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這座曾經繁華的都城，如今卻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天空中烏云密布，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街道上冷冷清清，往日的熱鬧景象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清明門外的粥棚前，聚集著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他們面黃肌瘦，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打在他們身上，卻無法掩蓋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那些領了粥蹲在墻根的流民，脖頸后都生著暗紅瘢痕，仿佛被惡魔留下了印記。

“這是第七日了。”趙無疾站在街角，看著眼前的景象，眉頭緊鎖。他用樹枝在地上劃出卦象，口中念念有詞：“坎為水，離為火，水火未濟……”

“別算你那勞什子卦了！”李歸堯焦急地扯下蒙面布巾，大聲說道，“西城曹門大街今早又抬出三十具尸體，守軍開始射殺發熱的百姓了！”

兩人面前的炭盆突然爆出幾點火星，仿佛在為這場災難而憤怒。蜷縮在角落的啞女阿奴驚恐地比劃著：城南土地廟的乞丐今晨眼睛變成了琥珀色。

“這絕不是普通的瘟疫。”趙無疾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我們必須盡快查出真相，否則整個汴京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李歸堯點了點頭，他知道趙無疾說得對。這場瘟疫來得太過蹊蹺，背后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的辦法，拯救這座城市，拯救天下蒼生。

子夜時分，趙無疾和李歸堯潛入了封禁的疫區。月光照在汴河浮冰上，映出岸邊密密麻麻的繭狀物，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墳墓。李歸堯的彎刀挑開最近的白繭，露出里面半人半蟲的怪物——那分明是三天前病逝的糧商王掌柜。

“這不是瘟疫。”趙無疾劍尖挑起黏連的絲線，臉色凝重地說道，“你看繭絲走向，像不像道宮典籍里記載的南詔尸蠶？”

李歸堯仔細觀察著，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如果真是南詔尸蠶，那這場災難就是有人故意為之。可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我們都不能讓他們得逞。”趙無疾握緊了拳頭，眼中閃爍著怒火。

五更梆子響時，他們渾身沾滿腥臭黏液沖出疫區。李歸堯懷中揣著從蠶尸里挖出的青銅鈴鐺，鈴舌上刻著長生司的蟠蛇紋。趙無疾的右手已經完全石化，指尖還凝結著冰晶。

“去大相國寺。”趙無疾喘息著靠在坊墻上，“昨日收到輕眉飛鴿傳書，說寺里藏經閣有《地脈圖志》殘卷，或許能找到破解這場災難的辦法。”

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截斷了他的話。三百重甲騎兵如黑潮漫過御街，馬上武士皆戴青銅獸面。為首者白袍翻飛，手中長槊挑著顆血淋淋的頭顱——正是昨日還與他們商議對策的開封府尹張大人。

李歸堯的彎刀在鞘中鳴響，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他正要沖上去，卻被趙無疾死死按住肩膀。

“現在沖出去，誰去揭穿他們的活尸陰謀？誰去救輕眉和那些等死的百姓？”趙無疾目眥欲裂，他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悲憤，但他知道，此刻必須保持冷靜。

雪越下越大，漸漸覆蓋了街心的血跡。白袍將軍突然勒馬回望，面具下傳出金石相擊般的笑聲：“李歸堯，你救不了這座城，就像二十年前救不了玄都觀。”

月光照見他腰間玉佩，陰陽魚紋與李歸堯懷中那半塊嚴絲合縫。李歸堯心中一震，他知道，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但這一步，卻可能是他最不愿意面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