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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賭局,玩家,與血盟

「永生是生命的恩惠,不死是吾賜予的苦痛。」

「真是一群可憐的蟲子,他們自以為高貴優雅,永生不死,只不過,他們永遠活在我編織的悲慘命運之中。」

「每場賭局,都有玩家,而贏家,從來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人。」

「命運為你準備了一場盛宴,但你是享用者,還是被端上桌的血食?」

黃金鄉的霓虹燈光在黑夜中投下璀璨的光影,遠遠望去,

它就像是城市心臟上那枚嵌滿黃金的戒指,奢靡、璀璨,卻帶著一絲腐朽的氣息。

司命站在賭場對面的街頭,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間,他微微閉眼,思索著自己今天要扮演的角色。

賭局已經開始,玩家已經就位,接下來,就該輪到他登場了。

胖子哈克開的籌碼很難讓人拒絕。

3枚秘詭金幣。

比秘詭師公會發布的普通門任務多出三倍。

“賭場之王的下注,總是精準而毒辣。”

那一瞬間,司命就明白了——這是一場不可拒絕的賭局。

胖子哈克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這3枚金幣,就像一副繩索,已經悄然將他拴在這場游戲之中。

「你可以不答應,但你不會想知道,拒絕的代價是什么。」

司命笑了笑,抬手將煙灰彈落。

既然如此,那就接受吧。

讓我們看看,這場賭局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在接下任務后,司命特意去了歸鄉者故園,找冷霽討要一些額外的信息。

酒吧里,冷霽正坐在吧臺后,一邊晃著手中的酒杯,一邊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他,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

“所以,你要去那個叫‘永夜血盟’的門世界?”冷霽輕輕地說,“你的賭性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司命聳聳肩,語氣輕松:“胖子下的注太漂亮了,我沒理由不跟。”

“哦?”冷霽輕笑一聲,“所以,你是來求助我的?”

司命搖頭:“求助?不,我是來交易的。”

冷霽挑眉,目光似笑非笑:“你倒是越來越懂得秘詭師的生存法則了。”

她端起酒杯,淺淺啜飲了一口,隨后輕描淡寫地說道:

“行吧,我給你兩條情報,作為交易。代價是你必須在完成任務后,回報秘詭師工會兩個永夜血盟的情報。”

“第一,理智之星的持續時間。秘詭師召喚卡牌后,理智之星會持續發光整整12小時。

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你的命紋會暴露你近期是否使用過卡牌。

第二,如何掩蓋理智之星。聰明的秘詭師,都會佩戴遮光手套,掩蓋自己手腕上的星紋,以避免暴露自己的狀態。

沒有遮擋的人,要么是新人,要么是故意示威。

第三,贈送給你的。如何提前熄滅理智之星。

某些特殊道具或藥劑可以幫助秘詭師加速熄滅理智之星,例如秘詭師工會出售的秘藥:

“余燼回響”(Ember’s Echo)服用后可以提前熄滅一顆理智之星,但副作用是——它本質上是一種毒藥。

每天最多只能飲用一瓶,超量使用可能導致反噬、中毒,甚至精神錯亂。”

司命將這幾條情報記在心里,然后抬眸看向冷霽,若有所思地問道:

“冷霽,那天你新手指引時就試圖讓我召喚秘詭卡,你不怕我的理智之星不夠?”

冷霽聳聳肩,語氣淡然:“一般的新人大多有四顆理智之星,你的‘中級秘詭卡’,最多不過3星,沒什么好擔心的。”

司命瞇起眼睛:“但如果我是個例外呢?”

冷霽的笑意加深了一分,語氣帶著一絲戲謔:“那我大概會很遺憾地回收一張卡吧。”

司命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他明白了,這個女人從來不會白白幫助任何人。

如果那天他召喚千面者時撐不過去,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等著“撿漏”。

秘詭師的世界,果然沒有溫情可言。

離開歸鄉者故園后,司命去了一家裁縫店,緊急定制了一雙黑色絲制遮光手套。

雖然手套的尺寸稍微有些不合手(畢竟是緊急定制),但他沒有在意。

遮掩理智之星,比舒適度更重要。

黑色絲制手套:掩蓋命紋,同時為身份增添神秘感。

司命抬起手,活動了一下手指。

手感不錯,適合發牌,也適合“殺人”。

他輕笑著整理了一下袖口,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弧度。

“那么,游戲開始吧。”

然后,他邁步走向黃金鄉的大門。

黃金鄉賭場的保鏢們早已在門口等待。

他們看見司命到來,沒有過多廢話,只是簡單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板在二樓等你。”

司命微笑,邁步走入金碧輝煌的賭場。

賭局已經開始,玩家已就位。

他不知道自己在牌桌上能否全身而退,但至少,他要先看看——

這場賭局,莊家想要玩什么花樣?

