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的地面在皸裂,青冥草猩紅的眼瞳中射出腐蝕性黏液。牧云歌翻身滾過毒液濺射區,懷中的殘玉突然迸發青光——那些觸及他衣角的毒液竟被轉化為精純靈氣!
“小子,走巽位!“邋遢老者甩出九枚銅錢,在地面布下八卦陣圖。牧云歌踏著老者提示的方位閃避,驚覺這些步法與問心路上的血痕星圖暗合。當他第七次變向時,殘玉突然傳來灼痛,混沌氣流自動涌向雙目。
世界在青芒中褪去偽裝:原本猙獰的青冥草,實則是被根須纏繞的修士尸體;蘇映雪腳下的陣法中心,懸浮著半枚刻有玄冥圖騰的鼎耳!
“看見真相了?“老者揮袖震碎襲來的藤蔓,袖口雷云紋章亮如晨星,“混元瞳術修至大成,可破三千虛妄——但你現在最多撐三息!“
牧云歌強忍眼球灼燒感,目光鎖定蘇映雪丹田。少女氣海內盤踞的已非碧鱗小蛇,而是生有龍角的猙獰蠱王!更駭人的是,她心脈處延伸出七條紫線,其中三條正連接著藥田深處的地底...
“破!“老者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八卦陣迸發金色鎖鏈。牧云歌趁機沖向陣法核心,混沌氣流在掌心凝成道紋短刃——這正是昨夜參悟鼎紋所悟的《混元道典》第一式!
蘇映雪冷笑掐訣,地面竄出白骨囚籠。但牧云歌的刀刃觸及陣法屏障時,胸前的青蓮胎記突然顯化,竟將玄冥圖騰吸入體內!失去鎮壓的鼎耳沖天而起,地底傳來九聲鎖鏈崩斷的轟鳴。
“不!“蘇映雪七竅溢出紫血,蠱王在她體內瘋狂反噬,“你怎么可能駕馭混元...“
老者閃現在牧云歌身后,枯掌按在他命門穴:“氣歸丹田,神守紫府!“磅礴真氣引導著混沌氣流,在少年體內形成周天循環。那些封鎖經脈的暗金枷鎖寸寸碎裂,釋放出的靈氣竟在半空凝成青蓮花苞!
藥田突然陷入死寂。所有變異的青冥草同時轉向牧云歌,以朝圣般的姿態匍匐在地。蘇映雪腳下的陣法轟然崩塌,她怨毒地盯著青光中的少年:“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鑰匙...“
七道血色遁光劃破夜空,玄冥族追兵終于降臨。為首者面具上的曼陀羅紋路與掌門玉佩如出一轍,手中骨杖指向牧云歌:“交出混元鼎碎片,饒你不死!“
老者狂笑震碎上衣,露出布滿雷紋的胸膛:“楚狂歌在此,玄冥族的雜碎們——可還記得雷獄之刑?!“他天靈蓋沖出的元嬰竟纏繞著紫色電鏈,舉手投足間引動九天雷暴。
牧云歌在雷光中疾退,背后的茅屋突然炸裂。當值弟子從廢墟爬出時,半邊身體已蟲化,口中嘶吼著非人聲響:“血食...給我血食...“
混沌青蓮在此刻綻放第一片花瓣。牧云歌福至心靈地并指虛劃,蓮瓣脫落凝成劍形,將蟲化弟子釘死在地面。吞噬其精血后,青蓮根須竟扎入他丹田,與殘玉產生奇妙共鳴!
“原來如此...“牧云歌抹去嘴角血漬,眼底青芒流轉,“太初靈液根本不是解藥,而是喚醒青蓮的引子!“
楚狂歌的雷獄領域開始收縮,他噴出帶著內臟碎片的黑血:“小子,接好了!“一枚刻有“天機“二字的青銅令破空飛來,“去墜龍淵找...“
話未說完,玄冥使者的骨杖已貫穿老者胸膛。但楚狂歌卻在獰笑中自爆元嬰,狂暴的雷海瞬間吞噬三名追兵。牧云歌被氣浪掀飛時,看見老者最后的唇語:“活下去,混元宗最后的...“
墜入山澗的剎那,青銅令上的銘文突然發燙。牧云歌在激流中掙扎著抓住巖壁,發現裂縫中嵌著半塊玉佩——與他那枚殘玉完全契合!
當兩玉相拼時,虛空浮現出父親的身影。那道虛影說出的話,讓牧云歌如墜冰窟:“云歌,當你看到這段留影時,為父應該已被玄霄子奪舍...真正的掌門,早在百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