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圍襲
- 從靈異菜鳥到陰陽主宰
- 呦呦鹿平
- 3306字
- 2025-02-20 23:27:24
琉璃魄的冷光在柳瑤掌心劇烈震顫,那半枚血腳印仿佛活過來似的,金線紋路突然開始游動。
蘇辰猛地拽住柳瑤后退三步,臺階轉角處的青磚應聲炸裂,裹著符紙灰的陰火從地縫里竄出,燒焦了柳瑤垂落的發(fā)尾。
“龍虎山的敕令火符。“柳瑤指尖拂過焦黑的發(fā)絲,琉璃魄在她腕間凝成冰藍護盾,“林道清,躲在暗處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甬道頂部的磚石簌簌掉落,林道士倒懸著飄落,道袍下擺繡著的八卦圖竟是用人發(fā)編織而成。
他手中銅鈴輕晃,那倒背的《往生咒》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柳家丫頭倒是識貨。“他靴尖碾過血腳印,金線紋路突然扭曲成鎖鏈纏住蘇辰腳踝,“可惜天師靴里灌的是你蘇家祖墳的香灰。“
蘇辰感覺小腿傳來灼燒的刺痛,陰陽眼自動觸發(fā)回溯——畫面里林道士正將骨灰灌進靴底,而遞給他陶罐的手腕上,赫然纏著白夫人的蛇骨鏈。
這閃回畫面尚未消散,三柄青銅戈已破空而至,釘穿了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當心!“柳瑤旋身拋出七枚銅錢,錢幣在空中結成北斗陣,勉強架住第二波襲來的戈刃。
暗處傳來盔甲碰撞聲,三個鬼將踏著陰兵借道的步伐顯形,他們眼眶里跳動的不是鬼火,而是被煉化的生魂。
林道士的銅鈴突然變調(diào),甬道兩側滲出黑色黏液,凝結成白夫人妖冶的面孔。
這些鬼面張口吐出猩紅長舌,舌尖都卷著半截桃木劍——正是蘇辰昨夜在義莊丟失的法器。
“陰兵借道,生人回避。“為首的鬼將喉嚨里傳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音,他重甲上鑲滿人牙,每走一步就有怨魂從牙縫里滲出,“留下琉璃魄,準你們選個舒服的死法。“
蘇辰的陰陽眼突然刺痛,這次他看清鬼將盔甲內(nèi)側刻滿反寫的鎮(zhèn)魂咒。
當柳瑤的銅錢陣被陰火熔成銅汁時,他猛地扯開襯衣第三顆紐扣,露出藏在里面的八卦鏡殘片。
鏡面映出鬼將真容的剎那,林道士的銅鈴出現(xiàn)了半息凝滯。
“甲辰位,七步!“蘇辰突然拽著柳瑤撲向右側。
他們原先站立處的青磚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騰的血池——那正是白夫人用頭發(fā)絲偽裝的陷阱。
柳瑤會意地將琉璃魄按在八卦鏡上,鏡光掃過之處,鬼將盔甲上的反寫咒文突然開始正轉。
三個鬼將同時發(fā)出慘叫,他們眼眶里的生魂竟順著鏡光流向八卦鏡。
林道士見狀甩出五雷符,卻被蘇辰用桃木劍殘片引偏,劈碎了白夫人幻化的鬼面。
黑色黏液飛濺到墻壁上,竟顯出半幅用尸油繪制的鬼市地圖。
“接著!“柳瑤突然將琉璃魄拋向血池。
三個鬼將本能地撲救,重甲卻被血池里的怨靈纏住。
蘇辰趁機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八卦鏡上,鏡中頓時射出三道金線,精準穿透鬼將盔甲的護心鏡。