「賭桌已設,玩家就位,每個人都押上了自己的籌碼。」

「但真正的贏家,從來不是牌桌上的人,而是握著牌局的那位‘莊家’。」

賭場的VIP包廂,燈光曖昧而奢華,皮革沙發散發出微妙的煙草香氣,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雪茄氣息和黃金熔鑄的微弱金屬味。

司命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房間內的幾個人,心中冷笑了一下。

“真是一群精彩的隊友。”

每個人的氣息都不太對勁,某種意義上,他們和秘詭師工會那些職業“接單者”不同,

這群人要更“骯臟”一些,更像是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滾打的亡命之徒。

胖子哈克果然沒安什么好心。

首先開口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他的頭發用發膠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一種生意人的油滑,卻掩蓋不住眼底的冷厲。

他站起身,環視了一圈,語氣冷漠:

“各位,我們這次的任務,哈克老板已經交代過了,由我來負責指揮。”

“我是洛倫,代表老板,你們可以稱呼我‘領隊’。”

他頓了頓,掃了一眼司命,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司命是吧?你最好老實一點,別玩什么花樣。”

司命眨了眨眼,無辜地攤手:“我只是個玩牌的,怎么敢跟莊家作對?”

洛倫嗤笑了一聲,“希望如此。”

洛倫環視一圈,開始介紹房間里的其他人。

第一位——“尸山屠夫”洛卡房間的角落里,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斜靠在沙發上,正在用軍刀削著蘋果。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連洛倫在介紹他時,他都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洛倫攤開手,介紹道:“這位是洛卡,外號‘尸山屠夫’。”

“他的手段比他的外號更兇殘……別惹他。”

司命微微瞥了一眼洛卡的刀法——穩、狠、精準。

“屠夫啊。”司命笑著點點頭,故意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洛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削蘋果,像是在評估他的價值。

第二位——影子中的幽靈,艾維爾房間的角落,一個穿著灰色兜帽長袍的男人半隱在陰影之中,

他的眼神冷漠,只有在洛倫介紹到他時,才微微抬頭看了司命一眼。

洛倫低聲道:“艾維爾,他的命紋是五星,老板花了不小的代價請來的老手。”

司命微微一怔,五星命紋……這說明他至少經歷過多個門世界的洗禮,并且存活了下來。

這個家伙,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艾維爾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司命一秒,然后又低下頭去,繼續把玩著一把細長的銀色匕首。

司命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這家伙,很危險。

第三位——“養花人”赫爾曼角落里,一個男人背對著眾人,專心致志地擺弄著一株小盆栽。

洛倫聳聳肩,指了指他:“這位是赫爾曼……看起來,他和你很像,小子。”

司命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古怪的男人——在這么一個充滿殺氣的房間里,他竟然在修剪盆栽?

赫爾曼緩緩地轉過頭,笑容溫和:“哦?像我?可我可不是老千。”

司命聳聳肩,笑著道:“或許你還不夠了解我。”

赫爾曼輕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么。

這個男人……是個迷。

所有人都已經介紹完畢,目光齊齊落在司命身上。

司命隨意地聳聳肩,笑著掏出一張撲克牌,指尖輕輕一彈。

卡牌旋轉著飛出,“啪”地一聲,深深地沒入了墻壁中的黃金裝飾上,整張牌只剩下1/3露在外面。

房間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洛倫瞇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司命。

司命隨意地抬起手,微微一笑:“司命,我會玩牌,牌玩的還行,例如,這樣。”

洛倫若有所思地盯著墻上的撲克牌,微微點頭:

“……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就在這時,房間的電視屏幕“啪”地一聲亮了起來,畫面中出現了胖子哈克的身影。

他坐在一張巨大的黃金椅子上,身后是奢華的黃金吊燈,手里捏著一根雪茄,笑得像個和善的商人,但眼神卻透著冷意。

“好了,你們都認識了。”胖子哈克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洛倫,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洛倫點點頭,敲了敲桌面,示意眾人圍攏過來,然后隨手丟出了幾張照片。

“任務目標很簡單——找到老板失蹤的手下。”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司命低頭看了一眼照片。

上面是幾張模糊的黑白照片,分別是幾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都是典型的賭場混混,

疑似秘詭師,身上帶著微弱的命紋光芒。

洛卡冷哼一聲,語氣不耐煩:“什么都不知道就讓我們去冒險?哈克他是把我們當探路的棋子是吧?”

艾維爾目光淡漠,語氣冰冷:“我無所謂,哪怕是沒有門之名的門世界我也進去過。”

“不過——”

他看了一眼司命,冷冷地道:“為了你們不拖我后腿,我必須說一件事——每個門世界都有不一樣的規則,

那個菜鳥,司命是吧?你清楚了嗎?”

