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濃得如同實質,直往人鼻腔里鉆。李胖子綠豆小眼里兇光畢露,指著地上如同爛泥般的林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給我按住他!扒光了也得把東西搜出來!”
“是,李管事!”
他身后那幾個膀大腰圓的跟班,平日里就是李胖子手下的惡犬,此刻得了命令,哪里還顧得上那令人窒息的惡臭。
三人如同餓虎撲食,獰笑著沖了上來。
林玄剛經歷洗髓伐毛的劇痛,渾身筋骨仿佛被拆開又勉強拼湊起來,虛弱得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眼睜睜看著三只沾著油膩污垢的大手抓來,想躲,身體卻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
“噗通!”
一只腳狠狠踹在他腰眼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踹翻在地。
冰冷的泥土和碎石硌著身體,緊接著,沉重的膝蓋猛地頂在他后腰,將他死死壓住。
兩只粗糙油膩的大手,一只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狠狠摁進泥地里,另一只手粗暴地在他身上摸索。
“老實點!廢物!”壓著他腰的跟班啐了一口,那濃痰幾乎要落到林玄臉上。
“嘿嘿,看你這窮酸樣,能藏什么好東西?”搜身的跟班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毫不客氣地撕扯林玄那本就破爛不堪的雜役布衣。
刺啦!
衣襟被扯開,露出林玄剛剛排出大量污垢、顯得異常蒼白虛弱的胸膛。
那跟班的手指毫不避諱地在他胸口、腋下、腰間反復按壓、摸索,油膩的指頭沾滿了林玄身上尚未干透的腥臭黑汗。
“放開我!”林玄艱難地扭動,臉被迫埋在泥土和自身排出的污穢混合物里,屈辱和憤怒。
他感到那只摸索的手,帶著令人作嘔的油膩觸感,幾乎要探入他褲腰。
這是他兩世從未有過的屈辱,暗戳戳道:“李胖子,你給我等著,到時我不把你按在糞坑,我跟你姓。”
“李管事!真沒有啊!”搜身的跟班翻遍了林玄身上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除了一身惡臭的黑泥,連株靈藥都沒摸到,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和失望,“這窮鬼身上比臉還干凈!”
李胖子那張肥膩的闊臉陰沉得能滴下水來,小眼睛死死盯著林玄,像是在看一塊煮不爛的滾刀肉。
他絕不信林玄這突然的惡臭和虛弱是正常的引氣入體!那身排出的污穢,量太大了,也太臭了!不是偷吃了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就是走了邪魔外道的路子!
“沒有?不可能!”李胖子咬著后槽牙,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給老子仔細搜!頭發里!嘴里!還有下面!一寸地方都不準放過!他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他往前逼近一步,那油膩的綢衫幾乎要蹭到林玄身上,綠豆眼里閃爍著貪婪和兇戾交織的寒光:“林玄!識相的,就自己交出來!老子還能看在同門份上,給你個痛快!否則,等老子親自動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被摁在地上的林玄艱難地側過臉,聲音嘶啞微弱,仿佛隨時會斷氣,“李管事…你…搜吧…搜干凈…好…我好去…見…執法堂的…師兄們…告你…克扣靈米…私賣…靈獸肉…”
李胖子臉上的肥肉猛地一顫,綠豆眼瞬間瞪圓,一絲難以置信的驚駭掠過眼底。
這小子…他怎么會知道?!
克扣靈米、私賣靈獸肉,這是他絕對不敢讓上面知道的秘密!
尤其不能捅到執法堂去!
他那個在外門執法堂當差的弟弟,也兜不住這種吃里扒外、挖宗門墻角的爛事!
雖然雜役弟子入不得宗門之眼,但誰敢保證哪一天,有人獲得了天大的機緣,到時怨恨宗門,找宗門報仇,圖給宗門惹是非不是。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從李胖子腳底板竄上頭頂。
“小雜種!你敢污蔑老子?!”李胖子徹底炸了毛,臉上肥肉扭曲,暴怒瞬間壓過了那一絲驚懼。他絕不能任由林玄把這話說出口!
“李管事,污蔑不污蔑,只要請執法堂的長老一查便知。”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因此李胖子此時很是心虛,林玄之言,被不少雜役弟子聽到,要是人人都有和林玄同樣的心思,他所做之事被執法堂知道之后,到時哪還有如此油水充沛的管事之位。
“死到臨頭,居然還敢污蔑本管事。”
李胖子猛地揚起手,肥厚的手掌裹挾著呼呼風聲,朝著林玄的臉狠狠扇去,似要將這威脅徹底拍碎。
林玄沒想到這李胖子居然敢殺人滅口。
連忙運起身上不多的靈氣,做抵死反抗。
就在那巴掌即將落到林玄頭上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寒夜驚雷般炸響:“住手!”
李胖子渾身一顫,那高高揚起的手掌硬生生停在半空。
轉過頭看去,只見一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女子,面容冷若冰霜,踏月而來,最后落到幾人面前。
“蘇……蘇師姐!”李胖子臉上的肥肉瞬間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您……您怎么來了?”
蘇師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掃過被按在地上的林玄,眉頭微微一皺:“這是怎么回事?”
李胖子眼珠一轉,連忙說道:“蘇師姐,這小子偷吃丹藥,弄出這般惡臭,我正要審問他呢!”
林玄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大聲喊道:“蘇師姐,我沒有偷吃丹藥!我不過是引氣入體,洗經伐髓所致。李管事卻誣陷我偷丹,還對我百般羞辱,甚至要扒光我搜身!”
來人蘇師姐蘇清雪的大名,林玄還是聽說過的,是上一批宗門招收弟子時進入宗門的天驕。
不僅身懷冰系天靈根,更是罕見的寒玉靈體,一入宗門便被天劍鋒傳功長老柳隨風收為親傳弟子,如今修為已達筑基巔峰,突破筑基凝結金丹指日可待。
這是原身林玄羨慕和愛慕的對象,高不可攀。
但對現在的林玄而言,讓他發育幾年,總有一天,會讓對方乖乖躺在他身下。
“不對,想偏了,還是眼下活命要緊。”林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