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你能不能帶我去茶餐廳，最好是風塵女子多的那種茶餐廳。”

瞧著自己說完后，江河投向她那詭異的目光。

秦海路趕忙解釋說：“我現在電影中的角色有一部分素材庫里沒有。”

“小姐？”

“嚴格來說是北姑。”

江河了然點頭，演員是這樣的。

素材庫沒有的東西，如果僅僅憑借想象，演出來看著也是不倫不類。

比如很多窮人的奮斗劇。

那些不知道人究竟可以窮到什么地步的人，還以為窮人能把閑置的房子出租來脫貧呢。

“宋哥，你知道這種茶餐廳么？”

司機輕輕搖頭。

要是江河問他哪里小姐多，他能回答上來，茶餐廳這他哪兒知道。

“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一家這樣的茶餐廳，平常那些人就是在那里派活或者吃飯的。”陳國小心翼翼道。

“行，就去那里。”

陳國說的茶餐廳距離這里不遠，車子停穩(wěn)，幾人魚貫下車。

秦海路這會也沒客套，她也不是那種假模假樣客套的人。

進入茶餐廳找了個角落，一雙眼睛看著一群姑娘不住打量。

這種女性角色不在江河的角色素材庫，他也是沒進行記錄，簡單觀察知道她們什么樣的行事風格就差不多。

隨便要了點東西，四人在茶餐廳一坐就是一下午。

期間倒是有幾個風塵女過來跟他搭訕的，不過她們話都沒說完，就被司機趕走了。

“好了，我感覺差不多了，再找個有那種服務的酒吧吧。”

江河看向司機，后者點點頭：“砵蘭街吧，那里多一些。”

回到車上，車子重新出發(fā)。

“陳導，你們這電影很趕時間？”

“也不是特別著急，主要還是海路敬業(yè)。”

秦海路靠著靠背，沒接話茬，反而輕聲問道：“江河，你發(fā)現從前皮肉生意的人，她們有什么特點沒？”

“吃飯?zhí)貏e猛，生怕等下客人太多吃不上飯。”

“是啊，其實我挺同情她們的，女人學到一技之長謀生的機會很多，不一定要過這種皮肉生涯啊。”

頗為同情的話從她嘴里說出，語氣還帶著些許憐憫。

可對她這番話，江河沉默片刻。

路都是自己選的，尊重個人命運。

“你不會真的以為她們都是生活所迫吧？”

“不然呢？”

這姑娘單純還是特么傻啊？

江河望向窗外：“如果你抱著這種心思去酒吧，你能得到的答案肯定大同小異。”

“扯淡，沒問過你怎么知道？”

“不信你就去問，她們肯定會說有個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和堅強的她。”

“從來愛意隨鐘起，都是鐘止意難平。”

“真想幫她們不如多加個鐘。”

一番話聽的秦海路眉頭直皺：“照你這么說這行當沒好人了。”

“或許有吧，只不過我沒聽說過。”

四個人的車內，只有他們倆的交流聲時不時響起。

導演陳國好像幼稚園的孩子，問到他頭上時才回答那么兩句。

砵蘭街人稱“聲色犬馬、龍蛇混雜”之地，是沒有香江認可的紅燈區(qū)。

真的到地方才知道，其實夾雜在長長的街道兩邊還有各式商鋪有戲院。

酒吧自然是有的，而且為數不少。

跟著司機進了一個裝修挺豪華的酒吧。

屁股剛坐下，立馬就有個大波浪端著酒杯走過來。

“老板第一次來啊？”

“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挺意外的向大波浪問道。

要知道從進門開始，他可是半點拘束和陌生感都沒表現出來。

“因為從你進門，你的目光始終沒在包括我在內的女人身上停留超過一秒。”

“就不能是我對你們這些庸脂俗粉不感興趣？”

大波浪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抬手撩了撩頭發(fā)：“老板好會說笑，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江河樂了，堅強的她也挺有意思。

“去拿一瓶紅酒、一瓶香檳。順便叫三個姑娘過來，其中一個必須是北姑。”

