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主的傳聞
書名: 故宮閉館日,我在清朝當寵妾作者名: 喬少東家本章字數(shù): 2322字更新時間: 2025-02-19 20:27:05
在那深宅大院的閨房之中,張若蘭跪坐在織錦緞面褥子上,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靜謐得有些壓抑。她握著黃楊木梳的手微微發(fā)抖,那梳子在她指間輕輕顫動,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菱花鏡里映出身后小丫鬟冬青稚嫩的臉,這孩子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生得乖巧伶俐,可梳頭的手藝卻極老練,只見她手法嫻熟,正將張若蘭的長發(fā)挽成兩把子頭。
“姑娘別動,”冬青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她用銀簪穩(wěn)穩(wěn)地固定發(fā)髻,又從漆盒里精心挑出朵絨花,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昨兒個內(nèi)務府新送來的通草花,公主吩咐各房都添些鮮亮顏色。”冬青一邊說著,一邊將絨花別在張若蘭的發(fā)髻上,眼中滿是期待,似乎在等待著張若蘭的夸贊。
張若蘭微微點頭,目光卻被銅鏡邊緣閃過的一道暗紅吸引。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瞥見窗外兩個灑掃婆子正湊在石榴樹下,鬼鬼祟祟地嘀咕著。自她穿越成張若蘭,已然半月有余,這副身子的記憶殘片,就像零落的線頭,難以拼湊完整。原主是內(nèi)務府包衣出身,因父兄在和珅門下當差,被送來當侍妾候選。此刻,她攥緊袖中刻著滿文“福裕”的玉佩,那玉佩觸手冰涼,卻讓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豎起耳朵,聽見婆子們刻意壓低的驚嘆。
“……當年圣上賜婚那場面!十公主的嫁妝箱子從神武門排到正陽門……”婆子的聲音雖然低,但在這寂靜的午后,卻清晰地傳入張若蘭的耳中。她的心中涌起一陣好奇,那個傳說中備受寵愛的十公主,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午后,暑氣蒸騰,青磚地被曬得發(fā)燙,仿佛能冒出煙來。張若蘭借口取冰鎮(zhèn)酸梅湯,匆匆鉆進茶房。茶房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和水果的清甜氣息。三個粗使丫鬟正圍著冰鑒,開心地啃著香瓜,見她進來,嚇得慌慌張張要跪,卻被她眼疾手快地按住。“我也熱得慌,分我塊瓜可好?”張若蘭微笑著說道,聲音輕柔,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穿綠比甲的丫鬟春桃膽子最大,她一邊切瓜,一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姑娘可聽說過‘血濺鹿苑’的事?去年秋狝時遇上黑熊,公主一箭射穿熊眼,那血噴了額駙滿臉……”春桃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和恐懼,仿佛在講述一個驚心動魄的傳奇故事。
“胡吣什么!”管茶房的劉嬤嬤突然掀簾而入,她的聲音如同洪鐘,打破了茶房里的熱鬧氣氛。小丫鬟們頓時作鳥獸散,嚇得紛紛躲到一旁。老嬤嬤將酸梅湯重重擱在案上,混濁的眼珠緊緊盯著張若蘭,眼神里透露出一絲警告:“姑娘是聰明人,在這府里要想活得久,就得學會把耳朵閉上。”劉嬤嬤的話里有話,讓張若蘭心中一緊,她隱隱感覺到,這深宅大院里,似乎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冰鑒騰起的白霧,如輕紗般模糊了雕花窗欞,也模糊了張若蘭的視線。她的思緒飄回到昨夜,豐紳殷德醉酒后那句呢喃:“她是皇阿瑪最鋒利的箭,卻甘愿為我折斷羽翼……”這句話在她耳邊回蕩,讓她對十公主和豐紳殷德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了更多的猜測。
三更梆子響過,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萬籟俱寂。張若蘭提著羊角燈,小心翼翼地去收晾曬的草藥。路過西角門時,月色如水,灑在地上,宛如一層銀霜。她忽見月光下一抹絳紅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固倫和孝公主獨自站在井邊,手中白帕子浸著暗紅血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誰?”公主猛然轉(zhuǎn)身,她的聲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將空氣凍結(jié)。張若蘭慌亂中踢翻花盆,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染血帕子飄落腳邊,她瞥見帕角繡著金色螭紋,那是皇子才能用的紋樣,這一發(fā)現(xiàn)讓她心中一驚。
“蘭姑娘好興致。”公主用鹿皮靴尖挑起帕子,隨手扔進井里,動作干凈利落。腰間鑲東珠的匕首擦過張若蘭耳際,寒光一閃,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聽說你通醫(yī)理?明兒起每日卯時來我房里請脈。”公主的話不容置疑,仿佛是一道命令。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萬字錦地紋地毯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張若蘭跪在地毯上,靜靜地看晨光爬上公主案頭的《資治通鑒》。這位傳奇女子正披著杏黃緙絲常服,專注地批閱賬冊,她的眉間英氣逼人,與賬本上的朱批一般凌厲。
“你可知為何滿朝文武怕我?”公主突然開口,她的筆尖在“煤炭八百斤”處畫了個圈,動作沉穩(wěn)而有力。“去年臘月和珅送來兩千斤紅羅炭,我退回一千二百斤,第二日都察院便參他奢靡逾制。”公主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得意,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輝煌戰(zhàn)績。
張若蘭后背滲出冷汗,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想起歷史記載嘉慶四年正月十三日和珅被抄家,而今日已是嘉慶三年秋,時間緊迫,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當月廿三,天空突然降下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如鵝毛般飄落。張若蘭抱著手爐,緩緩經(jīng)過花園。花園里銀裝素裹,宛如一個童話世界。她撞見豐紳殷德在雪地里堆雪獅,三十五歲的男人笑得像個孩子,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然而,公主的呵斥如同一把利刃,劈開了這美好的雪幕:“皇上剛賞你烏珠穆沁馬駒,是讓你在雪里撒野的?”
張若蘭縮在太湖石后,心中忐忑不安。她看著公主揮鞭抽碎雪獅,冰渣四濺,濺到她臉上時,她感到一陣冰涼。就在這時,她忽見公主轉(zhuǎn)身時眼角水光,那分明是史書里寫的“雪地童戲事件”,可眼前女子顫抖的指尖,卻泄露了某種深層的恐懼。
子夜時分,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寂靜的夜,如雷貫耳。張若蘭推開窗縫,只見公主策馬沖出側(cè)門,她的猩紅斗篷在月光下如血瀑翻卷,氣勢洶洶。次日才知昨夜十五阿哥永琰(即嘉慶帝)突發(fā)急病,公主持乾隆御賜金牌直闖太醫(yī)院。
“這是第幾次了?”廚娘往灶膛添著柴火,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擔憂。“自打十五爺領(lǐng)了戶部差事,公主三天兩頭往宮里跑……”廚娘的話,讓張若蘭陷入了沉思,她忽然讀懂了公主所有強硬姿態(tài)下的軟肋——她不僅是和珅兒媳,更是嘉慶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玉佩在懷里突然發(fā)燙,燙得她心口生疼,仿佛在提醒她,這個深宅大院里的秘密,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
而她,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就像一只迷失在迷宮里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