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推開出租屋的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墻角堆著幾箱泡面。他脫下沾滿泥漿的工作服，隨手扔在地上，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窗外的路燈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昏黃的光。李明閉上眼睛，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包工頭的罵聲：“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不想干就滾！”

他翻了個身，試圖讓自己入睡。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黑暗被一片明亮的光取代。

他站在一座寬敞的客廳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明，早餐準備好了。”他轉過身，看到妻子正端著一盤煎蛋和面包，微笑著看著他。

“爸爸，快來吃飯！”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拉住他的手。李明低頭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摸女兒的頭發時，一陣刺耳的鬧鐘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明猛地坐起身，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看了看四周，依舊是那個破舊的出租屋，依舊是那個孤獨的自己。

他捂住臉，低聲喃喃：“到底哪一邊才是真的？”李明坐在床邊，雙手深深插入頭發中，指尖微微顫抖。窗外的路燈依舊昏黃，投射在墻上的影子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助。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的霉味讓他感到窒息。

“又是夢……”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水壺倒了杯水。水是冷的，喝下去卻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了看手機，凌晨四點。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但他已經毫無睡意。

李明穿上外套，決定出去走走。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偶爾駛過的出租車發出刺耳的引擎聲。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夢中的場景——那個溫馨的家，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女兒。一切都那么真實，真實得讓他幾乎相信那就是他的生活。

“如果那是真的，該多好……”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走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前，李明推門走了進去。店員正趴在柜臺上打盹，聽到門鈴聲才勉強抬起頭。李明拿了一包煙，付了錢，站在店門口點燃了一支。

煙霧在寒冷的空氣中緩緩升起，李明的思緒也隨之飄散。他想起了工地上的包工頭，想起了那些冷眼旁觀的同事，想起了自己每天重復的機械勞動。生活的重壓讓他喘不過氣，而夢境成了他唯一的逃避。

“可是，逃避真的有用嗎？”他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天漸漸亮了，街道上開始有了行人。李明掐滅煙頭，轉身朝出租屋走去。他知道，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而他的生活依舊不會改變。

回到出租屋，李明換上了工作服，準備去工地。出門前，他看了一眼墻角堆著的泡面，心里涌起一陣苦澀。

“今天一定要多干點活，多賺點錢。”他對自己說。

工地上，包工頭的聲音依舊刺耳：“李明，你今天怎么這么慢？不想干就滾！”

李明低著頭，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他的手掌已經被磨出了厚厚的繭，但每一次用力，依舊會感到疼痛。

中午休息時，李明坐在一堆磚塊上，拿出早上買的饅頭啃了起來。他的同事們在旁邊聊天，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卻讓他感到更加孤獨。

“李明，你怎么總是這么沉默？”一個同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明抬起頭，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同事搖了搖頭，走開了。李明低下頭，繼續啃著饅頭。

下午的工作依舊繁重，李明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他的思緒卻無法停止。他不斷回想起夢中的場景，那個溫馨的家，那個溫柔的妻子，那個可愛的女兒。

“如果那是真的，該多好……”他再次喃喃自語。

晚上，李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他倒在床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入睡。

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黑暗再次被一片明亮的光取代。

他站在那座寬敞的客廳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妻子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微笑著看著他。

“你回來了。”她說，聲音溫柔得讓他心醉。

“爸爸！”小女孩從房間里跑出來，撲進他的懷里。

李明緊緊抱住女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低頭看著女兒的臉，那張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今天過得怎么樣？”妻子走過來，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很好，很好……”李明喃喃道，眼中泛起淚光。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摸妻子的手時，一陣刺耳的鬧鐘聲再次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明猛地坐起身，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看了看四周，依舊是那個破舊的出租屋，依舊是那個孤獨的自己。

他捂住臉，低聲喃喃：“到底哪一邊才是真的？”

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入睡。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

“如果夢境是真實的，那現實又是什么？”他問自己，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李明決定去找心理醫生。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需要有人告訴他，到底哪一邊才是真實的世界。

第二天，李明請了假，去了附近的一家心理診所。醫生是一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溫和而專業。

“你好，我是李明。”他坐在醫生對面，聲音有些顫抖。

“你好，李明。你可以叫我張醫生。”醫生微笑著說，“你有什么問題需要幫助嗎？”

李明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他講述了夢中的美好生活，講述了現實的殘酷壓迫，講述了自己逐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困惑。

張醫生認真聽著，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內容。

“李明，你的情況我了解了。”張醫生說，“你現在的狀態，很可能是由于長期的壓力和孤獨感導致的。夢境成了你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但這種方式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那我該怎么辦？”李明問，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首先，你需要正視現實。”張醫生說，“無論現實多么殘酷，它都是你生活的基礎。你可以嘗試改變現實中的一些事情，比如換一份工作，或者尋找一些社交活動，來減輕你的孤獨感。”

“可是，我……”李明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這很難，但你必須嘗試。”張醫生溫和地說，“同時，我也會給你開一些藥物，幫助你緩解焦慮和失眠的癥狀。”

李明點了點頭，接過張醫生開的藥方。

離開診所后，李明感到一陣輕松。他知道，自己終于邁出了改變的第一步。

然而，當他回到出租屋，看到墻角堆著的泡面和破舊的家具時，那種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

“我真的能改變嗎？”他問自己，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夜晚，李明再次沉入夢鄉。這一次，他沒有再夢到那個溫馨的家，而是夢到了自己站在一片荒蕪的沙漠中，四周空無一人。

“這是哪里？”他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沙漠中回蕩。

突然，他看到遠處有一座城市，城市的輪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朝著城市走去，卻發現無論走多遠，城市始終遙不可及。

“為什么我永遠到不了？”他問自己，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鬧鐘聲再次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明猛地坐起身，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看了看四周，依舊是那個破舊的出租屋，依舊是那個孤獨的自己。

他捂住臉，低聲喃喃：“到底哪一邊才是真的？”

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入睡。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

“也許，答案就在我自己手中。”他低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李明決定，從今天開始，他要嘗試改變。無論現實多么殘酷，他都要勇敢面對。

“因為，只有面對現實，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他對自己說，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