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殘骸在礁石間沉浮，我抓著林清淺的手腕在暗流中潛行。軍用級聲吶的脈沖波穿透海水，驚起成群的發光水母。這些本應生活在千米深海的生物，此刻正包裹著我們的身體，形成天然的生物屏障。

“他們在用熱成像?！傲智鍦\的銀發在水中散開，唇間溢出細密的氣泡。她的瞳孔泛起預知的金色：“三十秒后東南方向會出現缺口。“

我摟緊她的腰肢，龍鱗在腳蹼狀變異中劃出幽藍軌跡。當探照燈掃過的瞬間，我們躲進沉船銹蝕的炮管。上方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穿潛水服的士兵正在撒入某種熒光粉末。

“是龍血追蹤劑。“我認出那些粉末的紋路，和父親日志里記載的軍方絕密項目完全一致，“抓緊我?！?

龍化加劇的尾椎骨刺破潛水服，我在劇痛中釋放龍焰。高溫蒸汽形成氣泡幕墻，我們趁機游向海底火山口。林清淺頸間的玉佩突然發燙，在黑暗中映出海底祭壇的輪廓——那正是龍牙星圖標注的位置。

火山口的熱泉形成天然屏障時，我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過度使用龍化能力的代價開始顯現，右手指關節長出骨刺，視網膜上蒙著血色的翳。

“呼吸機還剩三分鐘氧氣。“林清淺正在用匕首切割我的變異部位，這是她第七次重復這個動作，“堅持住，我看到救援了...“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打斷。整個海底洞穴劇烈震顫，鈦合金鉆頭破壁而入。穿深海作戰服的士兵如食人魚般涌入，他們頭盔上的夜視儀泛著紅光，臂章是纏繞龍身的雙頭蛇圖騰。“目標確認，執行A級回收程序。“為首的指揮官聲音經過變聲處理。他舉起造型奇特的槍械，槍口鑲嵌的正是饕餮青銅器碎片。

林清淺突然將我撲倒，預知畫面同步傳入我的腦海：被這種子彈擊中的異能者會瞬間基因崩潰。她的銀發在能量波動中根根豎起，這是我們逃亡七天來她第一次主動使用攻擊性預知。

“三點鐘方向，弱點是供氧管！“她嘶喊著擲出匕首。我同時甩出龍鱗，藍血從士兵頸部噴濺在祭壇浮雕上。被血浸染的浮雕突然轉動，露出隱藏的甬道。

甬道盡頭是球型實驗室，這里的時間仿佛停滯在冷戰時期。泛黃的檔案顯示，該基地隸屬于“燭龍計劃“，父親的名字出現在1987年的實驗記錄中。培養艙里漂浮著龍首人身的生物，他們的鱗片正在剝落。

“原來他們早就開始制造混血種?！拔颐c自己相似的龍鱗，胃部陣陣抽搐。林清淺正在破譯保險柜，她的指尖在鍵盤上快出殘影：“這里有份你的基因圖譜，從你出生那天就開始記錄...“

警報突然炸響，防爆門被激光切開。穿白大褂的老人拄著蛇頭杖走進來，他的左眼是機械義眼，右臉布滿龍鱗：“沈同學，令尊沒教過你別碰別人的玩具嗎？“我渾身血液凝固——這是父親生前的導師，中科院院士秦昭明。新聞說他五年前死于空難，此刻卻以半人半機械的姿態重生。

“當年我親手取出你父親的龍骨，那凄厲的慘叫真是...“他故意停頓，機械眼閃過我父親被肢解的畫面，“美妙絕倫?！?

龍焰不受控制地爆發，卻在觸及他身前時被電磁屏障吸收。整個實驗室開始變形，培養艙組合成機械九頭蛇。秦昭明站在蛇首微笑：“讓你見識真正的龍裔科技?！?

#### 04骸骨武裝

機械蛇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液態黑霧。林清淺的預知能力首次出現延遲，她的鼻血滴在鍵盤上：“他們在用腦電波干擾...小心背后！“

龍鱗與合金蛇鱗刮出刺目火花，我被沖擊力掀飛撞破防彈玻璃。秦昭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以為陳家是敵人？他們不過是燭龍計劃的分銷商?！?

林清淺突然扔來青銅劍柄：“接?。∵@是你父親用過的...“劍柄觸手的瞬間，記憶如潮水涌來。五歲的我被父親抱在膝頭，他正在組裝這把能斬開空間的龍闕劍。機械蛇的第七個頭咬住我左腿時，劍柄突然伸出光刃。父親的聲音在腦?；仨懀骸褒堉Σ辉谘}，而在守護之心?！肮馊斜q三十米，斬斷的蛇頭里掉出成堆的嬰兒骸骨——這些都是失敗的混血實驗體。

“你們竟用活人...“我嘔出帶鱗片的血，光刃開始不穩定。秦昭明狂笑著掀開西裝，他的胸腔是透明培養艙，里面跳動著三顆龍心：“這是你父親和他兩個助手的...“

林清淺的尖嘯蓋過所有聲音。她徒手扯斷電纜插入自己太陽穴，金色瞳孔完全變成豎瞳：“G區通風管，現在！“

#### 05血色黎明

抱著林清淺沖出海底基地時，朝陽正從海平面升起。她太陽穴的傷口在自愈，但銀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灰。我們藏身的救生筏下，機械九頭蛇的殘骸正在沉沒。

“他們在我大腦植入了芯片?！八蝗婚_口，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從第一次直播事故就開始監視你?！?

我撕開她后頸的皮膚，果然找到微型發信器。龍焰燒毀裝置的瞬間，她渾身抽搐著吐出黑血：“預知畫面...被修改過...他們故意讓你找到我...“戰斗機劃破云層的轟鳴由遠及近，這次來的不是陳家私兵。機身印著“特別行動九科“的武裝直升機垂下索降繩，穿戰術裝甲的男人摘下頭盔，露出與我相似的龍角。

“沈星河，你涉嫌違反《超自然力量管制法》?！八脸鲎C件，姓名欄寫著蕭策，“跟我們走，或者看著這位小姐被腦控芯片燒成白癡?！?

林清淺突然奪過我的龍闕劍刺向自己咽喉，被蕭策用電磁手銬鎖?。骸皠e激動，我是來談合作的?！八崎_護甲，心口處嵌著與我父親同款的龍牙吊墜。

海底突然傳來悶響，九道黑霧沖天而起，在空中凝成秦昭明的巨臉：“游戲才剛剛開始，我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