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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鏡淵低語

晨霧在防輻射面罩上凝成血珠時,蘇曉聞到了記憶里的福爾馬林味。鏡淵入口的青銅門爬滿肉瘤狀銹斑,門縫滲出的銀色液體正與她機械心臟的脈沖同頻振動。林夕瑤的檢測儀突然發出胎心監護般的嗡鳴,全息投影顯示兩人的基因鏈正在量子層面交融。

“母親在這道門后藏了二十年。“林夕瑤的指尖劃過門上的北斗七星刻痕,冰晶在她睫毛上結成細小的鎖鏈,“準備好見見真正的自己了嗎?“

門開的瞬間,蘇曉的星塵觸須突然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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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3腐爛搖籃**

地下三百米的實驗室像被巨獸啃噬過的子宮,培養艙碎片嵌在肉壁般的金屬隔層里。蘇曉的軍靴踩碎一支玻璃針管,淡黃色藥液蒸騰成2097年的全息影像——五歲的林夕瑤正偷換實驗藥劑,卻被母親抓著胳膊按在觀測窗前。

“看清楚,這才是你的半身?!芭死浒椎氖种盖么蛑辣AАE囵B艙里渾身插滿管道的女童突然睜眼,十二重瞳孔倒映著林夕瑤驚恐的臉。

現實的腐臭味將蘇曉拽回當下。她踢開擋路的機械殘骸,發現墻角堆滿貼著“Subject-09“標簽的冷凍箱。某個敞開的箱體內,泡在防腐液里的耳朵戴著與她同款的星形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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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7量子胎動**

林夕瑤的白大褂突然被氣流掀開,腰間的銀色液體滲出防護服。那些金屬質感的血液滴落處,銹跡斑斑的實驗臺開始逆生長,長出手術刀形狀的結晶簇。

“別碰!“她攔住蘇曉伸向主控臺的手,“這是初代火種的...“

警告聲被量子風暴吞沒。三百個培養艙突然從天花板降下,每個艙體內都蜷縮著不同年齡的蘇曉。最年長的復制體拍打艙壁,口型在說“快逃“,最年幼的那個正在融化,銀色液體從五官緩緩溢出。

蘇曉的機械心臟迸發刺痛,星塵觸須不受控地擊碎所有艙體。記憶洪流涌入神經的剎那,她看到林夕瑤跪在實驗室廢墟里,把某個嬰兒大小的機械核心埋進自己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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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4血色共頻**

警報燈把實驗室染成暗紅色時,她們在解剖臺發現了母親的遺體。更準確地說,是泡在量子溶液里的軀殼——那具身體沒有頭顱,頸椎斷面爬滿納米蟲,手中攥著半頁實驗日志:

【2145.10.31雙生子終將相遇

當星塵與銀血共鳴

鏡淵會分娩出新世界的臍帶】

林夕瑤突然劇烈咳嗽,銀色液體從指縫滴在日志上。字跡遇血重組,浮現出加密段落:【瑤瑤,當你讀到這段文字,說明你已經親手殺死了我】。

蘇曉的星塵觸須驟然繃直。她看到二十年前的監控回放:林夕瑤將激光口紅刺入母親后頸,而培養艙里的自己正發出非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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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9錯位真相**

防爆玻璃突然炸裂,議會時空特工從裂縫中涌出。為首的指揮官摘下鳥嘴面具,露出林夕瑤十八歲時的面容。“本體,母親讓我問候你?!皬椭企w的機械義眼流轉著星圖,“她說你永遠學不會做個好女兒?!?

林夕瑤的鉑金包炸成金屬風暴,卻在觸及復制體前被量子屏障反彈。蘇曉的星塵長槍貫穿屏障時,機械心臟突然傳來母親的哼唱——正是實驗室循環播放的搖籃曲。

“小心!“林夕瑤撲倒蘇曉的瞬間,復制體的指尖劃過她后頸,撕開一道流淌銀光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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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0臍帶斷面**

當最后一個復制體化作數據流,實驗室開始垂直下墜。林夕瑤的白大褂纏住蘇曉的腰,兩人在失重狀態下撞向主控臺。翡翠吊墜的殘片插入終端接口時,全息屏突然播放出終極實驗記錄:

【2097年萬圣夜,林夕瑤自愿成為初代火種容器

Subject-09作為反物質平衡體被創造

當雙生子基因同步率突破臨界點

鏡淵將釋放足以重塑宇宙的...】

記錄被爆炸聲掐斷。蘇曉的星塵觸須刺入林夕瑤腰間的傷口,銀色液體與機械核心的脈沖產生共振。在時空崩解的轟鳴中,她聽見兩個心跳聲逐漸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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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9分娩時刻**

晨光刺入地殼裂縫時,她們躺在實驗室的環形廢墟里。林夕瑤的傷口滲出星塵與銀液的混合物,在地面繪出陌生的基因圖譜。蘇曉的機械心臟表面浮現出母親的手寫體:【你才是真正的火種】。

“你早就知道...“蘇曉扯開林夕瑤的衣領,電子紋身下的植入體正閃爍紅光,“所謂營救任務...“

林夕瑤染血的手撫上她的臉,把未說完的話堵在掌心:“母親說過,新世界的誕生總要伴隨陣痛?!八耐咨钐?,星海議會的母艦正撕裂云層。

在量子雷達的尖嘯聲中,蘇曉嘗到了嘴角的銀血——那是宇宙初開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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