看著猶如老手一般的江河，看著他招呼司機和陳國坐下，秦海路的小眼睛里全是鄙夷。

“喂，你就不怕我告訴張瞳。”

“怕什么，我只是叫幾個姑娘聊天，又沒跟她睡覺。”

“哼，但愿你能管住那二兩肉。”

肉眼可見江河臉色迅速變黑。

尼瑪的！

這女人用東北話來說真是二比呵呵的，什么虎狼之詞都往出說。

沒多久，大波浪帶著三個女人拿著酒水走過來。

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對著大波浪道：“你過來坐，北姑去陪她。”

幾個女人都是一愣，陪女人這事雖然有，但還真少見。

司機不能喝酒，江河小口的喝著香檳，秦海路忙著她的交流采訪，一瓶紅酒倒是便宜了陳國。

幾分鐘后，秦海路碰了下跟大波浪聊的頗為開心的江河。

他會意的沖著大波浪道：“再去給我找一個北姑。”

一連叫了三四個，秦海路死心的低下頭。

因為這幾個女人嘴里的說辭跟他在車上所言的大同小異。

“要不問問本地的？”

看著他調侃的眼神，秦海路也來了脾氣。

拉著他身邊的大波浪，就是同樣的問題。

“莫妮卡、莫妮卡，快過來陪我，今天我還要照顧你生意。”

聲音逐漸接近，一個花襯腳步虛浮的中年人進入視線。

看樣子這人沒少喝。

他看向大波浪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顯然這位就是他要找的人。

“你叫莫妮卡？”

“是啊老板。”

“你的客人找你來了，不過去？”

“老板說的哪里話，我們這里是不準串臺的。”

輕輕哦了一聲，隨即看向花襯衫。

“跟我走，跟我走，他們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

嘖嘖嘖，真豪橫。

要不是有個有錢的爹，說不準他都被嚇住了。

大波浪為難的看看江河，倒不是她想離開，只是怕兩人起沖突連累到她。

江河注意到她的目光，腦海里閃過一個有趣的點子。

伸手將大波浪摟過來，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今天讓你多賺的錢，跟我平分怎么樣？”

溫柔的聲音加上他那雙迷死人的眼睛，大波浪無意識的點點頭。

轉過頭看向花襯衫，江河嘴角上翹，身上散發(fā)著二世祖的味道。

“土鱉，別在小爺這里擺闊，小爺出五倍的價錢，現在給我滾，別壞了小爺的心情。”

“小癟三，你知道莫妮卡一天好多錢呀，八萬塊，你能拿的出四十萬港紙。”

江河身體向后靠了靠兩條腿搭在身前的茶幾上，滿臉不屑的嘲笑。

“窮鬼，出不起錢還來擺闊！”

一旁的秦海路都看呆了，這咋幾句話就鬧到這地步了。

目光落在一副二世祖德行的江河身上，更是思緒萬千。

一時間她感覺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小癟三，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老子出十倍。”

江河拿下搭在大波浪肩上的手，臉上一陣掙扎之色，然后心有不甘道：“算你厲害，她是你的了。”

花襯衫看到他不斷變幻的臉色，言語之間更是嘲諷不斷，最后摟著大波浪的腰猶如打了勝仗的大將軍一樣昂著頭走了。

“傻逼！”

半點沒生氣的江河，在倆人離開后樂呵呵的罵了一句。

沒過多久，酒吧的經理拿著兩張卡走過來。

“老板，這是您的貴賓卡，這是剛剛分給您的銀行卡。”

剛準備伸手接過兩張卡，又一道聲音響起。

“江河，這可不像你以前的作風。”

聞聲望去，一個短發(fā)滿身掛著各種飾品的姑娘，遠遠的看向這邊。

拋開這姑娘耳朵嘴唇上的掛著的零碎，和平平平平的身材不談。

長得倒是很漂亮，即便在美女如云的電影學院，估摸也能排的上號。

“你認識我？難道我以前點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