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岑憐,見過掌門、各位長老、師哥師姐。”
掌門依舊淡漠,底下冷臉的方長老,厲聲道,
“你可認(rèn)得此物?”
說完,他拿出一朵花,最外圍是九瓣花瓣,上面顯露出繁雜的花紋,此后一層層遞減,中間是一座蓮臺。
花朵散發(fā)出陣陣怨念,也能安撫岑憐腦海里的喧囂,但不明顯。
“不識。”
方長老沉默良久,手指輕敲腰間令牌,忽而快速拔出劍,
“你在說謊,我再給你次機會。”
還想給我壓力?或是屈打成招?
岑憐笑了笑,從她種下那刻,就知道,
妖花會占領(lǐng)村莊,散發(fā)出引人狂躁的氣味,可以讓別人體驗她千分之一的痛苦。
她很樂意,哪怕有暴露的風(fēng)險,她很期待。
“的確不識,長老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那時去溪邊取水了,回來便看見妖獸襲村,之后幸虧被宗門所救。”
所有人都沉默,只是等待著方長老的定奪。方長老皺眉,嘆了口氣,道,
“你可有見過什么可疑之人?此花名為陷妖花,可以模仿滴入它花蕊中血液人的情感。滅村之人,必須除掉,會為禍天下蒼生!”
“在妖獸襲村的前幾日,有一男子來過,閑逛了幾圈之后就走了,身高大概八尺,白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不用懷疑,她報的就是同類身高,主打一個公報私仇。
某人無奈一笑,用口型對她說,“你過關(guān)了。”
據(jù)說,一開始方老師打算私下問的,經(jīng)過他這么一進言,就改成了試探,壓力。
不過岑憐得知這些也是后話了。
“大家都散了吧,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望諸位不要外傳。”
野廖師姐朝眾人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與方長老說了些什么。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岑憐輕輕敲了敲半蓮的房門。
“半蓮師兄,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吧。”
岑憐把頭湊近她,眼睛一眨一眨,她當(dāng)然了解自己的美貌啦。
半蓮迷迷糊糊道,“不要,很晚了,我要睡覺。”
該死,忘了他是個傻的了,浪費精力。不過應(yīng)該會是一個合格的,替罪羊。
她巧笑,拉過他的手就跑,“有禮物哦。”
“是你啊,岑憐師妹,大晚上來找我干嘛。”半蓮順從被拉著。
“……”
“哦哦哦,看星星,走吧走吧。”
忽而,半蓮不小心被石子絆了一跤,岑憐側(cè)身一閃。
他本不想撲倒她的,所以轉(zhuǎn)向另一邊,卻撲入一個懷抱。
他瞥了一眼,不小心,把岑憐也絆倒了。
故意的!這個人。
岑憐嘗試躲避,奈何角度過于刁鉆,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呢!不氣不氣,不和傻子過不去!
她抬眼便見,一個嬌滴滴的美男子趴在黃衣俊朗的男子身上。
“起開!”離昭怒哄道,一腳踹開,拔劍而出。
岑憐肩膀的舊傷沁出血跡,半蓮若無其事地起來,打哈哈道,“抱歉。”
誰知離昭突然暴起,抬劍便朝半蓮砍去,加上法術(shù)加持,
半蓮哪怕以全身速度來躲避,胳膊上仍中了一箭,血肉傳來腐蝕聲。
雙方開始了離昭單方面的虐殺,眼見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她忙拉住半蓮逃跑,恐慌的小師妹心跳的得很快。
又是一劍,兩人被劍氣掀翻在地,眼見時機快到了,岑憐毅然道,“不行,我們要反抗!我拖住他,你想辦法給他一劍。”
“好。”半蓮奮起反抗卻不料一劍下去,他就倒了下去。
“哇,師兄真厲害!”岑憐星星眼,一臉崇拜的說。
“他好像死了。”半蓮幾步上前,查看他的鼻息,死了??!
“那怎么辦呀?”岑憐保持著在地上的姿勢,眉眼彎彎地看他。
“我決定了,我要去自首。”
“不,都是因為我,我們一起玩。”
“不!”
……(ps:絆倒那段會尷尬,因為他是呆的,察覺不出來。她是瘋的,根本不在乎)
后面兩人一起合伙把李昭給埋了,她加了點小料。
岑憐坐在床沿上,他沒有死哦。
他是被活埋的,與妖花作伴。花會在口腔里盛開,保持半夢半醒間,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
他會在現(xiàn)實中感到窒息,在夢中被殺死、折磨無數(shù)次,就像她一樣。
月光化作薄被,蓋在少女的身上,她身旁一個老嬤嬤陪著她,慈愛地看著她。
她看著她的公主,可是這樣好的她,卻被一個人騙走了!
他仗著她年少不諳情愛,僅憑一個救命之恩。就把她勾搭走了,從此,她滿心滿意都是他。
最后,她因為他死在了那場大戰(zhàn)。
我看著,她外出游玩,被妖獸侵襲。一人從天而降,一劍斬殺妖獸,白衣飄飄,不曾言語。
君王特此為他建了幾座廟宇,而我的小公主就滿心滿意都是他了,一回去便畫了一幅畫像,掛在床頭,隨意的掃開那些珍奇、上供之物。
她有時會拉著我的手,撒嬌道,“嬤嬤,你說他怎么這么好看啊?就像…我的真命天子,哎呀,羞死人了!”
轉(zhuǎn)而又一本正經(jīng)的說,“小姑娘家家的要矜持,我要等他來找我。哎呀哎呀,等不及了,他怎么還不來呀?也對,我們只見過一面,可是在夢里……”
“我決定啦,我要去拜師,我要去找他!真的!夢里有個聲音告訴我,他會是我未來的夫婿,會一輩子都對我好的。”
她毅然決然,違背父母,違背好友,違背國家。
王后氣的關(guān)了她幾天禁閉,也沒舍得真的苦了她,說是禁閉,只是不讓她出城,好吃好喝的供著。
她就鬧絕食,摔陶器,把自己氣的關(guān)進房間,叫囂著說“生氣了!再也不理父皇母后!”,自己背了個小包袱,悄悄的溜走了。
王后摸了摸漸白的頭發(fā),看向她負氣離開的方向,無奈道,“罷了罷了,她要是吃不得苦,自會回來。只是我們孩子長大了,不由得父母操心了。”
我與王后日日盼著她的消息,本想著仙長活了幾百歲,本不應(yīng)該與她小孩子計較,過幾天便該趕下山去。
我們等啊等啊,最終等到了他倆要成婚的消息,晴天霹靂。
她是小孩子,你是年長者。她什么都不懂!你不應(yīng)該去引導(dǎo)她嗎?而是趁機……
國王不能離開,王后本就身體每況愈下,強撐著想看看他女兒的最后一面,在途中病逝了。
王后死時,手里緊緊攥著公主送的第一件禮物,一個針腳丑丑的香囊。
于是,他們結(jié)契禮上,來的僅我一人和許多新入宮的仆從侍衛(wèi)。相熟者不是死了,就是出宮了。
“瞧瞧,你都瘦了。”我咽下苦澀,“這兒這么高,你要多添點衣物,不要著涼了。”
“嬤嬤,我母后呢。”小公主沉穩(wěn)了許多,但還是個離開家的小姑娘呢。
“她沒來嗎?哼,不理她了,她聽不出我那時是氣話啊。”小公主氣鼓鼓的,一甩手就扔給我一個木雕,活靈活現(xiàn)是她的模樣。
“她還在生氣嗎?我都不氣她了,我還有驚喜要送給她哦。”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正如她小時候吃飽了那樣,那時王后會慈愛地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