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祖宅仿若被一層縹緲的輕紗所籠罩,濃稠的晨霧肆意彌漫,讓整個宅邸都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林疏月獨自佇立在偏廳的窗前,身形挺直,宛如一座堅毅的雕像。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青銅鑰匙,昨夜從密室中驚險帶出的它,此刻在她的掌心微微發涼。鑰匙柄上雕刻的九頭蛇圖騰,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仿佛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那冷光與修復臺上仿制瓷片上的熒光密碼相互呼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讓林疏月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輕輕拉扯著她的神經。她的目光透過雕花窗欞,望向庭院深處那座古老的祠堂,祠堂在晨霧中影影綽綽,宛如一個神秘的巨獸,隱匿在迷霧之中,讓人捉摸不透,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林小姐,二爺請您去藏珍閣。”傭人阿福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低垂著頭,聲音低沉而沙啞。林疏月不經意間瞥見他的袖口,上面沾染著幾點青瓷釉料,那獨特的色澤,竟與仿制瓷片上的釉色毫無二致。這一發現讓她心中猛地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不動聲色地將鑰匙迅速藏入腰間的暗袋,動作敏捷而隱蔽,隨后邁著沉穩的步伐,跟著阿福穿過九曲回廊。
回廊兩側的廊柱上雕刻著精美絕倫的木雕,林疏月的目光被其中一幅八仙過海的浮雕所吸引。她湊近仔細端詳,驚訝地發現何仙姑的蓮花底座上竟刻著微型星紋,那細密的紋路與青銅鑰匙上的圖案如出一轍,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指引,將她與江家的秘密緊緊聯系在一起。這意外的發現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在心底熊熊燃燒,她愈發堅信,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那個隱藏已久的真相。
踏入藏珍閣,江遠山正悠然自得地把玩著一只元青花梅瓶。那梅瓶造型典雅,線條流暢,散發著古樸而迷人的氣息,一看便知價值連城。然而,見到林疏月進來,江遠山的動作卻突然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緊接著,他竟毫無征兆地將梅瓶重重地磕在案幾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瓶身瞬間裂開如蛛網狀的細紋,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藏珍閣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聽說林小姐擅長鋦瓷?不如現場演示一番。”江遠山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和玩味,仿佛在故意試探她。
林疏月的瞳孔微微收縮,心中暗自一驚。她一眼便認出這是明代官窯的孤品,如此珍貴的瓷器,江遠山卻如此隨意地將其毀壞,這背后必定另有深意。她不動聲色地取出隨身攜帶的鋦釘,當手指觸碰到瓷片的瞬間,她敏銳地察覺到異樣。裂紋的走向十分刻意,巧妙地避開了釉下青花的龍紋,顯然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修復考題”。她心中冷笑一聲,故意將金釘嵌入錯誤的位置,同時淡淡地說道:“如此品相的民窯粗瓷,用銅釘更合適。”她的語氣平淡,卻暗藏玄機,仿佛在向江遠山表明,她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不會輕易被他的試探所迷惑。
江遠山突然撫掌大笑,笑聲在藏珍閣內回蕩,顯得有些詭異。他的袖中滑出一枚瓷片,正是祖傳瓷瓶缺失的關鍵部分。“果然瞞不過‘拾遺閣’的眼睛。不過……”他的聲音突然壓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指尖輕輕彈動瓷片,瓷片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你猜這片真品此刻在誰手里?”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那聲音尖銳而急促,打破了藏珍閣內緊張的氣氛。林疏月心中一驚,立刻沖了出去。只見阿福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片染血的瓷片,那瓷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林疏月蹲下身子,手指輕輕探向阿福的脈搏,卻發現他的手腕冰冷,早已沒了氣息。她的目光落在阿福手中的瓷片上,瓷片的邊緣泛著詭異的靛藍色光澤,像是被人刻意涂抹過某種神秘的藥劑,這讓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一種被陰謀籠罩的感覺愈發強烈,她深知,事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林小姐,看來你對江家的秘密很感興趣。”江遠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仿佛在嘲笑她的好奇心。
林疏月站起身,目光冷峻,宛如寒夜中的冷月:“二叔,阿福的死,您不覺得蹊蹺嗎?”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直直地盯著江遠山的眼睛,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江遠山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阿福不過是個傭人,死了就死了。倒是你,林小姐,你接近江家,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林疏月,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審視,仿佛在將她當作一個危險的敵人。
林疏月沒有回答,而是轉身走向藏珍閣的角落。那里擺放著一只青銅匣子,匣身上刻著復雜的星紋,與她手中的青銅鑰匙紋路完全一致。她伸手想要打開匣子,卻發現匣子上了鎖。
