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纏枝斷魂局
- 問道天工
- 羽道暗殤
- 1671字
- 2025-02-20 20:14:58
長安城墻在毒霧中坍縮成畸形的「忍冬紋」時,陸昭歌的火焰左手已按上城門。掌心剛觸及銹蝕銅釘,整面城墻突然翻卷——那些磚石縫隙里鉆出千萬條「纏枝紋」血藤,每根藤蔓末端都掛著張完整的人皮!「是活人樁...閉眼!」
阿沅的鎖鏈橫掃而過,卻斬不斷吸飽毒霧的血藤。陸昭歌后撤半步,眼睜睜看著藤蔓上的人皮鼓脹成傀儡,那些傀儡關節處的「忍冬紋」符咒,竟與程父書房暗格里的密信紋樣一模一樣!「砰!」
最先撲來的傀儡炸成血霧,飛濺的骨渣在空中組成「纏枝紋」陣圖。陸昭歌揮尺擊碎石塊,卻發現每粒碎屑都映著程府舊影——十二歲的自己正在后院埋藏陶俑碎片,而阿沅的虛影始終在屋頂注視!「這些傀儡在看...我們的記憶...」
少年旋身劈開三具傀儡,斷裂的脖頸處噴出靛藍色毒煙。阿沅的鎖鏈突然繃直,拽著他撞向城墻缺口——那里裸露的磚石上,赫然用「忍冬紋」烙著程父的絕筆:【以骨為纏枝,以血飼長安】缺口內傳來齒輪咬合聲,陸昭歌的火焰左臂突然失控,暴漲的火舌舔舐著城墻上的「忍冬紋」。當火光照亮城內的剎那,少年瞳孔驟縮——整條朱雀大街鋪滿「纏枝紋」青磚,每塊磚下都鎮壓著墨門死士的顱骨!「踩著我的鎖鏈走...」
阿沅突然撕裂自己的虛影,金粉凝成的鎖鏈鋪成浮橋。陸昭歌剛躍上鎖鏈,腳下突然傳來嬰兒啼哭——那些「忍冬紋」青磚縫隙里滲出乳白液體,竟是他幼時喝過的續命藥湯味道!「墨規·千機...咳!」
招式未出,陸昭歌突然咳出帶芽的毒種。阿沅的鎖鏈瞬間回卷,從他喉間扯出「纏枝紋」藤蔓——那藤蔓分叉處掛著青銅鈴鐺,鈴鐺表面的「忍冬紋」正播放程父將毒種喂入嬰孩口中的畫面!「他們用我試藥...」
少年赤紅著眼捏碎毒種,汁液濺在鎖鏈上竟腐蝕出程府地圖。阿沅的虛影踉蹌顯現,她指尖的金粉突然暴走,在腐蝕處拼出「忍冬紋」地窖入口——正是程母爆炸護子的方位!地窖鐵門被火焰左手熔化的瞬間,寒氣撲面。陸昭歌的瞳孔適應黑暗后劇烈震顫——百具冰棺呈「纏枝紋」陣列排布,每具棺內都封存著與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尸體,心口處皆插著「忍冬紋」銀針!「這些都是...藥人...」
阿沅的鎖鏈突然刺入冰棺,拽出半截焦黑的陶俑手臂。當殘片觸及陸昭歌的火焰左臂時,冰棺陣列突然轉動,棺蓋上的「忍冬紋」滲出毒液,在空中交織成程父的身影!「為父等你多時了。」
毒液凝成的人影抬手輕揮,所有冰棺同時炸裂。陸昭歌揮尺格擋飛濺的冰刃,卻被棺內沖出的藥人殘肢纏住——那些肢體斷口處的「纏枝紋」突然開花,每朵花芯都含著程府滅門夜的火星!「墨規...墨規...!」
少年嘶吼著扯斷纏身的毒花,花瓣割破的傷口里鉆出「忍冬紋」根須。阿沅的鎖鏈突然貫穿他胸膛,從心臟深處扯出條帶血的「纏枝紋」金蠶——那竟是程母當年縫入陶俑的同源蠱蟲!「果然在你這里...」
毒液程父的身影突然凝實,五指成爪抓向金蠶。阿沅的虛影在此刻暴漲,她周身鎖鏈炸成金粉,裹著陸昭歌撞破地窖頂壁——沖天而起的剎那,少年看見整個長安城的「忍冬紋」都在向皇城收縮!「抱緊我!」
阿沅的聲音首次染上慌亂。陸昭歌反手摟住少女虛影,火焰左臂按在她后心的「纏枝紋」傷疤上。當兩人墜落至皇城角樓時,腳下琉璃瓦突然翻轉——每片瓦背都刻著「忍冬紋」咒文,正在吸食全城百姓的精血!「娘親的最后一計...」
阿沅突然咬破虛影指尖,在金蠶表面畫出「纏枝紋」。陸昭歌心口劇痛,看見自己血脈中游動的金蠶突然暴走,順著火焰左臂沖入皇城地基——那些「忍冬紋」咒文遇到金蠶竟開始逆轉,將吞噬的精血反灌回百姓體內!「逆天改命是要償的...」
毒液程父的怒吼從地底傳來,整座皇城開始塌陷。陸昭歌在崩塌的角樓上狂奔,看見反灌的精血在空中凝成「纏枝紋」巨樹,而樹冠處懸掛的正是程母當年自毀經脈用的「忍冬紋」銀針陣!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陸昭歌站在樹梢摘下了銀針。當最后一枚針離樹的剎那,阿沅的虛影突然凝實墜落。少年飛撲接住她的瞬間,長安城所有「忍冬紋」同時爆燃——那些火焰沿著精血反灌的路徑,將每個百姓身上的毒種燒成灰燼!「阿姐...」
陸昭歌的呼喚被爆炸聲淹沒。他懷中的阿沅開始消散,少女指尖卻在他掌心畫出未完成的「纏枝紋」——那是程母留在世間的最后一道生門,紋路盡頭指向塞外荒漠的「忍冬紋」殘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