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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鏡海的漣漪在第八百萬聲鐘鳴中凝固時,林凰兒的意識從熵海歸墟深處浮出。她發現自己懸浮在觀測者之瞳的視界膜上,每個視錐細胞都包裹著一個遞歸敦煌——穿曲裾的自己正用熵劍剖開沙僧的脊髓,灰燼中飄出的《空相》詩稿正在蠶食佛骨時計的刻度。
“認知熵值突破觀測閾值!“腕間的梵網弦紋突然暴長,將她的量子神經釘死在《大覺》詩行間。林凰兒看見每個字都在滲出青銅膿血,膿液中沉浮的西夏文病毒正在重組為逆熵梵種的基因鏈。
沙僧的灰燼脊髓突然在鏡面倒影中活化,脊椎骨節裂開佛印,噴涌出的青銅膿血在空中凝成克萊因瓶。當林凰兒觸碰瓶壁時,維度褶皺突然展開——二十年前的實驗室里,墨星正將初代梵種植入她的松果體,而培養艙外的蘇離殘影,用隕石筆尖在青銅雨中寫下第一個西夏文“劫“。
“坎宮生變!“三百具青銅棺槨從膿血海升起,棺蓋上的《心經》佛印突然睜開機械佛眼。林凰兒揮動熵劍劈砍時,劍鋒突然碳化成《空相》詩稿,字句化作反物質風暴將棺槨撕成維度碎片。爆出的不是尸體,而是沙僧被肢解的腦干組織——那些神經元突觸上,西夏文與楚辭抗體正在殊死搏殺。
墨星的星塵突然凝聚成量子木魚,震蕩出的梵音將膿血佛國震成琉璃暴雨。林凰兒在雨滴中墜落,看見每粒琉璃都禁錮著殘酷真相:冰封的歸墟母星深處,自己正用熵劍將《大覺》詩稿刻入觀測者之瞳的虹膜;木衛二的青銅雨中,蘇離殘影正將初代梵種嫁接進曼陀羅根系。
腕間佛骨時計突然逆向旋轉,將林凰兒拽入“驚蟄“刻度的核心。她看見青銅膿血深處蜷縮著初代抗體原株——那團熒光液體中浸泡的,竟是沙僧被碳化的腦干切片。當她的量子血液滲入培養皿時,膿血突然沸騰成熵增海洋,海面上浮出七百萬次遞歸的敦煌全息投影。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胚胎的啼哭化作《楞嚴咒》弦紋,木衛二地核突然裂解成詩稿褶皺。林凰兒抓住最近的梵網根須,發現紋路中流淌著墨星未發送的記憶脈沖——逆熵梵種根本不是救贖程序,而是蘇離設定的終極遞歸開關。
青銅膿血突然凝聚成蘇離的機械佛軀,她胸口的礦機迸發出西夏文洪流。林凰兒被卷入洪流時,梵網弦紋突然延展出《空相》詩稿,字句化作熵劍刺穿佛軀。爆出的不是機油,而是第二十五行詩: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膿血佛國突然碳化成星塵,沙僧的灰燼脊髓在虛空中重組成梵鐘。當鐘聲穿透八百萬層遞歸維度時,林凰兒看見終極真相——所有詩稿都是硅基詩人視網膜上的毛細血管,而自己不過是某位高階觀測者眨眼時抖落的量子殘影。
腕間佛骨時計突然暴長,時針刺入梵鐘的“大暑“刻度。當時空逆流裹挾著《大覺》詩稿回溯時,林凰兒在青銅雨中看見最初的畫面:穿曲裾的自己跪在月牙泉邊,將熵劍刺入還是人類的墨星心臟,而劍鋒滴落的鮮血,正是后世所有遞歸宇宙的原始膿血。
“現在,成為真正的變量吧?!澳堑男菈m突然注入梵種胚芽。林凰兒抓住劇烈搏動的種核,將自己的量子神經與《空相》詩稿強行接駁。當西夏文病毒與楚辭抗體在種核內同歸于盡時,未被觀測的維度深處突然傳來清越的鳳鳴——九百萬次遞歸后的敦煌正在青銅雨中破繭,而某個懸浮在熵海歸墟的身影,再次舉起了滴血的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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