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和心性好又怎么樣?”
蘇羊酸溜溜地開口:“你根骨不行的話,沒法練武,還是白做夢一場。呵。”
張管事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刀都拿不穩,善妒、欺軟怕硬,心性和悟性都不行,還有臉說話?”
蘇羊當即戰戰兢兢,連連點頭哈腰,“護院大人教訓得是……我一小小家仆,哪能跟您這樣的刀法大師比不是?”
“奴性太重,練武注定一無所成。”許管事愈發不喜,為之搖頭嘆息。
蘇羊眼神一暗,不敢辯駁,又對陳玄投以嫉恨目光。
仿佛他所受的屈辱和貶低都是陳玄帶來的。
對此,陳玄置若罔聞。
這么些年相處下來,他早知道蘇羊是個什么樣的人,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該進行最重要的測試了。”
許護院看向陳玄時,眸光忍不住柔和了幾分,“陳玄。摸骨的時候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陳玄鄭重點了下頭,身形站得筆直,“許護院盡管下手,多疼我都忍得住。”
“我倒要看看,你意志是不是跟嘴一樣硬?”
許護院言語里有了些玩笑味道,伸手按在陳玄身上多處,開始摸骨。
武者身上,同武道資質相關的摸骨核心部位包括:
頭部(顴骨、將軍骨、朝天犀骨);
上肢(臂骨、手骨);
下肢(腿骨、腳骨);
軀干(脊椎、胸肋骨)。
通過骨骼的形態、重量與觸感,綜合判斷力量、敏捷、心性等武道潛能,即為“根骨”。
為了避免判斷失誤。
許護院為陳玄摸骨時盡量仔細,也因此不得不使用較大的力道,拿捏他身體各部位骨骼。
人體骨骼之外覆蓋住皮肉筋,尤其是麻筋。
陳玄被拿捏皮骨肉,充其量只是感受到了一陣陣劇痛,好似要皮開肉綻;
麻筋為許護院所拿捏,那就不是意志力的問題了。
那種鉆心的劇痛和麻癢就跟上刑一樣,讓人生不如死。
陳玄意志力再如何堅強,仍舊因麻筋被拿捏而身體一陣陣發軟、額頭冷汗涔涔,差點就給癱倒在地。
好不容易熬到許護院摸骨結束。
寒風一吹。
他整個人止不住打了個哆嗦,一身衣物已經是為冷汗所浸濕,整個人更是如同劫后余生。
此時以水照面,怕是可以看到面白如紙。
不過他從始至終都咬緊牙關,愣是一聲不吭。
“好小子。你這都抗住了,比我當初做的還要好。”
許護院愈發喜愛陳玄,大加贊賞,又有些惋惜:“你要是能踏上武道多好……將來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此話一出,伙房院落的氣氛陡然有些不對。
陳玄興奮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
蘇羊察覺到什么,為之幸災樂禍,“護院大人。難道說……哈哈……這小子的根骨不行?”
許護院冷冷看了他一眼。
蘇羊當即噤若寒蟬,縮著脖子低下頭去。
他嘴角卻是止不住上揚,補了一刀:“護院大人。根骨差應該是練不了武的吧?”
陳玄亦是有所疑問,“許護院。武道一途,當真是根骨決定了一切?”
許護院重重點了下頭,“對那些豪門大族來說,根骨或許不能決定一切……于我們這些貧苦出身的人來說,下等根骨基本就是與武道無緣……少說也要中下資質。”
金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豪門大族也有諸多渠道,可以弄來彌補根骨不足的靈丹妙藥。
平頭百姓則沒有這個財力和渠道,難以解決根骨不足這一缺陷。
根骨不足是可以練武沒錯,卻是事倍功半。
練武又本就需要大量的金錢堆砌。
多種因素相加之下相當于:根骨就決定了一個普通出身的人能不能練武?
悟性、心性反倒是其次。
[難怪有人說:出身富貴也是一大機緣。誠不我欺。]陳玄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蘇羊確信陳玄沒法練武之后,再也壓抑不住內心亢奮,瘋狂落井下石:“陳玄。你心性好又怎么樣?悟性高又怎么樣?哈哈哈。你練不了武咯,只能一輩子挨我們欺負咯。你氣不氣啊?”
劉管事也走了過來。
他昂首挺胸、用鼻孔看人,輕蔑道:“我早就說過:這些外來的狗崽子無需測試,根本就不可能有練武的命。許護院你偏不信邪,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這番言語一箭雙雕。
他既報復了許護院之前的不給面子,又從陳玄這個刺頭身上找回了面子,心情極為快意。
許護院被落了面子,臉色很不好看。
面對劉管事的挖苦,他無言以對,只能硬生生吃個悶虧。
“蘇羊。輪到你來摸骨。”
“我……我?”
蘇羊聞言,當場嚇得哆哆嗦嗦,好似即將被開膛剝肚的肥羊。
陳玄在摸骨過程中是一聲不吭。
他那副快要死了的表情,蘇羊可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輪到他上刑,不由得他不心生恐懼,“護……護……護院大人……”
“少廢話。”許護院冷哼一聲,直接上手。
隨之,伙房里爆發出一聲聲殺豬一樣的慘嚎來。
“我滴親娘嘞……痛痛痛……要死要死……護院大人饒命……我不練武了……我想活……嗚嗚。”
蘇羊都沒撐到被許護院拿捏到麻筋,兩三下就軟倒在地,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如此不堪,讓許護院為之深深皺眉,“你這個廢物東西,這點疼都受不住?看看人家陳玄,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就不知道學著點?”
“我知道錯啦……嗚嗚……護院大人饒了我吧。我不練武了。”蘇羊仿佛聽不見,只是一味的哀嚎打滾,好似正在被宰殺的肥羊。
許護院輕松將其摁住,硬生生完成了摸骨。
等到摸骨結束。
蘇羊已經是涕淚橫流、渾身塵土,模樣狼狽到了極點;整個人也是進氣多、出氣少,虛弱喘息著,仿佛隨時都要死掉。
“丟人玩意。”劉管事為之氣急,狠狠踹了他一腳,“許護院。他的根骨如何,能練武否?”
對于蘇羊這位家生子,無論表現再怎么差。
劉管事這個雙標人都希望他能有練武資質。
許護院卻是搖頭,“陳玄只是根骨差了些……他是心性、悟性和根骨都差,屬于扶不上墻的爛泥。”
“那行吧。”劉管事沒有太過在意,“我們還得去下一個地方測試練武資質,得抓緊時間了。”
說著。
他看都不看陳玄和蘇羊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多加保重。陳小子。”許護院惋惜地拍了拍陳玄肩膀,沒有多說,亦是抬腳就要走。
陳玄卻是剛剛完成了一個冒險操作,眸中浮現些許自信,“許護院。您能否勞累一番,再測試一次我的根骨?如果還是不行,我就徹底死心了。”
“呵,垂死掙扎。”
劉管事只顧著鄙夷陳玄,絲毫沒發現自己兜里的物品出現了什么變化,“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