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的右手在潰爛。
月光像一把生銹的刀,將茅屋的陰影剁成碎塊。他攤開掌心,青灰色的尸斑在皮下游走,從指尖一路啃到腕骨,仿佛皮下埋著無數饑餓的蛆蟲。潰爛處的腐肉滲出膿血,一滴一滴落在陶罐邊緣,將罐身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三個月。
這是他第七次用百尸草熬制藥汁。墨綠色的漿液裹著腐爛的草根,在罐底咕嘟冒泡。坊市的劉瘸子說過,尸斑爬到心口那天,連野狗都會避著走——它們只吃死人,而將死未活的東西最是晦氣。
褡褳里的青尸玉硌得后腰發麻。三天前在西郊亂墳崗,他親眼看著這玉從一具守陵使的胸腔里長出來。那個本該死透的男人突然坐起,白骨嶙峋的手抓著玉石往他懷里塞,眼珠在月光下泛著青銅色,喉嚨里擠出嘶啞的囈語:“葬了它…趁它還沒醒……”
子時的梆子響到第三聲,陸昭一腳踹開歪斜的木門。夜風卷著腐臭灌進喉嚨,亂葬崗的磷火在遠處明滅,像一群提著燈籠的孤魂。烏鴉蹲在枯樹上,赤紅的眼珠隨著他移動,喙間叼著半截嬰兒指骨,骨節上還套著褪色的長命鎖。
匕首插進腐尸胸腔的瞬間,地面突然震顫。
蛆蟲從腐肉間瘋狂涌出,白骨自四面八方飛來,在空中拼成一具無面青銅尸。黑霧從面具的孔隙中噴涌,凝成一只巨手虛影,掌心的紋路竟與城主府的布局分毫不差——朱漆大門、九曲回廊,連角樓懸掛的十二盞人皮燈籠都在其中搖曳,燈籠表面還浮著死者生前的驚恐表情。
“替我葬了瑯琊仙尊的左手。”
聲音像生銹的鋸子來回拉扯頭骨。陸昭抹了把鼻血,舌尖嘗到鐵銹味:“葬字門偷雞摸狗的勾當,找我個拾骨人?”
青銅面具裂開一道細縫,猩紅的肉芽在縫隙間蠕動,擠出黏膩的聲響:“你的尸斑…歸我。”
虛影巨手驟然攥緊,褡褳里的青尸玉突然發燙。陸昭嗤笑著掏出玉石,指尖擦過表面凸起的血絲。那些血絲像活物般扭動,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這玩意兒炸起來,夠掀了半個城主府。要不試試?”
黑霧凝滯片刻,一縷灰氣蛇一般纏上他手腕。潰爛的皮肉飛速愈合,尸斑縮回指尖,只留下一圈淡青色的痕跡。陸昭摩挲著光潔如新的皮膚,忽然想起十歲那年的雪夜。他蜷縮在柴房的角落,看著繼父潰爛的右腿爬滿尸斑,膿血浸透草席。第二日雞鳴時分,那個賭鬼卻穿著葬字門的玄色袍服出了門,腰間玉佩刻著“尸解”二字,再沒回來。
“子時三刻,尸陣西移。”
黑霧消散前,有東西彈進他衣襟。是半塊青銅殘片,邊緣參差如獠牙,正中刻著“說”字的古篆。殘片觸手冰涼,卻在掌心烙下一道灼痕,轉瞬即逝。
---
城主府的朱漆大門泛著血光。
陸昭伏在槐樹虬結的根須間,腐葉的霉味混著血腥氣直沖鼻腔。巡夜侍衛的影子在地上拖出鐵銹色,時而扭曲成三頭六臂,時而拉長如吊死鬼的舌。他們的佩刀鞘上纏著紅線,線頭系著干癟的嬰胎——血傀術的標記。
青尸玉粉灑上樹根的剎那,整株槐樹劇烈抽搐。樹皮龜裂處滲出黑血,順著紋路匯成三個古篆。陸昭用靴尖撥開腐葉,露出埋在樹根下的青銅獸首。獸口大張,銜著一枚刻滿符文的銅鈴,正是“尸解陣”的陣樞。十年前繼父醉酒時說過,這里的陣眼埋著三百童男精魄,此刻他嗅到了魂魄燒焦的甜腥,像是炙烤蜜糖混著人油的味道。
