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證握緊手中的鐵制長槍，槍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是他接受近戰訓練的第七天，槍柄上纏繞的布條已經被汗水浸透，掌心的血泡破了又結痂，最終磨成一層粗糙的繭。

喪尸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三只佝僂著背的喪尸從倒塌的貨架后鉆出，其中一只的腹腔空了大半，腐爛的腸子拖在地上，隨著蹣跚的腳步甩出粘稠的液體。李證后撤半步，槍尖斜挑，鋒刃精準地刺入最前方喪尸的眼窩——這是老張反復強調的要害。黏膩的觸感順著槍桿傳來，他手腕發力一擰，顱骨碎裂的脆響像是敲開一顆熟透的椰子。

突然，視網膜上浮起一抹幽藍。

【擊殺普通喪尸×1，獲得屬性點：1】

李證的動作停滯了半秒。第二只喪尸趁機撲來，指甲擦著他的脖頸劃過，帶起一道火辣辣的刺痛。他本能地旋身后撤，長槍劃出半圓，槍尾重重砸中喪尸的太陽穴。當第三只喪尸張開腥臭的嘴咬來時，他幾乎是用肌肉記憶完成了突刺。

【擊殺普通喪尸×1，獲得屬性點：1】

【當前屬性點：2】

這次他看清了。那些半透明的文字像電路板上的熒光，隨著每次擊殺在視野邊緣明滅。當最后一只喪尸倒下時，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呼吸異常平穩——方才電光石火的廝殺中，他的心跳甚至沒有超過一百二。

“李證！發什么呆！“林悅的喊聲從貨架另一端傳來，她正用消防斧劈開擋路的喪尸，“超市后門有動靜，準備撤退！“

他抹了把濺在臉上的黑血，長槍橫在胸前開路。當槍尖貫穿第五只喪尸的咽喉時，那些幽藍文字再次浮現。這次他刻意放慢動作，在喪尸徹底癱軟前凝視槍尖沒入的位置——腐肉翻卷的傷口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熒光顆粒逸散，像夏夜里的螢火蟲鉆進他的瞳孔。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嘴角扯起苦澀的弧度。原來那些輾轉反側的夜晚，那些被喪尸嘶吼驚醒的噩夢，都是為此刻埋下的伏筆。這個操蛋的末日世界，終究還是給他留了道生銹的后門。

撤退途中，李證特意落后半個身位。當林悅的斧頭劈開最后一只攔路喪尸時，他閃電般刺出長槍，槍尖從喪尸張開的血口貫入后腦。果然，熟悉的熒光再度亮起。

【當前屬性點：3】

回到營地已是黃昏。李證蜷縮在帳篷角落，就著應急燈的微光凝視自己的手掌。那些屬性點的使用方式仿佛與生俱來的本能，當他將意識集中在視網膜上的光點時，一張半透明的面板徐徐展開：

【力量：8（普通成年男性平均值為10）】

【敏捷：9】

【體質：7】

【精神：12】

【可分配屬性點：3】

當他的目光落在“精神“屬性時，面板突然展開次級菜單：【感知強化（未解鎖）】【思維加速（未解鎖）】......所有子選項都蒙著灰霧，唯有最下方有一行小字：“精神達到15點解鎖基礎能力“。

帳篷外傳來巡邏隊的腳步聲，李證迅速熄滅應急燈。黑暗中，他摸索著將三點屬性全部加在力量上。肌肉纖維撕裂重組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他死死咬住衣袖，冷汗浸透了后背。當痛楚退去時，指節抵住地面輕輕一按，夯實的泥地竟被按出淺坑。

第二天的搜救任務，他主動申請擔任前鋒。

五金店里，十二只喪尸被倒塌的貨架困在東南角。李證反手抽出綁在腿側的戰術匕首，在老張驚愕的目光中突入尸群。強化后的臂膀揮動匕首猶如死神鐮刀，每一次突刺都帶起顱骨爆裂的悶響。當最后一只喪尸的頭顱滾落腳邊，他的視網膜已被幽藍文字刷屏。

