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此要求
- 被綠茶奪舍?可她的忠犬超會打臉
- AAA開鎖王大錘
- 2090字
- 2025-02-25 20:03:02
郊外,松山嶺。
岳繹舉著一把鋤頭,在炎炎烈日下揮汗如雨。
大小姐正坐在不遠處樹蔭下的一張竹簟上,自在愜意地數著各色的種子玩。
一上午就黑了兩個度的岳繹目露怨懟:
鳥星大小姐還不如去逛青樓呢!種地算什么,體會人間疾苦嗎?
她是體會人間疾苦了,可為什么要讓他這個從人間疾苦里走出來的人辛苦開!荒!啊!
“因為開墾好的地都是有主的,我想種自己喜歡的東西,當然得開荒啊~”鐘鶴微如是說道。
原來不知不覺間,岳繹把心里的埋怨都已經倒了出來。
岳繹雙臂交疊倚著鋤頭,喘著粗氣:“話是這么說,可大小姐您把我當牛使,屬實是有點過分了吧?”
鐘鶴微一臉無辜地捧著一堆五顏六色的種子:“不是你說什么要求盡管提嗎?而且我覺得要把這些都種上,你開的地還少了呢!”
岳繹氣結:“你種點黃瓜、豇豆也就罷了,種菠菜、香菜干嘛啊,那是夏天種的玩意兒嗎?”
“再說了,您就不能學學別人家的大小姐,種點薔薇啊,月季什么的,也省了開荒不是?
“本小姐偏不!”鐘鶴微站起身來回嗆:“種花多俗氣?糧食也有葉,而且還能吃,不比花實用?”
“嘁~”岳繹冷哼一聲:“你不過就是一時頭腦發熱、想試試種地是什么滋味罷了;就跟有錢人吃慣了山珍海味,非要去挖點野菜嘗嘗是什么滋味……”
“我敢說,你都認不全你手里那都是些什么種子!”
“要是我都認出來了呢?”鐘鶴微也不惱,淺笑吟吟地看著岳繹。
“那您就算讓我把這荒地都給你引來水做水田、種水稻,我也絕無怨言!”
“一言為定!”鐘鶴微騰地一下站起,動作迅捷到岳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大小姐,我仔細想了想……”
“這黑褐色的是蕹菜,這種子極小的是莧菜,這球形種子的是落葵,這盾形有花紋的是苦瓜,淡黃卵圓形的是冬瓜……”
岳繹看著立馬湊到他眼皮子底下的鐘鶴微、點著小小的種子如數家珍,心下叫苦不迭:他什么時候能別再干這種自打嘴巴的營生了啊?
不過~大小姐看種子的樣子,倒好似她手心里不值一提的玩意兒是什么珍稀的珠玉寶器一般,還……蠻可愛的嘞!
一點也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了。
岳繹從喉嚨里哼哼唧唧:“好、好了……我知道了……我錯了還不成嘛……”
“你說什么?”鐘鶴微側過耳朵,恨不能貼他嘴上。
“我說,我開、我開還不行嘛!”岳繹故意把音量提高了兩個度,認命地繼續揮著鋤頭。
看著鳥星大小姐捂著耳朵跳開,他似乎也沒那么多怨氣了。
“不過大小姐,你干嘛想種地啊?”
鐘鶴微心情也不錯,直接回了他:“因為這些種子對我而言,就是有特殊的意義啊!”
鐘鶴微的思緒不由得偏遠了點:“哥哥這個縣官,也不知做得如何。老頭子那個黑心的,過年都沒讓他回來……”
岳繹有點不解:“這和你哥有什么關系?噢我知道了,他是縣令,當然得管農業嘛~你睹物思人了是不是?”
“他在宜山縣,那里石漠嚴重、幾無土壤、少有耕地。”鐘鶴微聲音淡淡的。
“宜山……在哪啊?”
“隸屬廣西布政使司。”
揮鋤的岳繹差點閃了腰:“啥?你哥這是去歷練啊還是歷劫啊?按理說你爹是首輔,怎么也該給他安排個富庶之地去啊……”
鐘鶴微眼皮都懶得掀:“老頭子就是那樣,不說他了,說我哥——”
“我確實是睹物思人,不過跟我哥當縣令沒關系,而是我倆幼時,曾經用種子做了一套獨屬于我倆的交流方式。”
“怎么講?”
“我倆被罰跪祠堂的時候,不允許說話,但是我爹不禁止我們寫字,當然也不能用寫字交流,我們一開始就用戚繼光的‘反切法’來對話……”
“這個我知道。”岳繹會心一笑,義父教他的!
本想解釋一番“反切”的鐘鶴微還不可思議地瞧了岳繹一眼。
“不過后來被我爹給發現了,我們就又想了套出來,你看——”
鐘鶴微在地上用樹枝畫著格子,↓
“如果甲乙丙丁用四種不同顏色的種子替代,任意選取三種顏色來組合,就有六十四種可能性;”
“假設每一個格子按照書寫順寫都填上字,比如八十一字的《陋室銘》,那甲-丁-乙就是個‘不’字,我們就可以彼此傳遞信息;”
“有了排列組合和詩文選擇的雙重加密,便無人知曉我們說了什么……”
已然呆滯的岳繹:別說是別人了,你現在跟我說了、我也記不住啊!
看鐘鶴微還想躍躍欲試地再擴展地上的“版圖”,岳繹趕忙打斷了她:“大小姐,您和令兄的感情是真好啊……”
有那么個爹,能不抱團取暖嘛?
沒發現被轉移話題的鐘鶴微驕傲地昂起臉:“那是自然。我和哥哥一母同胞,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們都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影子……”
岳繹覷著鐘鶴微的臉,不覺好笑:原來親情在大小姐這還是有意義的啊,不光只是一條用血緣建立起的紐帶……
唔,尚有人情味。
鳥星大小姐在他這,又多了個優點~
“喂,愣著干嘛啊,快刨啊!”鐘鶴微又坐回竹簟上,頤指氣使地發號施令。
岳繹:……他收回剛才的話!
***
回岳府的時候,天已擦黑。岳繹渾身酸痛,跟被打了一頓一樣;反觀大小姐,通體舒暢,還讓他買上宵夜……真是豈有此理!
剛進了燈火通明的大廳,岳老爹遠遠地就迎了過來——
可后發先至的,居然是成安伯夫人譏誚的聲音:“呦,這是盜墓去了?”
岳繹看了看渾身的土,心下也無比贊同。
“她在你爹面前這么明顯的針對你,裝都不裝了?”大小姐率先察覺不對勁。
更不對勁的是岳老爹,聽見好大兒被罵也是滿臉喜色:
“繹兒,國子監率性堂最后一個名額,鐘閣老開恩,給了你啊,還享受稟膳生同等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