地宮入口藏在假山的陰影里。
陸昭的靴底剛沾上青磚,懷中的青尸玉突然滾燙如炭。他猛然后仰,一道金光擦著鼻尖掠過,在石壁上燒出焦痕。九條鎖鏈從虛空垂下,末端拴著半截白玉手掌,指節瑩潤如生,指甲卻漆黑如墨。
“瑯琊仙尊的左手…”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些根本不是鎖鏈,是無數冤魂擰成的繩結。每張扭曲的臉都在無聲尖叫,最外側的老漢脖頸掛著麻繩,繩結樣式與生前吊在房梁上的一模一樣。陸昭認得這張臉——東街包子鋪的趙掌柜,半月前失蹤時,灶臺上還蒸著最后一籠鮮肉包子。
“三百童男精魄鎖尸,好大的手筆。”
他咬破舌尖,血珠濺上青尸玉。冤魂尖嘯著撲來時,藏在臼齒的蝕心蠱同時碎裂。這蠱是上個月從葬官腸子里挖出來的,那人的內臟被尸傀扯出三丈遠,腸衣上卻用金線繡著辟邪咒,死死護著這枚毒物。
最先觸到毒血的魂魄突然僵直,化作青煙縮回鎖鏈。左臂傳來撕裂聲,陸昭看著白骨刺破手肘,竟低笑出聲。鎖鏈崩斷的剎那,仙尊左手墜入懷中,涼得像臘月河底的浮尸。地宮開始坍塌,碎石擦著臉頰飛過,在顴骨劃出細長的血線。
---
甬道盡頭傳來鐵靴踏地的聲響。
陸昭攥著斷掌沖出地宮時,正撞見巡夜的侍衛長。對方鐵青的臉上浮起尸斑,佩刀剛出鞘半寸,整個人突然融化成一灘黑水——無相尸的殘片開始生效了。膿血濺在青磚上,騰起的白煙凝成三個字:丑時三刻。
定軌城在哀嚎。
陸昭踩著飛檐躍上鐘樓,瓦片在腳下碎裂,簌簌落向街道。賣花女的竹籃墜地時,他鬼使神差地俯沖而下,伸手撈住一朵絹制的海棠。針腳歪斜,邊緣還留著線頭——是西街啞女的手藝。上次見她蹲在巷口縫補,袖口沾著包子鋪老趙的面粉,指尖被針扎得滿是血點。
“舊血不枯,新芽不生。”
無相尸的聲音裹在風里。懷中的斷掌突然融化,青銅面具在虛空中浮現。黑洞吞噬城樓時,陸昭瞥見深淵里的巨碑:
【葬仙紀丁卯尸解者陸昭戮城】
月光重新鋪滿焦土時,他跪在瓦礫堆里干嘔。尸斑退到指尖,右眼卻火辣辣地疼。青銅殘片嵌在瞳孔深處,映出十萬年前的畫面:無數修士排隊躺進棺槨,頭顱被利刃斬下,堆成連綿的山丘。有人用指骨在棺蓋上刻字,走勢正是“說”字的變體,每一筆都滲著黑血。
“合作愉快。”
殘片在眼眶深處震動。陸昭抓起青尸玉碎片埋進土里,轉身時突然僵住。碎玉堆里斜插著半截木簪,簪頭雕著歪扭的海棠——和方才救下的絹花如出一轍。
他沉默著將絹花壓在碎石下。遠處傳來野狗的嗚咽,月光忽然暗了一瞬,仿佛被什么東西吞吃了片刻。
玉屑在土里生根,長出的不是嫩芽,而是血管狀的猩紅肉須。更遠處,半塊殘碑破土而出,碑文在月光下泛著青光。裂痕處殘留著新鮮的抓痕,五道深溝里嵌著青尸玉的碎渣,像是有人被活埋前瘋狂扒撓過碑面。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時,肉須已爬上最近的槐樹。樹冠間懸掛的人皮燈籠無風自動,燈籠上死者扭曲的臉,正對著陸昭離去的背影露出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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