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凰血在喉間炸開萬載寒霜，我跪在雪地里嘔出帶鱗片的黑血。玄正啃食著慕寒舟腳邊的冰晶，這小獸脊背生出兩排血色骨刺——昨夜它吞了整窩噬月蒼狼的妖晶。

“把命牌給我。“慕寒舟劍尖挑起我衣襟，她心口處的冰凰印記暗淡無光。三日來第九次取血，那些金絲在她血液里越來越密集。

蘇璃突然從枯樹后閃出，她手中的青銅羅盤泛著詭異綠光：“小墨別信她！這女人身上有和你相同的命紋......“

玄化作殘影撲向羅盤，卻在觸碰瞬間被震飛。青銅盤面浮現的星圖中，我與慕寒舟的命星竟纏繞著同一條血色鎖鏈。

“天機閣的窺命盤？“慕寒舟劍氣凍住蘇璃雙足，“你果然是他們的人。“

劇痛在此刻席卷全身，我左臂龍鱗刺破皮膚。玄感應到危機炸開頸毛，它新生骨刺上竟分泌出粘稠的毒液——這是吞噬赤鱗蟒后的變異能力。

“想要答案？“慕寒舟將玄冰劍插進我面前凍土，“活過今晚的斗獸場。“

泣血谷底蒸騰著血霧，百丈青銅門刻滿掙扎的獸首。當玄撕開第三十七只鐵甲犀的咽喉，看臺上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響。那些被鐵鉤穿透琵琶骨的囚徒，正用骨刀剜取妖獸心臟。

“小子，新來的要交投名狀。“獨眼男人踢來生銹的匕首，“宰了你右邊那孩子，他的影狼歸你。“

玄突然咬住我手腕向后拖拽，影狼幼崽的利爪擦著脖頸劃過。看臺爆發出歡呼，原來那孩子袖中藏著淬毒的骨釘。

“這就對了！“獨眼男人大笑，“在這里，心軟的人活不過......“

他的喉嚨被玄的尾刺洞穿。小獸舔舐著帶毒的血液，瞳孔分裂成六瓣復眼——這是它第一次主動殺人。

殘破的《萬獸圖錄》突然在識海翻動，新浮現的朱砂字跡讓我毛骨悚然：【斗獸場生存法則：每日至少吞噬三名御獸師魂魄】

慕寒舟的聲音從最高看臺傳來：“看到那些飄蕩的灰霧了嗎？都是困在此地的獸魂。“她腳下的冰晶王座正在融化，“讓你的小家伙吃夠一百個，才能開啟真正的遠古秘境。“

玄的第四根骨刺穿透我肩膀吸血時，蘇璃的傳音鈴在懷中發燙。她留在羅盤上的青藤印記顯示，天機閣的人馬已包圍泣血谷。

“小心慕寒舟！“蘇璃的虛影在鈴聲中閃爍，“百年前雪神殿的獻祭名單上，有個和你同名的圣子......“

斗獸場突然地動山搖，玄叼回的戰利品中混著半塊青銅命牌。當它與我懷中碎片拼合完整，上面赫然刻著兩行小字：

【雪神殿第七圣子林墨】

【道侶：慕寒舟】

慕寒舟的冰劍毫無征兆刺穿我胸膛，卻在觸及心臟時被龍鱗卡住。她染血的指尖撫過命牌上的刻痕，三百年來我第一次看見她笑：

“夫君，這場冥婚...你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