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們步步緊逼,為首的那個臉上有疤的家伙更是滿臉貪婪,嘴里不斷叫嚷著讓顧清婉交出財物。
當他們離顧清婉只有幾步之遙時,顧清婉深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粉朝著大漢們的方向輕輕一揚。藥粉在空氣中散開,形成一片淡淡的霧靄,幾乎難以察覺。
大漢們毫無防備,徑直沖進了藥粉的范圍。片刻之后,他們便感覺身體一陣異樣,先是手腳微微發麻,像是有無數細密的針在扎,緊接著這種麻意迅速蔓延至全身,雙腿一軟,紛紛倒地,口中還不停地咳嗽著,臉上滿是驚恐與疑惑。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么?”為首的大漢瞪大了眼睛,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顧清婉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著冷峻與不屑:“不過是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們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意打劫和輕薄的。”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倒地的大漢,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早有準備。這藥粉的配方是她從一本古老醫籍中鉆研所得,又經過多次試驗改良,關鍵時刻果然發揮了作用。
顧清婉整理了一下衣衫,繼續朝著趙奕塵的住所走去。此時,天空中的云層漸漸散去,陽光灑在身上,仿佛也在為她剛剛的勇敢喝彩。
朱紅色的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顧清婉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叩響了門環。清脆的叩門聲在清晨的寂靜中回蕩,仿佛敲打著她忐忑不安的心。
片刻后,門緩緩打開,一名小廝探出頭來。他打量了一下顧清婉,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姑娘,你找誰?”
顧清婉微微欠身,輕聲說道:“小哥,我想見趙奕塵趙大人,煩請通報一聲,就說有故人求見。”
小廝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為難:“姑娘,我家大人正在書房會客,此時不便打擾。而且不知姑娘是哪位故人,大人事務繁忙,若無名頭,小人實在難以通報。”
顧清婉思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小廝:“小哥,你將此玉佩交給趙大人,他自會知曉。”這塊玉佩乃是當年趙奕塵與顧家往來時,偶然相贈與兄長,它當時局的好看便留了下來,重生后一直帶在身上,作為友誼的見證,其上刻有獨特的紋路,是趙奕塵親手設計。
小廝接過玉佩,將信將疑地看了看,說道:“姑娘稍等,我且去通報一聲。”
顧清婉站在門口,心中焦急萬分。她不知道趙奕塵是否還記得這塊玉佩,也不知道他是否會見自己。畢竟,快四年沒見了,趙奕塵或許早就不記得自己了。
顧清婉的手心微微出汗,緊緊地攥著衣角,眼睛盯著門內的庭院,試圖從那深深淺淺的石板路和郁郁蔥蔥的花木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以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她心里默默想著,若是趙奕塵已將自己忘懷,那這一趟京城之行又該何去何從?顧家的冤案難道就要這樣永遠塵封?可若他還記得,面對如今這般落魄且面容有瑕的自己,又會是怎樣的態度?
思索間,小廝匆匆出來:“姑娘,大人請您進去。請隨我來”
一進大門,便是一條蜿蜒的石板小徑,小徑兩旁種著嬌艷欲滴的花卉,紅的似火,粉的像霞,微風拂過,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迷人的芬芳。
再往前走,是一座精致的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清泉潺潺流下,落入下方的小池中,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池水中,錦鯉五彩斑斕,歡快地游動著,時而躍出水面,時而潛入水底。
穿過小徑和假山,便是正廳。正廳的房梁上雕梁畫棟,繪著精美的圖案,有龍鳳呈祥,有花鳥魚蟲,栩栩如生。廳內擺放著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桌椅板凳皆用名貴木材制成,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墻上掛著幾幅名人字畫,筆墨縱橫,氣勢磅礴,為這正廳增添了幾分高雅的氣息。
從正廳的側門出去,沿著一條回廊前行,便來到了書房所在的院子。院子里種著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此時正值花期,金黃的桂花掛滿枝頭,密密麻麻,宛如繁星點點。濃郁的桂花香彌漫在空氣中,甜而不膩,沁人心脾。
顧清婉來到書房門口,深吸一口氣,然后輕輕推開門。書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趙奕塵正坐在書桌后面,背對著門口,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
趙奕塵的面容比起四年前更加成熟穩重,眼神中透著一股深邃與睿智,但也帶著幾分疲憊。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顧清婉戴著面紗的臉上,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回憶的漣漪。
顧清婉微微抬手,手指輕輕捏住面紗的邊緣,緩緩向上掀起。面紗之下,她的左臉頰上橫著一道淺淺的疤痕,雖不猙獰,卻也在那原本光潔秀麗的面容上留下了一抹滄桑的痕跡。
這疤痕是四年前顧家蒙難時,她在慌亂中被尖銳之物劃傷所致。與此同時,她的一雙眼眸,盡管歷經磨難,卻依然透著曾經熟悉的堅定與聰慧。
趙奕塵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顧清婉的臉,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的腦海中瞬間如走馬燈般閃過昔日與顧清婉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看著顧清婉的眼睛,那眼中的神韻如同記憶中的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心底深處被塵封的記憶,恍然間趙奕塵的目光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清婉,真的是你!”趙奕塵的聲音中仿佛帶著難以抑制的驚喜與激動,他站起身來,腳步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腳步又略微停頓,“我原以為……你已不在人世。”他的眼神中滿是憐惜與欣慰,想要靠近卻又怕唐突了對方,雙手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波瀾起伏。
顧清婉微微淺笑,眼中卻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淚花:“四年時光,物是人非,趙大哥還能記得我,清婉歷經諸多變故,今日前來,是想和您敘敘舊。
趙奕塵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感慨:“清婉,這些年你定是吃了不少苦。你且先坐下,慢慢和我說說。”說著,他連忙親自為顧清婉搬來座椅,又斟上一杯香茗,動作略顯慌亂,似是生怕怠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