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田老師訓了?”
“這事傳的這么快嗎,你聽誰說的?”
望著他探究的小眼神,張瞳樂的不行,不過她沒回答反而繼續問道:“聽說你還向你班女同學保證不會脫人家褲衩?”
“好啊,你敢監視我。”
江河佯裝生氣的樣子,讓張瞳笑的更加開懷,雙手直接環上他的脖子,仰著頭就這么看著他:“你說的啊,不要脫別...”
“放心,我只脫你的。”
“討厭~”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你就很喜歡這句話。
倆人膩歪了一陣,張瞳從挎包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很是溫柔的給他圍在脖子上。
說心里話,這姑娘織圍巾的手法只能說是入門,比較好的圍巾走線整齊緊密,針腳均勻細致,不會有多余的線頭或者松散的地方。
而他脖子上戴的這個,走線凌亂不堪,甚至有出現線頭外露的情況。
尤其是圍巾兩端用不同顏色勾勒出非常難看的江字,簡直無力吐槽。
但即便這樣,他心里依舊很高興,能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做到這一步,不是一件值得驕傲又快樂的事情嗎?
“畢業大戲的話劇定下來了?”
“嗯,定下來了,《費加羅的婚禮》。”
《費加羅的婚禮》是莫扎特最杰出的三部歌劇中的一部喜歌劇,上百年的時光依舊在各個院校或劇場重新編排。
有點經典永流傳的感覺。
“報考話劇院的事情呢?”
聽他問起這件事,張瞳俏臉上露出一絲退卻之色,但很快又隱去。
“這事要每年的2—3月份才開始校招,還早呢。”
江河在他臉上盯了好一陣:“你不會又退縮了吧?”
“才沒有,這次我肯定能被選中。”
話是這么說,實際上張瞳對考入國家話劇院一點底氣都沒有。
話劇院對校招的應屆生確實是有優待的,但他們更看重是否獲得獎項以及相應的舞臺表演經驗。
《戀愛的犀牛》《槍火》。
一部話劇一部電影,聽上去確實拿得出手,但她在劇中的戲份沒有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江河不了解劇院錄取的流程,還以為這姑娘只是習慣性的打一打退堂鼓,簡單安慰過后,確實沒把這當回事。
人藝小劇場。
這里是江河第一次踏足的地方,座位稀少月末也就能容納200多人,設備老舊,時不時還有收音不靈的情況。
但他和鄧朝初次過來排練,人藝意味老前輩隨口的一句話,真是讓他覺得備受震撼。
戲比天大,無論是話劇還是電影、電視劇,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
可能是所有人藝演員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是在江河看來跟晨鐘暮鼓沒什么區別。
只要是排練中的演員無一不是全力以赴,也甭管在外面多大的腕兒,回到人藝那就是普通演員,氛圍好的不得了。
“江河,我決定了,等到咱們畢業我就考人藝。”
“你怎么不說話,你也考人藝算了,咱倆到時候還能一起。”
要不是知道這癟犢子取向沒問題,他還真有點慌。
12月中旬《qie,格瓦la》,在人藝小劇場排練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好容易得到一天的空閑的假期。
約會這種事自然是免不了的。
“哎,你和張瞳去哪兒玩,咱們一起啊?”
江河從來沒想過鄧朝這貨這么粘人,約會還要搭伴兒,上下打量他半天,輕聲道:“多人運動是違法的。”
在鄧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聶檸臉上通紅一片。
女孩子確實比男孩子要早熟的多。
“咱們看場電影再回家吧?”
“也好。”
1999年的內地賀歲檔電影其實還是以港片居多,內地電影雖然也有,但依舊沒能改變市場低迷的環境。
倆人也算趕的巧,到了電影院剛好趕上這兩年內地挺出名一導演電影的首映。
作為中戲的學生,在他學習的這段期間還真就沒接觸過這位導演的作品。
一場名叫《沒完沒了》的電影看完,江河全程給個表情都欠奉。
無厘頭電影還能讓他笑笑,可這部電影的笑點他完全get不到。
內核更多是聚焦于底層人物的善良與堅持,應該是太高級了吧。
“你不覺得好笑嗎?”
電影散場后,張瞳看著他輕聲問道。
江河耿直的點了點頭,歪著頭想想:“可能我笑點跟旁人不同。”
張瞳顯然也是隨口一問,沒有過分深究的意思,走了好一段路她也躊躇半晌才試探道:“我...我接戲了。”
“畢業大戲和話劇院考核...”
不等他說完,張瞳繼續道:“接了兩部電視劇,拍攝時間都在這之后。”
他很不明白這姑娘為什么要去接戲,關鍵的時候搞這套,純純舍本逐末。
“生氣啦?”
“我不是生氣,只覺得你現在這太早了些。”
張瞳牽著他的手目視前方,腳步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總是要生活的,坐吃山空我這幾年的學習也就沒有意義了。”
“我養你啊。”江河停下腳步。
“拿你父母的錢養我?”
不是她矯情,只是她確實不想聽到那種關于傍大款的話了。
江河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以他的尿性,無論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真就是隨著性子來,打從進入中戲除了學費壓根沒怎么花過錢。
家里優渥的條件是他敢隨性的底氣,現在的問題是話劇不賺錢,想要靠自己養活人家姑娘,那就只能從電視劇或者電影中提升知名度,從而達到賺錢的目的。
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這句話再度自他心頭響起。
兩個人之間氣氛沉默的時候,張瞳握著他的手抓的更緊。
《戀愛的犀牛》國內最后一場話劇定在了羊城,全年過演出了四十余場,這個戰績算是不錯的。
中戲已經是放假的階段,但是江河依舊跟劇組回了京城。
香江那邊他給了個跟張瞳撒謊同樣的借口,有戲要拍。
謊話雖然說出去了,但過年時一定要回去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多陪陪現在全身心都在籌備畢業大戲和話劇團選拔的張瞳身上了。
“今天怎么又這么晚回來?”
“排練緊了些,晚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累的話就早點休息吧。”
寬敞的客廳內,江河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張瞳這姑娘為什么欺騙自己。
顏值咱有、鈔票也有、情侶生活也極為和諧,但她晚上往出跑這事就特么讓人費解。
要不是打心眼里了解張瞳,一度他都以為自己變色了,由黃轉綠。
實在是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江河直接化身偵探。
直到一路跟張瞳進了一個招待所,臉上的表情才變得狐疑起來。
“不能吧?”
他沒發現,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了。
說起來也不怪他,任誰見到自己女朋友大晚上來招待所能不多想啊。
本著即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原則,在招待所外幾乎只停留了一瞬間。
江河腦子里的熱血就促使他直接沖進去看看啥情況。
彭~
房間門被他一腳踹開。
“張瞳,你就是就是…這位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