林道士的銅鈴終于出現(xiàn)裂痕,他道冠下的白發(f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好個蘇家小兒...“他抹去嘴角反噬溢出的黑血,突然甩出道袍里藏的引魂幡。
幡布展開的瞬間,整條甬道開始扭曲,那些被震碎的青磚竟在空中重組為困龍陣。
柳瑤突然悶哼一聲,她左肩不知何時扎了片帶符的碎瓷,傷口流出的血竟是詭異的靛藍色。“別碰!“她攔住蘇辰要扯碎瓷的手,“是白夫人的蛇蠱...“
話未說完,血池突然翻涌起三丈高的浪頭。
那些怨靈凝聚成白夫人的模樣,她手中骨鈴輕搖,蘇辰手中的八卦鏡突然燙得握不住。
鏡面浮現(xiàn)的卻是柳瑤家族祠堂的景象——供桌上所有牌位都倒扣著,香爐里插著三根逆燒的貢香。
“蘇辰,看頭頂!“柳瑤突然將琉璃魄按在他眉心。
刺骨的寒意激得陰陽眼瘋狂回溯,蘇辰終于在無數(shù)重疊的幻象里捕捉到真實——那些重組中的青磚縫隙里,藏著發(fā)光的銅錢紋路,正是柳家密探留下的標記。
當白夫人的骨鈴再次響起時,蘇辰突然拽著柳瑤撞向左側石壁。
看似堅硬的墻面竟如水面般泛起漣漪,兩人跌進暗格的瞬間,聽見身后傳來林道士氣急敗壞的怒吼。
黑暗中有濕冷的霧氣漫上來,帶著鬼市特有的腥甜與腐香。
柳瑤肩頭的蛇蠱突然發(fā)出尖嘯,琉璃魄的光暈在這片黑暗里竟照不出半尺距離。
蘇辰摸到墻壁上凸起的紋路,指腹傳來紙錢燃燒后的余溫——這觸感他曾在陰陽眼回溯中見過,是鬼差押解生魂時留下的...暗格里的腐香突然變得粘稠,蘇辰的睫毛結出細密冰晶。
他摸索墻壁的手指突然觸到尖銳凸起——那是半截嵌在青磚里的青銅鈴舌,表面覆著層發(fā)黑的凝血。
“坎位三寸,震宮有缺。“柳瑤喘息著將琉璃魄按在傷口,靛藍色血液順著瓷片符紋逆流,“這是...鎮(zhèn)魂鈴的殘件?“
琉璃魄的光暈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蘇辰的陰陽眼在絕對黑暗中反而清晰起來。
他看到青銅鈴舌內(nèi)部布滿蛛網(wǎng)般的金線,每道裂痕都對應著墻壁紙灰的走向——那些被焚燒的紙錢灰燼竟在磚縫間拼出半幅星宿圖。
“叮——“
白夫人的骨鈴穿透石壁,蘇辰手中的鈴舌突然震顫。
他順勢將琉璃魄抵在鈴舌裂口,冰藍光暈裹著青銅碎屑噴涌而出,在黑暗中凝成七盞飄搖的引魂燈。
燈影掃過之處,磚縫里的紙灰簌簌顫動,竟顯露出二十年前某位天師用朱砂繪制的困龍陣殘紋。
“原來如此!“蘇辰突然扯下襯衣口袋,將里面收集的符紙灰灑向引魂燈。
灰燼觸到光暈的剎那,七盞燈突然墜地燃燒,火苗竄起的軌跡恰好補全困龍陣缺失的陣眼。
整面石壁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白夫人的尖嘯聲中,他們頭頂三尺處裂開道泛著磷光的縫隙。
柳瑤肩頭的蛇蠱突然劇烈扭動,靛藍色毒血噴濺在青銅鈴舌上,竟將那道裂縫腐蝕成可供人通過的缺口。
“跟緊!“蘇辰拽著柳瑤縱身躍出,腥甜的陰風撲面而來。
他們竟落在鬼市西南角的槐木牌樓下,兩側紙扎鋪子懸掛的慘白燈籠同時轉向,照出牌樓立柱上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