“鑰匙在他身上。”江遠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林疏月轉身,看到江遠山從阿福的衣袋中摸出一把青銅鑰匙。鑰匙的造型古樸,頂端刻著一只九頭蛇的圖案,與她手中鑰匙上的圖騰如出一轍,這讓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越發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巨大謎團之中,而江遠山似乎知道所有的秘密。
“二叔,您早就知道阿福的身份,對嗎?”林疏月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和探究,她緊緊地盯著江遠山的眼睛,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線索。
江遠山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身旁,將鑰匙插入青銅匣子的鎖孔。只聽“咔嗒”一聲,匣子緩緩打開,里面放著一卷古老的帛書和一枚青銅令牌。
帛書上寫著:“璇璣圖,藏于地宮,唯有月光可解。”
青銅令牌上則刻著一行小字:“九幽令,持此令者,可入地宮。”
林疏月的心跳驟然加快,她感到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她抬頭看向江遠山,發現他的目光也落在令牌上,眼神復雜難辨,那眼神中似乎蘊含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越發渴望揭開這些謎團,找到父親死亡的真相。
“二叔,您早就知道地宮的存在,對嗎?”她再次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她迫切地想要從江遠山口中得到答案。
江遠山沉默片刻,隨后點了點頭:“江家祖上曾是宮廷御用建筑師,地宮是他們為保護《璇璣圖》而建造的。但地宮的入口和機關,只有歷代家主才知道。”他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已久的歷史,那聲音中帶著一絲滄桑和無奈。
林疏月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感到自己被江家的秘密深深吸引,同時也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您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和疑惑,直直地看著江遠山,等待著他的回答。
江遠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語氣冷峻:“林疏月,你接近江家的目的,真的是為了調查你父親的死因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仿佛在審視一個危險的敵人,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林疏月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堅定,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是。我父親的死,與《璇璣圖》有關。我必須找到真相。”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和不屈的意志。
江遠山盯著她的眼睛,仿佛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片刻后,他忽然冷笑一聲:“林疏月,你最好別騙我。否則,我會讓你后悔踏進江家。”他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仿佛在向她發出最后的警告。
林疏月沒有回答,而是將帛書和令牌小心收起:“二叔,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九幽’已經盯上了地宮,我們必須盡快行動。”她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量,試圖說服江遠山放下懷疑,共同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江遠山沉默片刻,隨后點頭:“好。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強硬,顯然已經做好了談判的準備。
“什么條件?”林疏月問道,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她知道江遠山提出的條件可能會對她的行動產生限制。
“從今天起,你的所有行動都必須向我匯報。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行動。”江遠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容拒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掌控欲。
林疏月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是江遠山對她的一種控制,但她別無選擇。為了探尋父親的真相,她只能暫時妥協。最終,她點頭:“可以。”盡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她明白,在這個關鍵時刻,妥協是必要的。
江遠山的目光依舊冷峻:“還有,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林疏月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堅定:“二叔,我從不背叛合作者。”她的聲音堅定而自信,仿佛在向江遠山承諾著什么,同時也在給自己打氣。
江遠山盯著她的眼睛,片刻后,忽然笑了:“希望你說到做到。”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深意,讓人捉摸不透,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林疏月沒有回答,而是轉身走向藏珍閣門口。她知道,這場合作只是權宜之計,但她別無選擇。父親的線索就在眼前,她必須繼續前進。
走出藏珍閣時,晨霧已經完全散去。陽光透過云層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林疏月抬頭望向天空,心中卻更加堅定。她知道,江遠山已經開始懷疑她,但她沒有退路。父親的真相就在眼前,她必須繼續前進,哪怕前方布滿荊棘,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她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同時也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