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長說道：“黑煤球，就是給你一個女人，你小子會耍嗎？”

楊秀姑聽到他們說話，擠開人群進來，為黑娃解圍。

楊秀姑說道：“你們怎能這樣啊，他是有老婆的人了，你們還教唆他干壞事，回頭我見著你們長官，就告你們。”

一排長說道：“喲，你就是黑煤球的老婆啊？黑煤球多黑啊，除了會打槍還能做啥？給我做老婆吧。”

楊秀姑氣得脹紅了臉，拔出小手槍對著這位排長。

楊秀姑說道：“你再敢胡說一句，我就打爆你的頭。”

一排長臉都嚇綠了，急忙說道：“妹子，小心走火，我再不胡說了。”

靳忠武壓下楊秀姑的手，說道：“妹子，一排長喜歡開玩笑，你就把他當屁放了，好了，大家別鬧了，鬼子隨時會咬上我們，抓緊時間趕路。”

楊秀姑和黑娃回到凌麗身邊，和凌麗一起趕路，凌麗大腿根有槍傷，走了這么大半天，腿傷撕裂，疼痛難忍。

黑娃看到凌麗頭上的汗珠，一副痛苦的神情，關切地說道：“姐，是不是大腿疼啊？我背你。”

凌麗苦笑一下：“這么遠的路，你背著我怎么走啊？我沒事，還能堅持。”

黑娃說道：“姐，別硬撐著了，看到你難受，我比你還難受，就讓我背著你一起走。”

楊秀姑說道：“唉，要是有一匹馬就好了。”

可隨行的隊伍中沒有多余的馬匹，僅有的幾匹馬拉著醫院里的醫療器械，不可能再用來讓凌麗騎了。

黑娃說道：“我去找馬匹。”

凌麗說道：“黑娃，現在哪兒來的馬匹啊？你放心，我能堅持。”

凌麗強忍著痛苦，在黑娃和楊秀姑的攙扶下繼續趕路。

他們三個落到了隊伍的后邊，這時候，后邊響起了槍聲，一個小隊的鬼子發現了行進中的隊伍，咬住了他們。

凌麗著急起來，說道：“黑娃，我這樣只能連累你們，你們跟著隊伍走，我留下來阻擊鬼子。”

黑娃說道：“不行，我就是拖，都要把你拖到目的地。”

黑娃不由分說，把凌麗背在了背上，跟上了隊伍。

靳忠武一邊組織隊伍阻擊，一邊大叫：“輕傷員隨我一起阻擊鬼子，扔下所有車輛，加快行進速度。”

凌麗對黑娃說道：“黑娃，快放下我，我也是輕傷員，我要和他們一起阻擊鬼子。”

黑娃說道：“姐，我不能放你下來，咱們穿過這段山路，再往前就安全了。”

凌麗拔出手槍，對著黑娃的頭，大聲說道：“黑娃，放下我，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黑娃毫無懼色，說道：“姐，你打死我吧，能死在你的槍下，黑娃這輩子知足了。”

凌麗垂下手槍，說道：“黑娃，你不聽我的話了？你不認我這個姐了？鬼子要是追上來，大家都會死的。”

黑娃說道：“我知道，但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你，我答應過高大哥，一定要保護好你，你就別逼我了。”

凌麗擔心說道：“這么多鬼子都進來了，你高大哥和常團長他們，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黑娃說道：“姐，你放心，我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以后我還要喝你們的喜酒呢。”

這時，大約一個營的晉綏軍前來接應師部醫院，這是晉綏軍撤退中最后一股部隊。

劉輝師長得知一股日軍糾纏上了師部醫院，就命令后撤部隊離師部醫院最近的部隊前來接應。

但這支部隊戰斗力太弱，和日軍一觸即潰，兵敗如山倒，沿途都是狼狽逃竄的部隊。

師部醫院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撤到了運城以南，接納了大批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兵。

醫院里醫藥和醫護人員都不夠用了，醫院的病房也不夠用，院子里躺滿了傷兵。

凌麗帶著黑娃楊秀姑去幫忙，這時候，凌麗看見了特戰隊的幾名隊員，抬著受傷的高杰沖進了醫院。

陳大力叫道：“醫生，誰是醫生，快救我們隊長。”

凌麗和黑娃急忙去他們身邊，急切問道：“大力，高杰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陳大力傷心說道：“凌教官，陳家坳沒守住，獨立團全軍覆沒，常團長犧牲了，我們特戰隊也死傷大半，陳良友下落不明，高隊長為了保護韓進，被炮彈炸傷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凌麗頭嗡了一聲，說道：“快去手術室，我去找林醫生。”

簡易的手術室里，林醫生在為高杰做手術，高杰的背部嵌進了十幾塊炮彈碎片，林醫生一塊一塊把炮彈碎片取了出來。

凌麗和其他人焦急地等在門外，韓進悲傷說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高隊長也不會受傷，凌教官，我對不起你。”

凌麗安慰韓進，說道：“快別這么說，你們都很辛苦，能活著回來很幸運了，高隊長不會有事的。”

高杰的手術做了有一個多小時，手術做完后，林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特戰隊隊員圍了上去。

陳大力說道：“醫生，我們隊長會不會有危險？”

林醫生說道：“手術很成功，所有彈片全取了出來，但是高隊長流血過多，身體很虛弱，還處在昏迷之中。”

陳大力陳小五等人進了病房，把高杰抬了出來，安放在醫院的走廊上，幾個人守護著高杰。

凌麗對陳大力等人說道：“這有我照顧高隊長，你們找地方休息。”

陳大力幾人走后，凌麗坐在高杰身邊，用濕毛巾擦拭高杰臉上身上的血污，一盆水都變成血水了。

凌麗喃喃說道：“高杰，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能醒過來，為了我，你也要挺住。”

凌麗寸步不離守在高杰身邊，第三天后，高杰終于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了凌麗，兩人都很激動。

凌麗開心叫道：“高杰，你醒過來了，太好了。”

高杰虛弱說道：“凌麗，我這是在哪兒？”

凌麗說道：“我們撤到了運城以南，這是在師部醫院，你受傷很重，背部中了十幾塊彈片。”

高杰傷心說道：“凌麗，兩個聯隊的鬼子包圍了我們，我沒能保護好常團長，常團長犧牲了，我沒用，我他媽太沒用了。”

凌麗抓住高杰的手，說道：“高杰，常團長犧牲了，我們大家都很難受，你別太自責了，你已經盡力。”

高杰說道：“常團長犧牲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常團長臨死的時候，把秀娣托付給了我，我，我答應了他。”

凌麗心里一震，她明白，高杰一諾千金，他答應了常偉國，就不會辜負常秀娣的，她這一生注定不能和高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