三個鬼將的重甲在百米外發(fā)出鏗鏘巨響,林道士的銅鈴聲里混入了鐵鏈拖拽聲。
蘇辰突然瞥見牌樓陰影里堆著幾捆未拆封的紙錢——扎錢的麻繩正泛著與白夫人骨鈴相同的光澤。
“癸水位!“他抬腳踢翻紙錢堆,浸過尸油的黃紙遇風即燃。
柳瑤會意地擲出琉璃魄,冰藍光暈裹著火龍卷向追兵,那些紙灰竟在空中凝成鎖鏈纏住鬼將的護心鏡。
白夫人的輕笑從牌樓頂端傳來。
她赤足踩著紙燈籠,腳踝蛇骨鏈墜著的銅鈴正與林道士的銅鈴共振。“小郎君好手段。“她指尖彈出血珠,那些燃燒的紙灰突然變成蠕動的發(fā)絲,“可惜鬼市最忌火...“
話音未落,蘇辰突然掏出八卦鏡殘片。
鏡面映出她真身的瞬間,柳瑤咬破指尖在鏡背畫出血符。
鏡中竟顯出白夫人頸后三寸的蛇鱗印記——那里插著半截斷裂的桃木釘。
“原來你早就被柳家先祖重傷過!“蘇辰突然將八卦鏡轉向牌樓立柱。
鏡光掃過之處,那些指甲抓痕突然滲出黑血,匯聚成符咒擊向白夫人的命門。
妖冶女子在慘叫中化作青煙消散,林道士的銅鈴卻在此刻震碎牌樓檐角的鎮(zhèn)魂瓦。
鬼將們趁機掙脫紙灰鎖鏈,重甲上的人牙竟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蘇辰拽著柳瑤滾進紙扎鋪,撞翻了堆在角落的童男童女紙人。
“乾三連,坤六斷!“柳瑤突然扯破紙人眼眶處的紅紙,露出里面藏著的兩枚五帝錢。
她將銅錢按在蘇辰掌心,琉璃魄的光暈突然暴漲,竟將整個紙扎鋪照得通明。
蘇辰的陰陽眼在這強光中自動回溯——二十年前的雨夜,有位跛腳道士在這間鋪子用摻了朱砂的漿糊糊紙人。
那些五帝錢,正是他偷偷塞進紙人眼眶的鎮(zhèn)物。
“東南角!“兩人同時撲向堆滿金元寶的紙箱。
蘇辰掀開箱蓋的瞬間,三個鬼將的重戟已劈碎門框。
柳瑤將五帝錢拋向半空,蘇辰咬破的舌尖血恰好濺在錢幣方孔之間。
五道驚雷憑空炸響,鬼將的盔甲縫隙里迸出青煙。
林道士的道冠被氣浪掀飛,露出底下布滿尸斑的頭皮。“不可能...“他顫抖著摸向發(fā)間插著的桃木簪,“你怎么會我們龍虎山的五雷正法?“
蘇辰攥著從紙箱底摸出的青銅匣,匣面饕餮紋正與五帝錢產(chǎn)生共鳴。
當最后一個鬼將轟然倒地時,牌樓外突然響起鐵鏈拖地的脆響。
“何人擾亂鬼市秩序?“
黑無常的身影從虛空中踏出,他手中哭喪棒輕輕點地,那些尚在掙扎的陰火盡數(shù)熄滅。
白夫人殘留的蛇骨鏈突然浮到半空,在他森冷的目光中碎成齏粉。
“巡陰使大人明鑒。“林道士突然跪倒在地,道袍袖口抖落出大把紙錢,“是這兩個小賊竊取...“
“聒噪。“黑無常的鎖魂鏈突然纏住林道士的喉嚨,“甲子年七月十五,你在奈何橋頭用生魂換陰壽的事,當真以為十殿閻羅不知?“
柳瑤突然輕扯蘇辰衣角,琉璃魄的光暈悄悄指向黑無常腰間——那里懸著的判官筆筆桿,竟刻著與青銅匣相同的饕餮紋。
蘇辰會意地將青銅匣藏進袖口,卻發(fā)覺匣底沾著片帶符咒的蛇鱗。
鬼市的腥風突然變得刺骨,黑無常的哭喪棒在青石板上敲出三聲悶響。
所有紙扎鋪的燈籠同時熄滅,唯有蘇辰手中的五帝錢還在泛著微弱金光。
當陰兵借道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時,他們身后某間棺材鋪的門板突然裂開道縫隙,半截染血的桃木劍正抵在門縫間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