司命微微一笑,故作乖巧地點了點頭。

規則?

這反而讓他更有興趣了。

這場賭局,越來越有趣了。

赫爾曼似乎有些猶豫,然后緩緩開口:“在出發前,我們需要互相了解一下各自的能力,至少能提供一些幫助。”

他第一個開口:“我的秘詭能力是‘記憶剝離’。短期內,讓見到我的懷表的人,遺忘一段記憶。”

洛倫微微點頭,淡淡地道:“黃金之眼,我能看見任何隱藏的信息……如果有價值的話。”

洛卡嗤笑了一聲:“血肉重鑄,只要讓我吃飽,多重的傷都能痊愈。”

艾維爾聲音低沉:“影子幽行,我能融入影子之中。”

司命微笑,雙手一攤:“我的能力很簡單,命運的眷顧——開啟后,90%的時間里,我都會好運。”

洛倫嗤笑了一聲:“還真是老千最愛的能力,司命。”

這場賭局,終于要開始了。

「踏入永夜之境,身份已然改變,你是誰?」

「歡迎來到永夜血盟,外鄉人。」

黃金鄉的地下室,司命是第一次踏足這里。

潮濕、陰暗、帶著鐵銹味的腐朽氣息。

墻壁上遍布著血跡,地面上殘留著干涸的暗紅色污漬。

偶爾,地下室的角落里還回蕩著不知名的低聲嗚咽。

司命暗暗咋舌,胖子哈克在這里折磨過多少人?

而最違和的是——一扇倒懸的門。

它懸掛在下水道的管道之上,血紅色的紋路像是血管般蠕動,門的邊緣仿佛活著一樣,緩緩地呼吸著,讓人望而生畏。

洛倫走在前面,站在門下,手已經搭在門柄上。

“如果進入門世界后失散,找機會集合和聚攏,實在沒有機會,以探知情報和任務目標為首要目的,可以隨時撤退。”

“但是——至少要帶回來一些有用的情報。”

幾人默默地點頭,表示明白。

洛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念出——

「開啟吧,永夜血盟。」

下一瞬間——

轟!!

大門被擰開,紅色的血腥風暴如同吞噬一切的颶風,從門后世界狂涌而出!

司命只覺得身體一輕,隨后便被猛地吸入那片血色之中……

眩暈、失重、撕裂的空間感。

一瞬間的劇烈墜落感,仿佛從數百米高的地方被甩了出去。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混合著泥土、牲畜的味道。

耳邊傳來清晨的鳥鳴聲,馬匹打著響鼻的聲音,甚至……有人在笑?

司命猛地睜開眼睛。

砰!

他的身體倒栽蔥地落入了一片茅草棚的屋頂,然后——

直接滾了下來。

“哎呀!”

他倒扣著摔在一只老馬的正前方,那匹馬一臉無語地眨了眨眼,和司命大眼瞪小眼。

旁邊,一個滿臉雀斑的褐發小女孩捂著嘴,努力憋著笑,肩膀微微顫抖,像是隨時會笑出聲。

司命尷尬地翻了個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滿身的灰塵,帶著苦笑問道:

“那個……我這是在哪?”

雀斑女孩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略帶戲謔的笑容:

“好了,外鄉人,你當然是在永夜血盟了。”

“不過,你還不先看看你‘現在是什么’?”

“身份?”

司命微微一怔。

就在這一瞬間——腦海中出現了一段奇怪的信息。

「卡牌魔術師,流浪的表演者,行走于貴族宴會之間,手中翻飛的卡牌是他唯一的舞臺。」

司命瞳孔微微一縮。

……這是什么?

他甚至沒有思考,就直接“知道”了這個身份的設定,就像是某種外部力量,強行灌輸進了他的思維之中。

雀斑女孩看著他怔住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怎么?嚇到了?”

她眨眨眼,聲音輕快而神秘:

“身份,是世界的賜予。”

“扮演好它,否則你會被世界拒絕。”

司命眼神微微一沉,心里多了一絲戒備。

這個世界,會強行賦予入侵者“身份”嗎?

如果不接受身份,會怎么樣?會直接被驅逐,還是……會被世界“抹殺”??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司命站穩身形,環顧四周。

他們所在的地方,看起來是一個馬廄,周圍是一座簡陋的農莊,

遠處能看到高聳的森林邊緣,而更遠處的地平線上,隱約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

陽光透過烏云灑下,卻始終帶著一絲陰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永夜血盟。”

司命心中默念這個名字,視線緩緩掃過遠方的陰影。

這個世界的規則……才剛剛開始展現它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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