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悅喉結上的疤痕燙得厲害。
任宇軒歪著頭打量他，睫毛上結著冰霜，瞳孔里泛著像機械表盤一樣的金屬紋路。
蘇瑤突然拽住曹悅的手腕：“別碰他，他的神經突觸還在重組！”
“這是第幾次共鳴了？”陳長老的佛珠殘片在地上打轉。
趙護衛的軍靴碾碎了一粒滾到腳邊的珠子，暗紅色的粉末滲進了防滑紋路里，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檀香味。
任宇軒突然屈膝撞向病床。
鋼架擦著曹悅的腰側撞上了監控儀，爆開的電線纏住了蘇瑤的白大褂。
曹悅在濃煙中摸到了對方冰涼的手腕——那溫度和十九年前他父親在戰壕里時一樣。
“讓開！”趙護衛的配槍抵在了任宇軒的太陽穴上。
曹悅反手扣住槍管，虎口裂開流出的血滴在了對方作戰服的編號上。
那些刺繡數字正在詭異地蠕動，就像被燙化的螞蟻。
任宇軒喉間發出像電子雜音一樣的冷笑。
他五指成爪扣住曹悅的肩胛骨，指甲突然暴漲三寸，刺破了作訓服，露出里面暗金色的防彈內襯。
蘇瑤舉著鎮靜劑撲過來時，他后頸突然凸起了硬幣大小的硬塊。
“是北境那次任務的定位芯片！”趙護衛的子彈打碎了窗戶。
任宇軒裹著玻璃碴翻出了走廊，軍靴在防火門上蹬出了兩個凹坑。
曹悅抓了一把空中飄落的冰晶，碎屑在他掌心拼成了半枚彈頭的形狀。
地下車庫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陳長老的龍頭杖戳在地面的裂紋處：“他體內有三重生物電流。”暗門突然彈開，雪魄果的冷香混合著硝煙味涌了進來。
曹悅摸到口袋里的備用彈夾——少了兩枚穿甲彈。
任宇軒的越野車撞飛崗亭時，儀表盤閃著藍光。
曹悅認出那是軍事研究所的加密頻率。
趙護衛搶過方向盤猛踩油門，后視鏡里映出蘇瑤的白大褂，衣角沾著從任宇軒作戰服上脫落的金屬鱗片。
“他在模仿我父親的行車路線。”曹悅盯著GPS上跳動的紅點。
經過第三個十字路口時，任宇軒突然甩尾撞進了便利店。
貨架上的軍用罐頭滾落一地，生產日期全是他們入伍那年的雪月。
趙護衛的配槍卡殼了。
任宇軒從坍塌的貨架后站起來，鎖骨下的彈孔閃著磷火般的幽藍。
曹悅摸到腰后的戰術匕首——刀刃不知何時被換成了雪魄果的枝條。
“別傷他的神經突觸！”蘇瑤的喊聲夾雜著警報聲傳來。
任宇軒突然撕開作戰服，胸口浮現出完整的北境地圖。
曹悅的瞳孔驟然縮小——那些等高線與他父親犧牲地的彈道軌跡完全重合。
后山冷杉林傳來爆炸聲。
任宇軒轉身奔向盤山公路，奔跑姿勢變成了標準的戰術躍進。
曹悅扯開衣領，喉結上的疤痕滲出藍色的血，滴在雪地上凝成了微型彈道模型。
趙護衛突然拽住他：“前方是禁區！”蘇瑤的白大褂掠過灌木叢，袖口銀線繡著的家紋正在剝落。
曹悅摸到藏在鞋跟的微型終端，屏幕亮起了“神經突觸重構進度97%”的警告。
斷崖邊的任宇軒突然剎住腳步。
他作戰服背后的散熱孔噴出冰霧，在月光下形成了他父親那架墜毀戰機的輪廓。
曹悅的虎口還在滲血，每滴落一次，任宇軒瞳孔里的金屬紋路就加深一分。
“阿軒。”
曹悅踩碎了藏在石縫里的最后一枚監聽器。
任宇軒慢慢轉過臉，睫毛上的冰霜簌簌掉落，露出了底下新生的、泛著珍珠母光澤的瞳孔。
他抬手按向心口彈孔的位置，指尖鉆出了半截數據線接口。
二十米外的陳長老突然悶哼一聲倒地，佛珠碎片從他指縫間漏出來，每粒都嵌著半枚芯片殘骸。
蘇瑤的白大褂被山風掀起，腰后別著的鎮靜劑試管泛著雪魄果的冷光。
曹悅踩碎第三顆監聽器時，冰碴刺破作戰靴滲進腳踝。
任宇軒后頸的金屬鱗片突然倒豎，在月光下折射出彈道軌跡的幽藍弧光。
“你還記得新兵營那晚偷喝的熱可可嗎？“曹悅解開戰術背心，露出鎖骨下同樣位置的彈痕。
任宇軒作戰服背后的散熱孔噴出白霧，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氣里凝成半截斷裂的軍牌形狀。
蘇瑤的醫療包摔在凍土上，鎮靜劑試管泛著雪魄果特有的冷光。
趙護衛的槍口始終鎖定任宇軒太陽穴，作戰服編號上的刺繡螞蟻已經爬到了領口。
符文是從云層裂縫里鉆出來的。
那道暗紅色流光穿透陳長老的佛珠結界，在任宇軒裸露的數據線接口處燒出焦痕。
曹悅撲過去時聞見芯片熔化的刺鼻味道——和十九年前父親被擊落的直升機尾艙里一模一樣。
“神經突觸超載！“蘇瑤的監測儀彈出全息警報。
任宇軒瞳孔里的金屬紋路開始逆向旋轉，作戰服內襯的防彈纖維正在分解成納米級的冰晶。
曹悅的虎口血滴在任宇軒鎖骨彈孔上，藍火突然暴漲三寸。
符文徹底沒入心口的瞬間，二十米外陳長老的佛珠全部炸裂，每顆舍利子里都嵌著半枚軍用芯片。
“他在接收加密指令?！摆w護衛的配槍突然自動上膛，保險栓冒出北境特產的雪松香氣。
任宇軒后頸的金屬鱗片開始重組，拼出曹悅父親那架戰機的識別編號。
蘇瑤的鎮靜劑針頭彎成問號形狀。
曹悅扯開任宇軒的作戰服，看見符文在皮下移動的軌跡——正是父親最后一戰遭遇伏擊的坐標。
“別動！“陳長老的龍頭杖突然指向東南方。
任宇軒胸口的北境地圖正在滲出血珠，每個等高線轉折點都對應著曹悅喉結疤痕的裂痕走向。
當符文最終停在任宇軒咽喉處時，曹悅的備用彈夾突然自動退膛。
兩枚穿甲彈的彈殼在雪地上滾出螺旋紋路，拼成軍事研究所的鷹隼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