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收黑錢的警察不同嗎……”

邁克爾對查理的這個誤判感到很是遺憾。

但自己當然不會反駁他。

只是順著大言不慚的說道：“可能吧，我或許對個人品質這一塊自我要求比較高。”

“但是……”邁克爾稍微喝了口酒，“既然他沒有對這個酒吧做什么，你干嘛給這個丘其警長分錢呢？”

查理嘆口氣，也拿出酒瓶來倒了一杯：“我需要保護。”

“避免南區的這些混混，來店里找你麻煩？”邁克爾問道。

“不，邁克爾，”查理還笑了一下，從柜臺底下掏了掏，“這一點，我靠它來保障。”

查理在柜臺下面片刻，竟然掏出來了一個雙管的獵槍，扔在了柜臺上。

“哇哦。”

邁克爾看見感嘆了一句。

這獵槍口徑大的嚇人，跟酒杯底似的，黑洞洞的倆槍口在這，威懾力拉滿了。

“以前在山里面打棕熊用的……你懂的，南區嘛，沒桿槍誰敢開酒吧啊。”查理如此說道。

“確實如此。”邁克爾點頭。

“但盡管不怕混混找麻煩，酒吧想正常運行，哪個環節都可能出問題，”

查理如此說道。

“不管是酒水的運輸，酒瓶的處理，都可能有人找我麻煩。”

“更不用說我店里的現金，每天都要去存，可能遇到人打劫。”

“還得保障客人不能遭遇小偷，半夜喝完酒的客人出門也不能被人搶劫，這些事情雖然和我不會有直接責任，但事情一旦傳播出去，就會影響生意。”

“總之啦，如果有警長愿意幫忙，起碼遇到麻煩能快點有警察查案，都對我很有幫助。”

“所以啦，分給警長一些分紅，算他是我合伙人，少賺點起碼有的賺嘛。”

查理這樣說道，言語中稍微有點無奈。

但邁克爾知道，這其實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優解了。

尤其是南區這種鬼地方，確實每天發生的惡性案件非常多，警察大多時候都處于忙不過來的狀態。

更加上大家也不太愿意去忙……

沒什么賺頭的事情當然就很少有人當回事了。

像這種酒吧如果發生了搶劫案，確實破了案也不太算功勞，放著也不管也沒什么太大影響，上層更不會關心無人死亡的案件，

甚至如果趕上高層想降低轄區的案發率，可能都不會立案。

那當然這樣做，對查理來說會安心一點。

只是沒想到……

丘其這個胖子每天嘴上大義凌然的。

什么警隊都是一家人，什么要保護警察的名聲，整天用這個借口教訓別人，好像他多行的端正一樣。

私底下原來也在跟人撈錢。

這地方，誰手腳都不干凈。

邁克爾喝了口酒，扭頭看了一眼特里。

特里盡管人沒走過來，但也一直聽著，這會倆人對視，相互之間聳聳肩膀。

大概意思彼此都明白。

這死胖子，當婊子還立牌坊。

不過邁克爾還是有點疑惑：“但是查理，我也常來你這，你干嘛不找我幫忙呢。”

查理聞言撓撓頭，猶豫片刻：“可是……你并不是警長不是嗎，無意冒犯，但警長可能手底下警察更多一點。”

“……”邁克爾沒想到原來是這樣原因。

“所以你是覺得，警局里面像軍隊一樣，一個警長手底下好多警察，他能如臂指使？”

“嗯？難道不是嗎？”查理愣了一下，但馬上就說，“我分不清啦，你們警察內部的事情，我怎么會知道。”

“也是。”邁克爾點了點頭。

手上拍了拍吧臺桌面，拿著酒杯又從吧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沒有繼續耽誤查理給丘其包錢。

但其實查理想的不全對。

大部分時候，像兇殺組這種特殊科室，警長都是把具體任務發給手底下的警員的。

破案又不需要很多人。

警長會交給警員自行解決案件，他更多就是提供一些破案上的壓力。

只有一些特大案情發生的時候，才有可能警長出面做事，并且把手底下的警員全召集到一起，共同解決案子。

但那種時候，一般現場的最高指揮就不是警長了，而是有更高級的領導。

總之在兇殺組，警長這個職位，有時候更像是小組長，雖然也在一線承擔責任，但并不常有必要親臨案情。

尤其是丘其這種胖的，他就更懶了。

查理以為的那種情況，更多發生在巡邏警察之間。

因為有巡邏任務在身，所以巡邏警察的警長，反而會頻頻出現在街頭，他們沒什么必要待在辦公室，經常開著巡邏車在外面，距離一線就更近。

但這不會發生在丘其身上。

當然正如查理說的，他怎么可能分得清呢。

他只是開個酒吧而已。

聽見警長這個名頭比較唬人，當然就會選擇交錢給警長了，自己這警探聽起來怎么樣都是稍遜一籌的。

“還是得想辦法混個警長當當。”

邁克爾又一次動了這個念頭。

感覺如果能當上警長，撈錢的辦法會增加不少啊。

現在自己這樣跟幫派收點錢，范圍還是顯得很小。

可是怎么能升職成警長呢。

邁克爾有點琢磨不通。

但特里倒是不關注這個，他小聲說道：“合著丘其是這么撈錢的啊。”

言語中很多看熱鬧的意思。

“是啊，”邁克爾回答說，“每個人辦法都不一樣，我也是頭次知道。”

倆人正說話間，門口“咣當”一聲響。

酒吧的門被推開了。

這間空曠的酒吧里終于又來了一個客人。

還是個熟人。

“嘿，邁克爾，我的黑鬼，最近你好風光啊？老兄。”杰夫吊兒郎當的擰著肩膀走進門來。

“我聽說你在街上活動了，一只小鳥把消息帶到了我的耳邊。”

杰夫如此說著話，輕佻的指了指他的黑耳朵，然后一屁股擠在了特里身邊的椅子上。

特里被他濃重的古龍水味道嗆得歪了歪頭。

“有事啊老鼠。”邁克爾直截了當的說道。

“干嘛這么生分？老兄，”杰夫說著話，然后壓低了聲音，“我們可是一起搞掉了那個墨西哥佬，黑鬼。”

邁克爾笑著看看特里，又看看杰夫，什么都沒說。

但馬上杰夫又偷偷拿出來了一沓報紙包著的長條包裹，“好吧，聽說你重新再外面活動了，我確實也找你有點事，我今晚要出點貨，哥們，你懂我意思。”

邁克爾歪頭示意了一下特里。

杰夫就把手里的錢拿給特里了。

邁克爾這才說道：“晚上見，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