【當前屬性點：12】

這一次，他在體質欄加了5點，力量再加7。

李證握緊手中的砍刀，刀柄上纏著的布條已經被汗水浸透。他跟在林悅身后，腳步比昨日穩了許多。晨霧中腐爛的廣告牌被風吹得咯吱作響，他卻不再像第一次外出時那樣頻繁抬頭張望。

“左側巷口有動靜！“陳峰突然低喝。李證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貼墻而立，刀刃斜斜護在胸前。三只喪尸從拐角蹣跚而出，灰白的皮膚上布滿青黑色血管，其中一只的脊椎詭異地凸出體外，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沒等陳峰下令，李證已經沖了出去。刀刃劃出銀亮的弧線，精準劈進第一只喪尸的頸椎。腐肉綻開的觸感順著刀柄傳來，他借著旋身的慣性抽出武器，后腳跟重重踹在第二只喪尸膝蓋。當那個扭曲的身軀跪倒時，第三只喪尸的利爪已經掃到他耳畔。

“低頭！“林悅的喊聲與弩箭破空聲同時響起。李證矮身躲過爪擊的瞬間，鋼制箭矢貫穿了喪尸的眼窩。他朝林悅比了個拇指，卻發現自己的呼吸竟異常平穩——那些曾經讓他作嘔的腐臭味，此刻混著晨霧里的鐵銹味，居然讓他想起出租屋樓下早點攤的油條香。

當隊伍接近廢棄醫院時，爆炸聲撕裂了寂靜。李證看到五層樓頂騰起濃煙，防彈玻璃碎片像暴雨般傾瀉而下。十二名迷彩服士兵呈環形陣型且戰且退，中間護著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他們手中的自動步槍噴吐火舌，卻讓更多皮膚泛著金屬光澤的變異喪尸從四面八方涌來。

“是軍方的！“陳峰按住想要沖出去的林悅，“他們用的重火力會引來尸潮！“

李證盯著那個被護在中間的銀發科學家。老人懷里緊抱的金屬箱反射著冷光，箱體側面烙著的紅色三角標志，與他在超市雜志上看到的某個實驗機構圖標完全重合。當第二波爆炸掀翻兩輛裝甲車時，他突然扯下腰間的水壺砸向街邊生銹的鐵柵欄。

“你瘋了嗎！“林悅抓住他的胳膊。金屬碰撞聲果然引來部分喪尸，但李證已經貓腰鉆進通風管。“他們的秘密值得賭一把。“他最后瞥見的是林悅驚恐的臉，以及陳峰突然亮起來的眼神。

管道里的霉斑蹭在臉上發癢，李證握刀的右手卻在笑。三天前他連老鼠竄過都會發抖，此刻卻在盤算怎么用消防斧卡住排風扇。當他踹開天花板落在實驗室時，正看到銀發科學家被變異喪尸逼到墻角。那怪物指縫間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腐蝕出白煙，李證想都沒想就把手術刀甩了出去。

“往東側安全梯！“他拽起嚇呆的老人，后背突然撞上什么溫熱的東西。轉頭看見個滿臉血污的士兵正用槍托砸碎喪尸的下顎，“帶教授走！密碼是X-17！“士兵把染血的磁卡拍在他掌心，轉身撲向追上來的尸群。

安全通道里的應急燈泛著綠光，李證用身體頂著門，直到最后一名研究員擠進來。門縫外，他看見士兵被三只喪尸按倒在地，卻用最后的力氣拉響了腰間的手雷。爆炸的氣浪震得鐵門嗡嗡作響，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發現握著磁卡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你會開裝甲車嗎？“當他們在停車場與陳峰匯合時，李證把磁卡拋給林悅。女弩手愣了下，隨即露出狡黠的笑。引擎轟鳴聲中，他回頭望見醫院頂樓的火光漸遠，那個染血的金屬箱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教授懷里，像顆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