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裹著青銅棺的殘片撞向巖壁時,陸昭歌懷中的蠶繭突然發出蜂鳴。阿沅殘留的虛影在水流中明滅,她指尖的金蠶絲正瘋狂指向頭頂——那里垂落著成千上萬條「聯珠紋」鐵鏈,每節鐵環都刻著墨門死士的姓名!「抓緊!」
少年將蠶繭捆在背上,揮尺勾住鐵鏈攀爬。指尖觸及「聯珠紋」的瞬間,鐵鏈突然分解重組,在空中交織成巨網——那些鐵環縫隙里滲出紫色毒霧,凝成「葡萄藤」狀的噬心蠱蟲!「是活蠱...咳咳...別碰血!」
阿沅的警告被湍流沖散。陸昭歌的虎口被鐵鏈劃破,血珠剛濺出就被蠱蟲吞噬。那些紫藤般的毒蟲突然暴長,藤蔓上凸起的「聯珠紋」竟是他幼年練功時留下的舊傷疤形狀!“它們在復制我的記憶...“
少年旋身躲過藤蔓穿刺,卻發現每根蠱藤的末端都掛著青銅鈴鐺。鈴鐺表面的「葡萄紋」隨著他的心跳閃爍,竟在巖洞頂部投射出程母臨終場景——她正將最后一條金蠶縫入阿沅的陶俑心臟!「砰!」
蠱藤擊碎暗河上方的冰層,月光傾瀉而入。陸昭歌趁機躍出水面,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踉蹌——整片河灘布滿「聯珠紋」石碑,每塊碑上都嵌著與阿沅蠶繭同源的「海獸葡萄」金蠶蛹!「歌兒看碑文...」
背上的蠶繭突然發燙,阿沅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聲。少年抹去最近石碑的苔蘚,驚見上面用「入木三分」刻著自己的生辰,而落款日期竟是三十年前!「嘶——」
噬心蠱藤卷土重來,這次它們末端掛著程父的青銅面具。陸昭歌揮尺斬碎面具的剎那,那些蠱蟲突然發出嬰兒啼哭——每聲哭喊都精準復刻了他襁褓時的聲紋!「墨規·千機變!」
少年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染紅的蠱藤突然僵直。他趁機沖向碑林深處,發現每塊石碑都在重復播放同一段記憶:五歲的阿沅抱著陶罐,將她的「海獸葡萄紋」金蠶一條條渡入他傷口!“這些年替我承傷的不是蠶...“
陸昭歌的指尖深深摳進石碑,那些「聯珠紋」縫隙滲出靛藍血液。背后蠶繭突然開裂,阿沅的半透明虛影踉蹌落地,她心口的「葡萄藤」狀蠱蟲正在啃食金蠶繭!「快走...它們要的是我...」
少女的虛影開始消散,陸昭歌卻反手扯斷纏在腕間的噬心蠱藤。當蠱蟲毒牙刺入他脖頸時,少年癲笑著將整條毒藤塞進口中——以毒攻毒的血脈開始暴走!「轟!」
巖洞頂部被暴漲的蠱藤掀翻,月光照亮碑林中央的祭壇。陸昭歌咳著黑血踏上石階,祭壇中央的「聯珠紋」銅鼎中,赫然泡著程母早已風干的頭顱——她口中含著的,正是阿沅陶俑缺失的那枚「海獸葡萄紋」眼珠!「用這個...」
阿沅的殘影突然凝聚,引導少年將蠶繭投入銅鼎。沸騰的毒液中,蠶繭表面的金絲與程母頭顱纏繞,最終在鼎內煉出一枚「葡萄藤」狀銀針——那正是拔除噬心蠱的唯一鑰匙!「忍住...」
少女虛影握住陸昭歌的手,將銀針刺入他心口的「聯珠紋」蠱根。當毒藤從七竅抽離時,巖洞深處傳來機關轉動聲——九具「海獸葡萄」銅人破土而出,它們掌心的「聯珠紋」正與阿沅殘影共鳴!「是娘親的...守墓傀...」
阿沅的聲音逐漸飄渺,最后化作金粉滲入銅人體內。陸昭歌看著銅人陣列向他跪拜,它們后背裂開的機關倉里,靜靜躺著程母繡了一半的「葡萄藤」襁褓——那上面用血繡著兩個并列的名字:【程沅】【陸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