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小夏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圖書館。她特意選了昨天那個靠窗的位置，把顧言借給她的書放在桌上。

陽光依舊溫柔地灑在桌面上，她翻開書頁，發現那些便簽上寫滿了顧言的批注。他的字跡很特別，筆畫遒勁有力，卻又帶著幾分灑脫。

“奧雷里亞諾上校的孤獨，不是因為他失去了愛人，而是因為他從未真正愛過自己。“

看到這句話時，林小夏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想起昨天顧言問她的那個問題，突然覺得這個看似高冷的男生，內心或許藏著不為人知的柔軟。

“在看什么？“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小夏抬起頭，看見顧言站在她面前。他今天換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襯得膚色更加白皙。

“在看你的批注。“她合上書，“你的見解很獨特。“

顧言在她對面坐下，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我習慣在讀書時記錄感想。“他說，“有時候，書里的故事會讓我想起一些往事。“

林小夏注意到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很想問他在想什么，但又覺得太過唐突。

“你經常來圖書館嗎？“她換了個話題。

“嗯，這里很安靜。“顧言打開電腦，“而且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人。“

他說這話時，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林小夏的臉。她感覺耳根又開始發燙，趕緊低頭假裝看書。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各自做自己的事。林小夏時不時偷瞄顧言一眼，發現他工作時特別專注，眉頭微微蹙起，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突然，顧言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皺得更緊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他站起身，快步走向走廊。

林小夏注意到他接電話時的表情很嚴肅，聲音壓得很低。她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波動。

幾分鐘后，顧言回來了。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冷，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你還好嗎？“林小夏忍不住問道。

顧言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關心自己。“沒事。“他勉強笑了笑，“只是家里的一些事。“

林小夏還想再問，但顧言已經重新投入工作。她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圖書館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林小夏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

“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她鼓起勇氣問道。

顧言抬起頭，眼神有些驚訝。“好。“他合上電腦，“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帶你去嘗嘗。“

兩人收拾好東西，并肩走出圖書館。九月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吹亂了林小夏的長發。她伸手去撥，卻看見顧言正看著她。

“你的頭發上沾了片葉子。“他說著，伸手輕輕取下那片楓葉。

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耳垂，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林小夏感覺心跳漏了一拍，臉頰微微發燙。

“謝謝。“她小聲說。

顧言把玩著那片楓葉，突然說：“你知道嗎？楓葉在落下之前，會經歷最絢麗的時刻。“

林小夏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透過那片楓葉看到了什么遙遠的東西。

“就像有些人，在離開之前，會留下最美好的回憶。“他輕聲說。

林小夏感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很想問他在說誰，但顧言已經轉身向前走去。

“走吧，再晚就沒位置了。“

她快步跟上，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種想要了解他全部的沖動。這個看似高冷的男生，心里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