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你特么玩哪一出？”

推開包廂，楊偉龍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剛剛他的情緒，像是在坐跳樓機一樣，讓他血壓飆升！

而此時的罪魁禍首，程野，正坐在諾大的包廂中間嗑瓜子，見到楊偉龍進來，又張望一陣，撓了撓頭。

“嗯，你女朋友呢？”

“不舒服，回去了。”

“花擦，那你他媽不早說，我點東西都是按三份點的，要不你打包一份……”

“別管別管，煩的。”

程野也算是談過戀愛，知道這小兩口是吵架了，也沒再多話，而是扔出一包1916，結果被扔了回來。

“干啥，嘴挑啊？”

“重九呢？”

程野一笑，則是掏出了重九，自己先點上一根，道。

“媽的本來說隨便坐大廳吃，結果禁煙，只能開個包廂了。”

“就我倆，有點空曠了啊。”

“好吃不如寬坐！”

楊偉龍說著，拉過椅子來，點上程野遞出來的重九，點上，似乎在細細品味。

程野沒理他，而是看向侍者道。

“那麻煩把其中一份打包了吧，我帶走。”

“其他的現在就能上了。”

這大酒店不能退菜，程野還是懂的。

收到吩咐的侍者走下去，而程野則是靠在了椅背上，抿了口煙，道。

“那沒人了，咱們先預熱預熱，喝點？”

楊偉龍聞言，則是皺起眉頭來，道。

“喝錘子，老子車還停下面呢，別搞！”

“車為什么要自己開？”

程野歪了歪頭，道。

“不管啊，我叫人來開，先喝點，你勾日的心里藏著話呢。”

聽到這句話，楊偉龍這才笑起來，道。

“行，草擬的……老子陪你喝，但是不能喝大，晚上還有呢！”

程野無視他，其實本來就是自己想喝。

昨天晚上的洋玩意兒，喝的他頭疼，中和點別的，清醒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喝點果味兒，行了吧？”

程野側身，立馬一位侍者上前來，恭敬道。

“程先生是想要喝紅酒嗎？”

“嗯，你們這里有沒有那個什么拉菲，86年的？”

楊偉龍頓時一愣，剛想要嘲笑，卻只聽侍者笑道。

“程先生，我們這邊沒有拉菲莊園的酒，不過有年份好的羅曼康帝，十三萬七千一支，要不要嘗嘗？”

“哦，我也不太懂酒，上唄那就。”

侍者恭敬的轉身走出，又換了一名走進來，而程野則是搓著下巴道。

“怪了，難道這里檔次不夠，我聽網上吹最牛的是那什么拉菲啊？”

“我的程哥哥啊，你快收了神通吧，那什么86年拉菲，外面在賣的都比他莊園十年生產的多了，哪里會有真的。”

“媽的營銷號誤我！”

程野和熟人在一起，沒什么包袱，只是靠住了椅背，看著楊偉龍道。

“所以呢，哥們你咋啦，來吃個飯就吵架了？”

“你先別問，老子先磕個瓜子，再審訊你！”

“你也配審訊我，憑什么？”

程野表示自己很無辜，而楊偉龍則是放下心里的事情，抓起一把瓜子，道。

“憑你欠我五十！”

“這把瓜子五十！”

“你這是什么勾八瓜子，鑲金的！？”

“五百塊跑腿費讓那小哥們幫我買的。”

“我草你嗎……程野你到底去干啥了！？”

程野嘻嘻一笑，旋即品了一口桌上號稱好多錢一兩的新綠毛尖，沒嘗出什么鳥味，隨后說。

“我說我有掛你信不？”

“你他嗎！”

“你看，急了！”

楊偉龍覺得程野把他當傻子耍，是真的急了。

而程野則是聳了聳肩膀，道。

“運氣好，炒外匯，掙了點。”

其實系統的每一筆資金，幾乎都來自于外匯和日經美股……只是程野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他只不過是個破畫畫的，哪里懂這些。

“你特么管這個叫掙了點？你手上那玩意兒外面三十個一塊，身上這一套，也他嗎十幾個，你管這叫掙了點？？”

“你看，又急了，不止哦，你車上還丟著五十萬呢。”

“……”

楊偉龍頓時瞪大眼睛，抿住嘴唇。

車上的后座，還扔了一袋子勞子和帝舵呢！

“那些……都是真的！？”

“都是啊，昨天剛買的，你要的話自己去掏一塊去。”

程野沒有避諱，因為并沒有什么好避諱的。

他和楊偉龍，從小玩到大，有錢時，落魄時，身邊都是這么幾個兄弟。

他家里富的時候，辣條每個兄弟一袋，窮的時候，每個兄弟都會一人一個電話打來，一邊嘲諷他一邊往他那里幾千幾千的塞，也從來不考慮他還不還。

若不是因為這些人，他可堅持不到今天，指不定早就跳了！

而楊偉龍則是陷入了沉默，看著一道道菜，裝在精致的盤子里，擺著看上去就貴的風格，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我他嗎……”

他突然想開口罵街，但轉念一想，這世界確實如此。

他哪怕拼盡全力，生意上，也被李欣怡的家里壓上一籌。

他身上的現金，兩三百個，身價也摸到了小八位，可依舊和個孫子一樣，被李欣怡呼來喝去。

“行了，知道你他嗎不容易，這不，哥們犒勞你呢？”

“幾年沒見了，這些年，累不？”

程野開口笑著，拍了拍楊偉龍的肩膀。

一如他潦倒之時，差點在東京跳塔，楊偉龍打來的電話一般。

那聲音，也好像在拍他的肩膀。

“累你嗎……老子吃窮你！”

“你個狗東西！”

楊偉龍抬起頭來，眼底閃著莫名的情緒，嘴角，也帶著不爽的微笑。

程野見到這笑容，則是用力的拍了拍他。

將悲憤化為食欲，楊偉龍開始大快朵頤。

程野也不落下風，那藍龍上來的一瞬間，便是被他啃了個精光。

推杯換盞，兩人隨便聊了幾句，而楊偉龍則是不忘正事，放下筷子，認真開口道。

“話說，你狗東西不是在畫畫嗎，咋又去搞別的了？”

“畫畫是工作，搞別的是生活嘛。”

程野不動聲色，撇了撇眼，而楊偉龍則是繼續道。

“那你那畫，畫的怎么樣，你上次發給我的圖，就是你畫的吧，然后小本子那邊的動畫，你也沒誆哥們？”

“你不廢話，我程野，主打一個誠實！”

程野點著頭，順便悄悄偷掉了最后一只海參，氣的楊偉龍翻白眼。

“你小孩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