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神谷源......”
“年齡。”
“十七......”
坐在面前的年輕巡警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記錄本,隨后又準備詢問下一個問題,然而審訊室的大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竹田羽子的怒罵聲傳了進來。
“混賬,我是讓你做筆錄,誰讓你帶過來審問的?!”
“竹田課長??”年輕巡警滿頭大汗的站起身,支支吾吾道,“抱歉,是我誤會了!”
他道歉的同時還不忘對著怒氣沖沖的竹田羽子鞠躬,充分體現(xiàn)了日本人的躬匠精神,看得神谷源很是無語。
“還不快滾?”竹田羽子罵道。
手下的人這么不開眼,讓她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九十年代初的日本正處于警力嚴重缺乏的年代,竹田羽子身為課長,但手底下的人基本也是從各地交番挑選過來的普通巡警。
處理交番管轄區(qū)內(nèi)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許還行,但真讓這些巡警來處理刑事課的案子,就會顯得有些不堪一用了。
也正是因為有著這一群飯桶在,日本警方才會始終被人冠以酒囊飯桶,稅金小偷等美稱。
年輕巡警拿著記錄本灰溜溜的出去了,審訊室內(nèi)頓時只剩下了竹田羽子跟神谷源二人。
望著后者的平靜表情,竹田羽子深呼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后才說道:“先告訴你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吧?”
“什么?”神谷源好奇地看著她。
“昨天你們撈上來的尸體,經(jīng)過尸檢后,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竹田羽子頓了頓,補充道,“的確是長野梓汐的,抱歉......”
她誤會了長野錦子跟神谷源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誤會就誤會吧,神谷源也沒有跟對方解釋的心思,牽扯到他跟長野錦子的錢財交易,或許會讓事態(tài)變得更復(fù)雜也說不定,還不如不說。
沉吟片刻后,神谷源沒有開口回應(yīng),只是裝作有些沉默的點了點頭。
見他是這個反應(yīng),竹田羽子也沒有表現(xiàn)的很意外,反而接著說起了今早發(fā)生的命案。
“松阪友梨的尸檢報告也出來了,后腦勺上遭受了撞擊,根據(jù)我們警方對現(xiàn)場的分析,松阪友梨應(yīng)該是在辦公室里被人推倒,腦袋不幸撞到了桌子的尖銳部分,從而導(dǎo)致昏迷跟顱內(nèi)出血。”
“目前還沒有找到推倒她的兇手,不過只要根據(jù)門衛(wèi)跟其他老師的相互證詞,很快就能將真正的兇手給抓回來。”她補充道。
“是嗎?”神谷源不予置否的聳了聳肩,“那竹田小姐把我?guī)砭焓鹱鍪裁矗俊?
“你很聰明。”竹田羽子露出了贊賞的目光,“我看過昨天的筆錄,長野錦子說是你最先發(fā)現(xiàn)她姐姐的具體位置,推理的全部過程我也看了,很厲害......”
說到最后,她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你跟千夏一樣都是二年生吧?畢業(yè)之后有沒有報考警校的想法?”
日本警校只要滿足高中畢業(yè)這一條件就能申請報考,大部分的巡警其實都是從高中學(xué)歷,在畢業(yè)后接受為期一年的警校培訓(xùn),隨后便被派遣了出來。
而竹田羽子之所以要詢問神谷源的未來就業(yè)計劃,純純是看上了對方的能力。
畢竟河中石獸的原理對于九十年代的日本人來說,還是顯得太過超前了些,這就是個沒什么文化底子的小島國而已。
先不說那些在警察署又或者是警視廳內(nèi)擔任課長系長以上的人,大部分的警察甚至都沒怎么接受過正兒八經(jīng)的義務(wù)教育,水動力學(xué)跟泥沙運動學(xué)對他們來說就仿佛天書一般,根本無處理解。
正是有著如此鮮明的對比,才更能體現(xiàn)出神谷源的年少聰慧,至少比竹田羽子手底下的一大幫廢物要來得更強。
如果神谷源真的答應(yīng)了她的建議,在高中畢業(yè)后就去報考警校的話,以對方的天賦,最快六個月就能順利完成結(jié)業(yè)。
也就是說竹田羽子只需要等待一年半的時間,就能收獲到一個極其有力的助手,對比起刑事二課的其他成員,他至少是個SSR級別的。
只可惜,竹田羽子的算盤打的很響亮,可神谷源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當警察的想法。
他過去的身份經(jīng)不起仔細推敲,跑去當警察相當于是自首,當然不可能接受這一提議。
“抱歉,我想讀大學(xué)。”神谷源很果斷的拒絕了對方。
竹田羽子面露遺憾,雖說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能報考警校,甚至從警校出來后,可以直接從巡查部長的職位做起,但大學(xué)最少也得完成三年的學(xué)業(yè)。
再加上高中剩下的一年,以及培訓(xùn)的半年,她至少也要等個四年半才可以。
時間太長了,劃不來,到時候她在不在青梅警察署都難說,神谷源就算空降成了某交番的部長又或者是警部,對自己來說也沒用了。
“好吧,讀大學(xu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沉吟片刻后,竹田羽子還是打消了自己原本的念頭,她望著神谷源補充了一句:“反正高中還有最后一年,要是你到時候改變主意了再找我。”
“筆錄不用做了嗎?”神谷源反問道。
“做不做都一樣。”竹田羽子大手一揮,無所謂道,“反正這次的案子挺明顯的,接下來只需要找你們學(xué)校的其他職工跟老師逐一對證就行了,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可以開車送我回去嗎?”
“說什么呢傻小子?”
竹田羽子嗤笑一聲,拒絕了自己的提議還好意思叫她開車送回去,抱歉,自己可是小心眼的女人。
神谷源很無語,不過他也懶得再跟對方爭辯什么了,反正竹田羽子是以“配合警方做筆錄工作”為由,將他從學(xué)校帶了出去。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屬于是“放假”期間,正好再去狹山口公園附近蹲蹲,看看今天能不能逮個肥羊開開張。
懷著各自的心思,竹田羽子將神谷源帶出了審訊室,準備送對方到警署門口。
然而還沒等兩人走幾步路,先前那位負責審訊神谷源的年輕巡警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竹田課長,兇手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