遲了。“

林夏伸出手，輕輕覆在程時的手上。他的手很涼，還在微微發抖。

“程老師......“

“別叫我老師。“程時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苦澀，“叫我程時就好。“

林夏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程時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帶著一種讓人心疼的脆弱。

“程時，“她輕聲說，“你妹妹一定很為你驕傲。“

程時看著她，眼神漸漸變得柔和。他反握住林夏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

“你知道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像她......“

林夏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想抽回手，卻被程時握得更緊。

“別走，“程時低聲說，“陪我一會。“

林夏看著程時微醺的樣子，心里泛起一陣酸澀。她知道，這個男人終于向她敞開了心扉，卻也讓她看到了他內心最深處的傷痛。

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著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程時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林夏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再也無法對這個男人保持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